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動天對面,廊至不急不怒,在廊至看來,此刻的楚動天就彷彿得了失心瘋一般!
以楚動天脈輪境的修爲竟然妄想着擊殺他?所謂的底氣就是靠着沈刀的一口好刀?
沒見凝寶境的沈刀,又是刀的宿主,憑着刀之利都不是他的一拳之敵麼?
這是瘋了啊!
廊至微微搖頭,心中原本對於楚動天的重視一下子降低了不少。畢竟,武者雖重天賦,但如果腦子不好,那天賦再強也是白搭。
這不,趕着過來送死了?而且,在臨死前還要裝逼?
“果然是無知無畏!楚動天,想殺我,便來吧。但最後提醒你一句,刀再好,都是需要看用刀的人的。他不行,你更不行!”
“不過,也許我可以讓你在臨死前滿足一下,我會盡量用這口刀將你一刀封喉!”
“畢竟,以我的修爲,即便此刀對我再抗拒,短暫鎮壓一瞬還是能夠做到的!”
爲表對楚動天的蔑視,廊至一手揹負身後,一手放在身前,儀態從容萬分,臉上滿是自信與志在必得。
楚動天也不多話,心念動處,體外一道接一道脈輪顯現出來。而看到楚動天最終只能釋放出三道脈輪,無論是程琳還是廊至都是不由得一愣。三道脈輪雖比一般的武者天賦要強不少,但遠遠不足以列入天才行列,更遑論天才中的絕頂天才?
楚動天這是保留了一些麼?
但沒有道理啊,畢竟,楚動天又不是真傻,這個時候還對他廊至保留,是嫌一會兒死得不夠快?
“你最好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的保留,否則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廊至難得的好心提醒了一句。否則,殺了一個本身就不敵自己還有所保留的楚動天,廊至會感覺太沒有成就感。
程琳也跟着道,“動天,都什麼時候了,你要拼就拿出全部的力量,姐姐陪你一起!”
說着話,程琳同樣強提所有的元氣,幾步躥到了楚動天身旁。
但楚動天卻是擺擺手,“琳姐不用了,殺這個垃圾又豈要你來動手?我一人足矣!至於隱瞞保留之類,那倒是你們多心了,我的確就只凝聚出了三座元氣之山,也就凝成了三道外放的脈輪!”
“真的?”
“當然!”楚動天的語氣不容否定,“但正如用刀的人不同,刀所釋放的威能不一樣一般,脈輪並非一切,主要還得看武者本身!”
“而且,我有一道壓箱底的手段,雖長時間呢只能偶爾動用一擊,但這等手段一出,一擊足以將他抹殺!”
“我看你是真特麼瘋了!”廊至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反駁。
一些臨時提升戰力的手段廊至也會,鎮仙殿更是有着不少,但能夠讓一個脈輪境武者爆發出一擊抹殺通靈最後一境武者的力量,廊至別說是劍,完全就是聞所未聞。
甚至廊至能夠保證鎮仙殿內也絕不會有人見識或者聽說過!
這簡直就是太荒謬了!
而別說是廊至,便是沈刀也深深皺起了濃眉,“老五,你別開玩笑了。聽話,你先扶我起來,我全力爆發一把,你覷機離開!”
“二哥,我沒開玩笑!而且這個時候我會開玩笑麼?”
一股肅殺的氣息從楚動天身上綻放出來,沒人見到當楚動天閉嘴的一剎那,楚動天體內的心臟處,那簇微小的綠色火苗陡然急促波動了一下,繼而一線綠光瞬間涌入到楚動天的右手手臂之中。
楚動天那隱藏在衣袖內的手臂立刻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蒼綠,甚至手臂內部也變得綠意盎然。但,在那種充滿着生機的綠意之下,其實是潛藏着一種絕滅一切的殺戮力量。
楚動天舉刀,金色的陽光下,那本該是銀芒流轉的刀身也在一瞬間變成了綠色,晶瑩剔透,卻又處處透着詭異的綠色。
與此同時,一股絕大的危機瞬間籠罩在了廊至心頭。廊至頓時雙眉一擰,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就是以某種小把戲給刀鍍個色而已,還能翻起什麼大浪不成?
但心底那莫名的強大危機又是從何而來?
莫不是暗中還有強者潛伏?準備伺機出手?這也是楚動天真正的依仗?
廊至一邊戒備着楚動天,一邊以心神感應,查探,但很快廊至就確定了此間除了他和楚動天、沈刀以及程琳外,別說是人,就連一隻公螞蟻都沒有!
“奇了怪了!”廊至心中矛盾,猶疑。但多年從死亡遊走的經驗告訴廊至最好還是要小心一些。須知,曾經,有多少次,廊至就是靠着這種本能的危機感最終化險爲夷,死裡逃生!
終於,楚動天動了,沒有任何的廢話,一刀對着廊至狠狠劈下。
簡單、粗暴、直接、凌厲!
那油綠色的刀光猶如一道光帶一般眨眼就向着廊至當頭罩落。但如此凌厲,如此決絕的一刀卻是詭異的沒有帶起任何的風聲,反是給空氣中注入了一種莫名的灼熱感。
廊至眉頭緊皺,那從未見過的油綠刀光帶給了廊至更爲明顯的死亡味道。廊至不敢有任何的猶豫,也在頃刻收起了所有的小覷之心,直接是調動了體內所有元氣之山,武道啊,脈輪,以及最大程度的激發了武域之力。
並且,廊至顧不得損壞他那本已有些破碎的靈兵長劍,直接將其再度喚出,持劍在手,灌注最大程度的力量加持,而後,一劍如虹,挾着一往無前之勢迎擊過去。
須臾之間,刀劍相交。
可怖的一幕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發生,那油綠色的刀身上陡然綠色遊動,剎那就蔓延到廊至的長劍上。下一息,廊至的長劍就那麼無端端的融化開來,可卻連一滴汁水都未能落地,全部在虛空中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蒸發一空。
不僅如此,一刀毀去廊至的長劍,刀勢依舊勢如破竹,直奔廊至的腦門。
廊至頓時大駭,想也不想的就要向着旁側閃避,但突兀的廊至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制之力竟是使得他在一瞬間難動分毫!
無奈與不明之下,廊至也是決絕無比,即刻咬牙將所有的元氣佈置在頂門以及身前作爲防禦。
但這些所有的防禦手段,在那泛着綠色之光的刀芒下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猶如熱湯潑雪,甚至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破碎聲,就見到廊至從頭到腳寸寸湮滅,就彷彿廊至從未出現過。
而如此一幕,無論是沈刀還是程琳,甚至持着天殘刀作爲‘始作俑者’的楚動天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一刀實在是太霸道,太狠毒了!
一刀之威,竟真的連劍帶人將一位踏入通靈第三境,本身還揹負着絕頂天才之名的廊至給生生抹殺掉了,連半點殘渣都沒有!
好半晌,沈刀張大着嘴巴,目光復雜的看着楚動天,“老五……你,你強!”
“是啊,動天,你怎麼這麼厲害了?你……你不是脈輪境嗎?難道其實你是一個隱藏修爲的老怪物?你是一個隱藏的武仙?”
“我……”楚動天無語,老怪物?武仙?虧程琳想得出來!
“我不是說了麼,這是一門極爲特殊的壓箱底的手段!威力雖然恐怖但也就對武仙之下有效,而且每使用一次,對我來說都是極大的負荷,會讓我虛弱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會抽取我一部分生命力!你看…….”
爲表示所言不虛,爲表示自己消耗巨大,楚動天晃了晃身子,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二哥,琳姐,我真不是存心要騙你們。而是我真的說出來了,後果實在是太可怕啊。”閉眼昏迷的一瞬,楚動天心中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程琳見狀果然立刻是心疼大於懷疑,直接幾步走到楚動天身旁,蹲下身子,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將楚動天摟在懷裡,“弟弟,弟弟,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姐姐!”
倒是沈刀畢竟有些閱歷,再加上楚動天昏迷得太及時了,沈刀心中依舊有些疑慮。但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再加上沈刀也清楚如果楚動天這恐怖的一刀被外界所知曉,恐怕會造成莫大的麻煩,因此沈刀沉默下來,開始安心查看調理自身的傷勢。
好歹比起一些秘密,撿回一條命不是更重要麼?
當然,除了這些,沈刀也是再次感覺到了實力的嚴重不足,沈刀告誡自身一定要在這靈相境內踏入通靈層次,甚至是通靈第二境!
否則,與楚動天站在一起,遇到危險還要靠着楚動天以生命力爲代價去拯救,他的臉往哪裡放?
另一處。
“砰!”伴隨着一聲輕微的炸響, 一位正在行走的面目陰鷲的青年陡然臉色一變,掛在他腰間的一方玉佩,竟是毫無預兆的突然碎成了糜粉!
要知道這方玉佩可是別有作用,其內藏着他同伴的一絲靈魂之力!只有主人死了,這方玉佩纔會自主毀去。
“廊至死了?怎麼可能?他可是幽精境,戰力上更是達到了幽精境巔峰,便是我與之交手也不見得能穩勝,是什麼人竟能殺了他?莫非是好幾位幽精境聯手?也只有這麼一個可能了。但不管我與廊至之間存在着怎樣的競爭關係,但好歹都是同出一殿,一路以來彼此也相互扶持過不少,不管是誰下的手,千萬別讓我知道!否則……”
陰鷲青年隨手一掌拍在路邊,頓時山石崩裂,沙飛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