天一亮,葉染就接到了開會通知,昨天是讓她熟悉一下環境,今天才是真正的步入主題。
程詞早早就準備好了,開車送她到了談合同的地方,葉染上樓,他就在下面等着。
上了樓,接待她的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姐,把她安排在了會議室。
葉染帶着程詞給她的文件,其實對於這次活動的主題策劃,她心裡已經有一個初步的整體構思了,如果對方要是問這件事,她必定能說出一些東西來。
意外的,接待她的不是當紅明星洛溪茗,她的一堆緊張有點白費了。
接待她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有些矮胖的男人,看着很有親和力,看到葉染,他臉上竟然顯出幾分吃驚,又有幾分欣賞和崇拜。
“July小姐這邊請,你的演出我有去看過,非常完美,這次能和July小姐合作,真是我們公司,三生有幸。”
葉染也連忙客氣道,“哪裡哪裡,在商業上我還是個新手,還需要你們這些前輩多多指教纔是。”
“客氣客氣,各位同事,這位是July小姐,我們一起歡迎她。”
公司裡的人,聽了王經理的話,齊刷刷站起來一堆男女,都是公司練習生,未來的明星,個個男帥女美,帶着青春的朝氣。
馮元安看見葉染,一臉的不敢相信,兩年沒收到她的消息了,她還是那麼美,那麼有氣質,他想上前打招呼,但葉染看他的眼神卻是完全陌生的,讓他有些受傷。
接下來,就是葉染始料未及的事情,王經理的意思是在兩公司合作期內,葉染必須留在公司內,和正常員工一起上下班。
經理的話很誠懇,讓葉染都不好意思說出拒絕的話。
她從來都是個老好人,從來就不懂得該如何去拒絕別人。
雖然有些顧慮,但沒辦法,這是工作,而且對方態度又那麼真誠。
“July小姐,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疑問,我們已經給你留了辦公室和辦公桌,我知道你喜歡在安靜的壞境中工作,所以把你的工作室單獨安排在了最高層,那一層很少有人會去打擾,絕對安靜。
“我們的合作期是多長?”葉染問。
“三個月。”
葉染想了想,“那好吧。”
酒店確實不是適合工作的地方,公司能想到這一點,讓她有個安靜的環境工作,也是很有心了。
如果單獨給她在這裡開個畫室,或是給她一架鋼琴,倒是更能夠讓她安心工作。
況且她沒想到,這次合作的對象是洛溪茗,她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綜合幾個方面,葉染答應了。
出來的時候程詞的車在樓下等她,葉染一說程詞也表示同意。
“那我要做好常駐臺灣的準備了。”程詞嘴角勾着一抹溫柔的笑意,車子拐了個彎,朝西餐廳而去。
吃法國餐,其實葉染不是很喜歡,雖然她在法國待過很長時間,但那個時候吃是迫不得已,歸根結底,她還是喜歡中國菜。
不過她委曲求全的性格,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了,以前對程詞,她幾乎也是百依百順,委曲求全,只要他喜歡的,她從來不會說不,沒想到失憶後的她,也是一樣。
隔壁桌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西裝革履舉止優雅,說着流利的英文,有意無意的,似乎聽到兩人說起什麼畫展,什麼神秘作家。
葉染的英文不錯,至少在聽和說上完全零障礙。
在葉林海和安晴的偷情沒被發現的時候,他們家也算是幸福之家,和所有家庭一樣,雖然沒有像給弟弟一樣給她太多的關心和愛,但也在她身上灌注了無數的希望,給她報了美術培訓班,鋼琴培訓班,英語法語培訓班等。
爲了得到爸媽的重視,葉染一直很努力在學,幾年下來,聽和說都很流利了。
不過對方說了很多生澀難懂的名詞,好像是專用名詞,葉染理解起來還是有些困難,倒是程詞湊了過來,貼在她的耳邊。
“那個是法國著名畫家查爾斯。”
“查爾斯?”
“你不認識?”他的畫在世界拍賣場上以天價賣出。
“哦。”葉染應了一聲,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程詞笑道,又在想什麼呢?”
葉染握着叉子的手怔了一下,還好這個小動作沒有被程詞發現,葉染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去吧。”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每次程詞靠近,葉染就會莫名的緊張起來,全身心進入十級警戒狀態。
在洗手間,恢復了半天才將情緒平息了下來。
收拾了一下心情,等她出來的時候那個外國人已經走了。
“你在臺灣的住處安排好了嗎?”
葉染本來都收拾好心情了,程詞這麼湊近來一問,又讓她的臉紅到了耳根,她又開始有些緊張,只能低頭假裝在吃東西,應了一句,“沒有。”
“那我給你安排。”程詞若有所思。
“不用了。”
程詞眼神溫柔的看着葉染,嘴角勾起一個暖暖的笑意,她一直沒變,這些年來,她因爲害怕受傷就把自己包裹起來,不接受別人的一點好意。
但他也不想奢求過多了,他覺得現在能看着她這樣吃飯,就是一種幸福,
趙凌秋晚上九點的飛機飛回德國,葉染不在,沒有人送他,這次回去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大概要在那邊待一個月。
王室的人現在都已經對他越發看好了,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
伯爵怎麼也沒想到,原本最不受重視的兒子,現在卻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大兒子殘害手足早就被放棄掉了,二兒子離奇失蹤找到的時候已經成了植物人,而現在留在身邊的兩個子女一個是膽小從來不靠近他的伊萊,一個是天生就帶着殘疾的三兒子。
他總共就只有五個孩子,現在各方面都完美深得他心的,就只有趙凌秋。
娜塔莎對外宣稱伯爵病了,已經把爵位傳給了趙凌秋,所以現在家族內的生意,都是趙凌秋在打理。
而這些,都是靠趙凌秋的努力得來的。
他從備受欺凌的一個小透明爬到現在的位置,一路走來他是勤奮的,謹慎的,甚至是拼命的。
這次他要走,一上飛機就收到了葉染給他發來的短信,叮囑他按時吃飯,照顧好身體。
想着他上飛機後打開手機看到她的貼心短信時欣慰的笑臉,葉染心裡也覺得很欣慰。
回到酒店,洗漱了一番,雖然住酒店的幾天都是公費,但這些畢竟都是程詞的錢,葉染也不想過於奢侈,於是下樓換了房間,把豪華總統套房換成了普通間,價錢只有住豪華間的五分之一,看樣子也不賴,畢竟只是個住宿的地方。
程詞回房間死活睡不着,想來想去還是去敲了葉染的門,結果半天沒人應,只有推着清潔車的阿姨進門收拾房間。
“這個房間住的人呢?”程詞問清潔工阿姨。
正在收拾房間的阿姨道,“退房了吧,服務檯說客人已經退房了叫我來換牀單被套,收拾房間的。”
就因爲他說要留在臺灣,所以她又不告而別了?
程詞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失望。
“那她什麼時候退的房?”
“沒多久,一個小時前。”
程詞呆呆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她走了,她是真的不想見到他。
滿心的失落,走在長長的裝潢精美的酒店走廊裡,他有些不甘心,再次走進了那個房間,阿姨回頭看了一眼,又是這個帥氣的小夥子,“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