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瘋老頭

不管楚動天怎麼想,交代一番後,邊東就離開了,同時帶走了原先在藥園澆水的高瘦漢子。

高瘦漢子離去時那自身解脫的神情,以及眼中對楚動天的憐憫都深深定格在楚動天的腦海中。

“該死的玩意兒!竟然報道第一天就要我乾重活!好在這藥園裡的靈藥是分成兩批來澆,一天一半,努力努力或許可以!”藥園裡空空蕩蕩,除了楚動天外再無一人,楚動天倒也不怕自己的言辭被人聽到。

緊跟着楚動天來到了一對高達楚動天胸口的水桶面前,低下腰,試着用扁擔挑起。可任憑楚動天卯足勁兒,漲紅着臉,楚動天弱小的身子板就在那裡,又怎麼可能將裝滿水的水桶給挑起?

無奈之下,楚動天只得將水桶裡的水各自舀去一大半,這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挑水與澆水之中飛快度過,楚動天稚嫩的肩膀早就被磨去了一層層皮肉,那扁擔之上都染着一些褐紅的血跡!

但楚動天卻咬牙堅持着,因爲楚動天人雖小,卻敏感的察覺到,王管事和邊東對自己的‘照顧’其實是在刻意折磨自己,有種恨不得自己去死的味道!因此,自己萬萬不能有明面上的把柄落在他們手中!

“不行!都已經黃昏時分了,我還有一大半沒有完成,照着這種速度,豈不是要澆到下半夜?那明天怎麼辦?我必須加快速度!”

眼看着時間不早,楚動天着急起來,忍着餓,強行加快了一些速度。但疲累之下,楚動天一不留神,踩在了一顆石子上,頓時楚動天腳下一滑,連人帶桶狠狠栽倒。

‘嘩啦啦’桶裡的水流了一地,扁擔上的血跡也被衝得散向了附近的那些靈藥。楚動天剛剛掙扎着爬起,卻是突然愣住了!

只見,但凡被水流衝過的靈藥竟是明顯的有了不同!顏色更加蒼翠欲滴,芳香更加濃郁,就連體型也隱隱長大了一分!

“怎麼回事?”楚動天先是一愣,繼而開始飛快思考。

水那是必定沒有問題的,都是從一個水井裡取出來的,那麼......楚動天的眼神漸漸落在了那橫在水裡的扁擔上,扁擔上的血跡早已無影無蹤!

“難道是沾了血的緣故?”楚動天有些不確定,但這貌似是唯一的疑點!

所以楚動天幾步來到了一株靈藥旁,用手指從自己磨破的肩部蘸了點血液,抹向了靈藥的根部。頓時,那靈藥輕輕擺動了幾下,隨即就在楚動天的眼皮底下產生了變化!

“嘶......”楚動天倒抽了口涼氣,心中對於自己血液的效果是不喜反驚!若這種事被別人知道了,自己豈不是要成爲活着的等着隨時放血的肥料?

心驚之下,楚動天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好在一個人影都沒見到,楚動天這才放下心來。

之後,楚動天繼續挑水澆水,直到半夜時分,這才勉強完成。

拖着極度疲累的身體,楚動天回到自己那散發着腐臭味的屋子裡,也顧不得其他,倒頭就睡。

黎明時分,楚動天在極度的飢餓下醒來,睜開眼,楚動天看到了桌子上擺着的幾個黑乎乎的饅頭,想來那應該是楚動天昨日的晚餐。

楚動天伸手摸了摸,饅頭又冷又硬,楚動天卻是極其自然的大口吃了起來,因爲楚動天在離開大楚皇城後,已經習慣了粗劣的食物!畢竟,有些時候,能活着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還有什麼可以挑挑揀揀?

填飽肚子,楚動天雖然依舊乏累,但暫時也睡不着了,楚動天決定趁早去藥園先澆會兒水,等到發放早餐時再回來一下。

但是,當楚動天來到藥園的時候,楚動天傻眼了!

藥園之中,居然多出了一位身着灰衣的老頭,老頭閉目盤坐,貌似在打瞌睡,可關鍵是他身邊盡是被連根拔起的靈藥!

“混蛋!這些靈藥一個都損失不得,這不是逼我去死麼?”低吼一聲,楚動天想也不想的就衝了過去,打算揪住老頭好回雜役院,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當楚動天奔到距離老頭大約五步的時候,老頭卻豁然睜開了眼睛,緊跟着一隻蒲扇大小的手掌就掄向了楚動天。

“啪!”手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楚動天肩膀上,楚動天被壓得坐倒在地,老頭對着楚動天咧嘴一笑,旋即眯眼扯過身邊的一株靈藥,就那麼塞向了楚動天的嘴巴!

楚動天又驚又怒,可嘴裡被塞滿了東西,說又說不得。楚動天奮力掙扎,但哪裡是那老頭的對手?

“安分一點!吃點靈藥只有好處,又不會死人!你若再不聽話,我就將你拎去宗門執法堂,讓他們治你一個偷吃靈藥之罪!想必,以老夫和你的身份之別,他們連問都不會問一下,就將你千刀萬剮!”

“嗚嗚......”楚動天欲哭無淚,這不是明擺着惡人先告狀嗎?但貌似老者說得也沒錯,靈藥是大補氣血之物,吃一些的確有好處!

只不過事後若被發現靈藥缺失又該怎麼辦?

帶着這種顧忌,楚動天如同嚼蠟般吞下了第一株靈藥,老者又毫不猶豫的拿起了另一株,“來,吃,吃個痛痛快快!要知道,這種待遇就是宗內弟子都享受不到的!你小子有福啊!”

“我......”楚動天剛剛得空說出一個字,嘴裡又被靈藥塞入,在老者的威逼下,楚動天一臉難受的將這株靈藥也給整個吞了。

“再來!”老者又將下一株靈藥塞到了楚動天嘴裡。

就這樣楚動天一連吞下了六七株靈藥,而這時老者的臉色漸漸變了,“不對啊,怎麼吃了這麼多靈藥這小子竟然還沒有產生反應?不是應該在藥力之下,腹痛如絞,熱力沸騰,抽搐着昏死過去嗎?”

“難道這小子體質特殊?是一隻沒有被發現的渾金璞玉?”帶着這種懷疑,老者暫時中止了餵食楚動天靈藥,伸手在楚動天周身骨節處一陣摸索,可摸索下來的結果,卻證明楚動天的根骨正常無比!

老者不死心,又從懷裡取出了一顆鴿蛋大小的水晶球,旋即用指甲劃破了楚動天的手心,讓楚動天握住水晶球。若楚動天擁有那些稀有的血脈,水晶球必定會綻放出奇異的光芒,這也是雲羅宗篩選出天才弟子的重要手段。

只是,水晶球哪怕沾滿了楚動天流出的鮮血,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奇了怪了?”老者喃喃自語,索性一咬牙又開始往楚動天嘴裡塞靈藥。老者渾然沒有注意到,楚動天在手心裡的鮮血沾上水晶球時,眼底閃過的那抹緊張。

‘嗝嗝’也不知到底吞吃了十幾株靈藥,楚動天嘴裡終於打起了飽嗝,無論老者再怎麼硬塞楚動天翻着眼睛,就是吞不下去。眼見如此,老者憤憤的將手裡的那株靈藥給扔下,“艹,老夫當你有多能吃,也就這點能耐了!”

楚動天正想回嘴,老者又突然狂笑起來,“能吃好啊,能吃有福啊!說不定你小子就是老天送來成全老夫的最佳試驗品!老夫相信,在老夫的努力下,一定能利用靈藥,人工打造出最強的武者體質,讓宗主他們徹底拜服!”

狂笑着,老者將剩餘的靈藥一股腦捲起,幾個起落就離開了楚動天的視線。

楚動天灰頭土臉的站了起來,正擔憂着這瘋老頭會不會再來找自己‘進補’,以及後續的事情又要怎麼處理,無意識的眼神卻突然掃到了一物!

“那是......一截手骨?”楚動天的嘴裡徐徐吐出了幾個字。

手骨半露在一株靈藥的根部,而這株靈藥赫然是之前浸染過楚動天一絲血液的那種。只不過此時這株靈藥比之昨天又明顯的長大了一圈,也許正是這根莖的膨脹,才導致了埋在下方的手骨裸露出來!

皺着眉,楚動天打算將這手骨給重新埋好,若不然,自己天天在這裡挑水、澆水,看着也夠滲人的。

但是,當楚動天用找來的鐵鍬挖了幾下後,楚動天怔住了!

就在裸露的手骨下方,楚動天挖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書冊封面上的字跡雖沾上了一些泥土,但還是能辨認出來。

“煉、體、要、術!”楚動天瞬間變得振奮無比,萬萬沒想到自己在經受一番折磨後,竟能意外從藥園的靈藥下得到一門煉體的秘籍!

當然,對於手骨的主人,楚動天也是好奇起來。究竟是誰,會被埋在這藥園,並且這秘籍如此顯眼,難道那埋屍的人沒有看見?爲什麼不收走?

疑惑歸疑惑,但有秘籍總歸是好事!

楚動天迫不及待的將書冊拿到面前,用衣袖擦去上面的塵土,即刻翻閱起來:

武者修煉如平地築樓,煉體三境則如樓之根基!根基越強,築樓越穩…..普通煉體,乃口鼻吞納天地元氣,以元氣緩緩淬鍊己身,然口鼻之力有限,若周身萬千毛孔皆可參與吞納,煉體豈非更全面,更快捷?故餘嘔心瀝血創出新一代煉體要術……

不知不覺楚動天沉溺其中,只感覺其中的話語字字珠璣,盡是道理!

但若有真正的武者在,只怕會嗤之以鼻,滿心嘲諷!

毛孔是具備呼吸的能力不錯,但那種呼吸能力太過微弱,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並且,呼吸天地元氣納入己身,是需要自身的精神意念相配合的,常人能控制住口鼻的呼吸頻率,讓天地元氣按部就班的緩緩淬鍊肉體已經頗爲不易,若要同時顧及萬千毛孔,豈不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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