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徐徐直上，葉小言一直站在顧泠的身後，她不想面對他的視線。
從前的他們一直是牽着手，站在電梯的同一級，而現在，就算面對着他的背影，她也會覺得尷尬不安。
而顧泠僵硬的背影看不出他任何的心情，甚至一眼也沒有望向身後的葉小言。
5F女裝部。
葉小言直覺這裡的擺設好精緻，純白的背景，加上種種飾物的點綴，就像童話裡的宮殿一樣美好。
她記得以前雖然也很漂亮，卻不是這個樣子的，一切的擺放都不一樣了。
是啊，人都不一樣了，怎麼能要求東西還是不變呢？
顧泠看着這家依舊同樣的店，卻不同的裝修，也只能是相同的思緒。
這些裝飾跟三年前他們牽着手來這裡的時候，都大不相同了，換了這麼多季，也不知重新裝修過幾遍了。
此刻他們的身份，也跟三年前的不同了。
物是人非。
“小言，看看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裙子？”
“啊？什麼？”
一直盯着地上的葉小言，失神的腦子完全不在此處運轉，腦海中只有面對着顧泠的尷尬。
“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裙子，你挑一挑吧。”
顧夫人的眼光在這些花花綠綠的裙子中掃視着，她感覺任何裙子穿在葉小言身上或許都會很合適。
葉小言以前就記得這家店的衣服價格不菲，現在再拿起標籤一看，居然比以前還貴了好多。
“伯母，不用了……我不用的。”
顧夫人沒有理會葉小言的客氣，笑了笑，拿出一件往葉小言身上量了量，又搖了搖頭重新放回去。
小言這樣的女孩子適合比較年輕有朝氣的，太正式的衣服的確不適合她。
“泠，媽的眼光跟不上了啊，你幫小言挑一件裙子。”
葉小言正想開口，顧夫人已經走到遠處的沙發坐下，剩下滿臉通紅的葉小言和麪無表情的顧泠。
顧泠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盯着地板的葉小言，徑直走到一排排的女裝前，目光掃過幾眼之後，果斷地拿起其中的一件——
葉小言感覺自己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件粉紅色的裙子，擡頭一看，對上的是顧泠毫無情緒的瞳仁。
這樣的四目相視讓她的小腦袋隨即尷尬地再次低下，目光直直盯着顧泠手中的裙子。
他手中的裙子，蕾絲的花邊，還有細碎的圖案，看起來既有高貴的淑女風範又不失小小浪漫可愛的風格。
“試試這件吧。”
顧泠將精緻的裙子遞到葉小言手中，語氣卻還是那樣平淡無奇，甚至感覺得到一絲僵硬。
“嗯。”
葉小言略帶僵硬的小手拿過裙子，不敢擡頭望他，徑直走向更衣室，倉皇的步伐泄露了她內心的尷尬和不安。
更衣室內，葉小言捧着這條裙子，想着一門之隔的顧泠，微微有些出神。
裙子依舊是她喜歡的粉色，依舊是她喜歡的風格。
他還是一眼就看中了她最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