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你說的話我沒法反駁，確實如果站在受害者角度看，她們遭受的犧牲是非常大的，所以我能理解你和姬子少校的做法……但犧牲了少數人換來了更多人的性命，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符華看着路零，一臉認真的辯解。
“所以你認爲多數人的觀點就可以決定一件事是必要之惡！”
路零點了點頭。
“確實，這是很常見也是大部分人都會有的想法！只要犧牲掉小部分人就能保全多數人的性命是非常美好的，但是在這基礎上又誕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什麼問題？”
符華將一直緊繃的戰鬥姿態解除，變成比較隨意的防守姿勢。
她對於路零此刻要聊的話題很感興趣，在沒有完全辯倒路零之前，她不會出手，因爲她不想讓自己困惑。
“這個問題就是，你怎麼保證你所犧牲的一直是小部分人的利益！”
路零神色嚴肅，直直的盯着符華的藍色眼眸，彷彿看到了她的內心。
“比如說這一次，如果K-423成功覺醒成爲空之律者，那麼會有很多無辜的平民隨之死去，相比很多平民，K-423是一個人，所以她是要被犧牲的少部分！但如果奧托沒有選擇單純的將K-423當成存儲西琳意識的容器，而是希望她的意識戰勝西琳的意識，成爲“人類”律者呢？那樣他就會讓K-423去殺她最親近的人，用愛覺醒；芽衣，布洛妮婭，德麗莎……等等人可能都會死，畢竟沒人知道她殺多少人才會覺醒，如果要爲此犧牲的人越來越多，那這“必要之惡”是不是也變得沒那麼必要了呢！”
路零眼神發冷，聲音漸漸拔高。
“不，不會的，奧托沒有跟我說過他有這樣的計劃……”
符華的神色有些慌亂。
她和奧托雖然是合作關係，但也算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且她早就跟奧托說過，她的底線是保護她所認識的這些人不受傷害。
“奧托沒有跟你說他的計劃，不代表他的計劃不存在……說句實話，其實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跟他合作？奧托爲了研製出人造聖痕，不惜犧牲大量無辜少女的性命；爲了研究律者核心和人體的相性，他更是將很多人弄成了殘疾……最好的例子，因渴望寶石誕生的“風之律者”溫蒂就是下肢癱瘓，她之所以憎恨天命不是沒有原因的！”
路零一臉疑問，甚至是質疑的看着符華。
被路零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符華陷入沉默，臉上浮現一抹晦暗，半晌後才嘆了口氣，道：“我會和他合作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不懂。”
“不就是爲了守護神州大地嗎？”
路零眼神瞥到一旁，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說不出是嘲諷還是悲哀的表情。
“因爲太虛山被毀，你的力量失去了，所以和奧托做了交易；你來天命上班，他幫你守護神州……相比神州大地十多億人，奧托犧牲幾千人算得了什麼呢，你一定是這樣的想法對吧！我只能說，作爲守護者你有些失格了，你最應該相信的人是自己不是別人不是嗎？赤鳶仙人！”
“你……知道我的身份？”
一直很冷靜，就算再驚訝神色也沒怎麼波動過的符華，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張開了嘴巴。
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明明只有奧托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但是對於當前的情況沒有太大幫助，就不一一細說了。”
路零點了點頭，眸光一閃，道：“你現在好好想想吧！是選擇對奧托的惡行視而不見，繼續沉睡在守護神州大陸的美好夢境裡；還是站到我這裡來，打破現實……是敵是友，就看你的選擇了！”
“艦長……你真的是艦長嗎？”
符華陷入沉默，半晌後有些狐疑的看了路零一眼，眼神中蘊含着驚訝，彷彿在看某個怪物。
“艦長當然就只是艦長。”
路零模棱兩可的迴應一句，露出笑容：“看來你已經做出選擇了。”
“是的。”
符華點了點頭。
“如果事情真會如你說的那樣發展，那麼奧托所做的事情我無法容忍，我確實應該站在你這一邊……不過我不確定你說的是否是真的，所以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是生活未必……如果你想確認奧托的想法，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那就是前往赫爾海姆實驗室，也就是關押K-423的地方！如果奧托真的有控制律者的意圖，他是一定會將幽蘭戴爾和麗塔安置在附近的，反之，就像我說的那樣！”
路零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對於路零知道K-423的關押地和幽蘭戴爾的事情，符華現在也不覺得吃驚了，而是點了點頭。
“好，艦長，我答應你。”
“呼~”
看着符華頭頂變爲【40】的好感度，路零知道她對於自己終於有些信任了，長出一口氣，同時想到了什麼一般，臉頰微紅，變得有些扭捏。
“對了，如果事情真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我希望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符華好奇的看了過來。
“我聽說在赫爾海姆實驗室的最底層，放着不少天命製作出來的第四代“弒神裝甲”，你能不能幫我弄一件出來？我現在身上沒有裝甲，沒法飛行，戰鬥什麼的也不是很方便……我自己去的話恐怕進不了實驗室最底層，而你擁有奧托特設的Konfident（摯友）權限，拿到裝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路零眼中閃爍着渴望。
雖然水晶商城中有飛行器這種道具，但那畢竟需要花費水晶兌換。
能免費得到這種又能飛實力又強，特效還很酷炫的裝甲，誰還想花錢呢？
而且這是第一綠者奧托的資產，用敵人的力量武裝自己，再合適不過了。
“這倒是可以，畢竟第四代女武神裝甲雖然製作的不多，但是算上模型機和實驗機每種都有接近兩位數的數量，艦長你想要的是哪一種？長距離殲滅型作戰裝甲HDA-002白騎士.月光，外裝型崩壞能激活化裝甲HDA-004血騎士.月煌還是粒子流發散特化裝甲HDA-005蒼騎士.月魂……”
符華如數家珍的說了一大堆。
路零聽了會，撓了撓頭，道：“這些貌似都不太合適，你身上的裝甲還有多餘的嗎？”
“我身上穿的是高機動型接近戰特化裝甲HDA-006影騎士.月輪，除了這一臺正品機，還有幾臺防止損壞時用來更換的實驗機，機體性能是一樣的……不過艦長穿跟我一樣的裝甲沒有問題嗎，畢竟艦長好像不是很擅長近身格鬥。”
符華打量了下路零，話語中充滿了疑問。
“完全沒問題，其他的裝甲要麼矮，要麼太女性化……”
路零在胸口比劃了兩個圓弧，然後看着符華的胸部，笑了起來。
“果然還是影騎士.月輪適合我。”
“艦長，我勸你善良！”
符華臉色黑了兩個色調，捏着手掌，發出清脆的“咔咔”聲響。
“咳咳……不說這個了，我們趕緊出發吧，前往天命總部！”
路零咳嗦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隨後擡起頭來，看向天空，微微眯着眼睛。
“不過在此之前，看來我們還有件事要做。”
天空中，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片看不到邊界的厚重烏雲，陽光完全被遮蓋。
天地一片昏暗，狂風呼嘯，雪花狂舞，閃電彷彿銀蛇劃過天際。
一頭銀，藍，黑三色的巨龍向下俯衝，伸展到極致的雙翼四周，漂浮着三個圓環狀晶體，張開的藍色巨口間，是夾雜着雷電的烈焰，彷彿在向這個世界宣告。
擊穿蒼穹，熔鍊大地的崩壞獸之王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