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葉小言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車窗搖下,是顧蕭。
他正掛着和煦的笑容望着她,不知爲什麼,她感覺最近的顧蕭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面時的冷漠男人,反而這樣的笑特別多。
從自己稀裡糊塗成了他的“暫時的”未婚妻的第二天,他天天都到公司來上班,下班了經常會在停車場“逮住”她,送她回家,除了有時候葉小言害怕被人看見,惹來流言蜚語,故意躲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大門逃走。
葉小言每次都覺得自己快跟做賊一樣,兩天後就不想再這樣躲躲藏藏了。
看來副總裁這個職位果然是掛名的,清閒的很,而且他這掛名未婚夫也做得太稱職了吧。
“上車吧。”顧蕭對着葉小言受了驚嚇的小臉笑了笑,打開了車門。
“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我送你去。上來。”
顧蕭打開了車門,眼底的堅定,昭示了他的不容拒絕。
車廂裡。
葉小言再次絞着衣角,每次跟他獨處就有這樣的感覺,現在的他對自己太好了,她還有些適應不過來。
“去哪?”顧蕭挑眉問道身邊這個小女人。
“市精神醫院。”今天是她去看望媽媽的日子。
顧蕭的俊臉有剎那間的僵硬,但他不會去探究她爲什麼要去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在他看來,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會有自己的秘密,或許是關於曾經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害。
有時最好的關心,就是不關心。
“你不問我爲什麼去那嗎?”
葉小言對顧蕭完全沒有反應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問。”
葉小言看着顧蕭專心開車的側臉,其實他也算是個很會爲別人着想的人,他也明白被人追問扒出內心深處痛苦的滋味。
這樣的顧蕭,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種信任感。
“我媽媽就在醫院裡治療,她的大腦出現了問題……所以,我們家纔會欠下很多債。”葉小言說着說着低下了頭,柔亮的青絲遮掩住了她嬌小而有些蒼白的臉龐。
顧蕭望了一眼葉小言,並不想說什麼,這個時候,說什麼不要難過的話,在他看來,都是多餘。
葉小言深呼吸一口氣,想要繼續說下去。
瘦弱的小手抓緊了腿上的包包,用力的骨節微微有些泛白。
“是車禍,家裡發生了車禍,爸爸……當場死去,媽媽搶救回來後……”
忽然,葉小言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什麼,拼命搖晃着腦袋,卻無法將那痛苦的記憶片段從腦海中刪除。
白色的醫院。
躺在病牀上渾身是血的媽媽。
還有蓋上白布的爸爸。
白色和紅色交織在她的腦海中,匯成一股巨大的力量,似要將她的頭顱扯開般,那樣尖銳刺骨的疼痛,令她不由地雙手抱住了腦袋。
顧蕭看到前一刻還好好的,這一刻突然失去控制的葉小言,一腳急剎車,車子穩靠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