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ck,Back,Gain,Back,Back。
早飯間,藏人用這兩個最常用的口令試出了邊境人最想知道的答案。
第一個Back,使關着走路草的P.M.球在他手中幻化成了卡片;第二個Back,不知是死是活的綠毛蟲P.M.球無動於衷;第三個Gain,讓走路草迴歸爲P.M.球,第四個Back,可憐的綠毛蟲終於轉爲卡片狀態了;而最後一個Back,爲把走路草球也變爲卡片,則由另一個人喊出,再交由藏人手上,但卻在沒有用口令的情況下自行恢復成P.M.球了。
“也就是說,我們每個人只可以帶走一隻P.M。”藏人如此解釋道,擡手壓下破君的疑問。“別急。在下可不敢保證一定能養大它。至於能不能讓它升級,進化,這得等回到邊境再看。”
“切……”破君頗有失望地輕嘆,但他也算知足了。在邊境,養寵物是一種奢侈,光一隻活金魚都要用100分來兌換,貴得要命。或許……這是因爲,有生命的東西比較難以製造?
“他們吃什麼。”白龍再次用她那特有的陳述式疑問句問道,拿着走路草的卡片猶豫不決。“關在球裡和卡里會餓死吧。”
“這個嘛……”藏人一陣苦笑,“那我們現在就去鎮上吧,拿任務一的P.M.球,去治療所……陪在下去。”見白龍不快,藏人急忙補充道。
“問卓依小姐容易說漏嘴,哪有P.M.飼養員不知道P.M.怎麼活的?”破君嚴肅地說,完全無視了白龍陰沉的臉。“我們這幾個學員去問醫生絕對不會引起懷疑的,所以……”
“所以給你拿着吧。”藏人笑道,將自己的P.M.球丟了過去。破君嘿嘿笑着抓在手裡,怎麼看怎麼喜歡,就是不敢放出來。且不說那綠毛蟲是否乖巧聽話,單是一隻重度昏迷又全身燒傷不知還完整與否的生命體就夠他暈眩的了。
“這個給你。”白龍也悶悶不樂地把走路草給了小林。剛一拿到手,小林就想給小薩爾看看,卻被走路草的主人一眼瞄了回去,只好立刻打消這個主意。
時好時壞,果然是很奇怪的人。小林忍不住想到。
P.M.的天空應該是屬於孩子們的天空,所以纔會如此純淨吧!儘管這個世界是基於大人們的想象所創造的。其實只要大人們願意,他們完全可以爲了孩子們把世界變得很美好,或者說,想象得很美好。
不過在眼前這個時候,破君可沒看出來哪美好了。現實如此殘忍,他卻不得不接受。第一個任務,僅僅以獲得一顆P.M.球爲要求,他堂堂臣破君居然沒能辦到,別說出師不利了,這根本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還有別的任務嘛。”
藏人安慰的話語聽起來也毫無意義,更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典範。不過誰都有一開始的時候,藏人當初肯定也很慘。破君更加毫無意義的作出幸災樂禍式的假想。
“我現在算知道了。”在前往治療所的路上,破君老實地對小林悄聲說道,“咱是趕不上他們這些個火星人了,要殺要剮咱都是案板上的肉。”
“那就認命唄。”小林倒不在意這些。“你想得太嚴重了,其實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必搞內訌呢?”
“我搞內訌?”
“那可不。”小林無奈地說,“你看你那心眼都用到什麼上面去了,難怪長不高。”
“喂,就事論事,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說的可是實話啊……”
“你少來,不就仗着你多吃了兩個鈣片麼。”
“拉倒,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啊?我這可是天生的。”
“我還強生的呢!”
一路鬥着嘴,從鎮北走到鎮南,沒什麼耐力的破君居然沒感覺到疲倦。這就是分神的唯一好處,能讓人忘卻身體本能的自然變化。而不遠處的白色建築相比打嘴仗則更是引人注意。
不愧是救助民生的醫院。P.M.治療所比P.M.中心還好找。因爲比P.M.球還要醒目紅十字是以更巨大的形態坐落在房頂上的,大到讓每位步入門前的人都忍不住側目,生怕它突然把房子給壓塌了。
由溫柔的喬伊小姐帶路,再由兇巴巴的治療師盤問,企圖矇混過關的二君根本就說不清那兩個P.M.傷患到底是傷在了哪裡,傷到了什麼程度。無奈之下,本應承擔責任的兩位主人只好站了出來,像罰站般站在診療室內聽那位稱職的好醫生的諄諄教誨,以及……不太安靜的責罵。
病人是需要安靜與修養的,無關人員請離開診療室,可以在大廳稍候——喬伊小姐說,怎麼不對她家那醫生先說說?反對差別待遇!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說說。爲了不使美女長皺紋,被晾在一邊的四人只好退出房間,窩在大廳一角發呆了。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相關的二人才走了出來,不相關的已經昏昏欲睡了。
“傷得並不嚴重。”一出來,藏人就說道,有些讓人不禁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醫生說它防禦力和生命力挺強的……嗯,只是綠毛蟲還要住院。”聞言,破君啞然失笑。確實是不嚴重。騙誰啊?不嚴重還住院?無視面前光明正大地交頭接耳,藏人不動聲色地翻着書。
“新任務也應該差不多到了吧?”
——任務一,找到這個鎮上的「P.M.中心」,今日20點整門禁前從「卓依小姐處」得到一個空「P.M.球」。「0」——任務二,收服一隻「P.M.」。
任務獎勵:150積分,1000PMB。
任務備註:任務失敗不扣分。
破君想把書扔了。
“呃……那請,各位加油吧。”藏人不尷不尬地說道,“這個任務是不限制時間的。”後一句話不如不補。
“任務一後面的那個O是什麼意思?”黑雲母問。
“還0哩……”破君不爽地回道,“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那是零吧?零就是什麼都沒得到唄。”剛兇完他就立刻掩住了口,但覆水難收。破君現在都怕死黑雲母了,早知道她是會掉眼淚的女人,他巴不得離她一萬光年的距離。
但黑雲母只顯露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回到那片樹林,藏人重新分了組,以三人爲一小組,各由已經獲得P.M.的他和白龍帶隊。破君和小林跟着白龍,而黑雲母、薩菲爾則理所當然的跟藏人一組。
果然是標準學員啊……破君悶悶地跟在飼養員身後,在其的帶領下毫無目的地東遊西竄,一下也不猶豫,一刻也不停,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真是實幹家。但在連遇幾個怪異的P.M.後,白龍終於主動開口了。
“你們想要什麼,最好不要太難抓的。”
破君若有所思地看着一隻呆河馬——他懷疑這只是昨天和小林遇見的那隻呆呆獸進化的。
“除了這呆瓜外……沒別的嗎?”
“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它們會更怕我們,會躲起來……看那,那裡就有。”白龍正淡然地說着,突然擡手一指。破君和小林乖乖地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草叢裡果然臥着個什麼,只看不太真切,三人拿出圖鑑。
——No.069喇叭芽……進化:喇叭芽-口呆花-大食花“可以進化的類型?”破君猶豫了一下,能進化是不錯。但大食花那樣子實在是……不太喜歡。整個一豬籠草。
“要麼?”白龍問。
“嗯……”破君和小林很默契地對看一眼,小心地請示:“還是算了吧?”
很乾脆的,白龍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繼續擡腳朝前走去。但沒過多久,破君身邊突然傳出了很機械化的人聲。不用問,肯定是最有經驗,眼睛最尖的白龍的圖鑑響了。
“No.016飛禽類P.M.”
“在樹上,這個也是可以進化的。”白龍擡頭看着某片綠葉。
“那這個……”小林試圖搶先預訂,但還是看了看破君,見後者點頭,他才繼續說道,“RO裡的弓手身邊都帶只鷹,連騎士都有大嘴鳥,我身邊帶只雕也不奇怪吧?”
“你以爲你楊過啊?這麼巨型,就算是超大雕也載不動你。”破君緩緩地說道。
“不用不用。又不是說非要騎它背上。”小林樂呵呵地掏出P.M.球。
“就要這隻了?”白龍問道。
小林點頭。“怎麼抓?”
“揀石頭。”
“啊?”摸不着頭腦的二君同時看下向白龍。
“揀石頭。”白龍輕描淡寫地重複道,“丟它腦袋,砸暈就可以了,掌握點力道。”
“不是吧……”
在並非疼愛P.M.的飼養員的指示下,OOXX小鎮周邊林帶區出現了好笑的一幕——兩個大男人在樹下急得團團轉,一個瘦小的女孩子在邊冷眼旁觀。
“真砸啊?”破君猶豫地問道。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白龍反問他。
“沒,會驚飛吧……”破君悶悶地承認後,奮力地將手中的石塊對準扔了出去,可石塊擊中樹枝又彈了回來,險些打到他自己身上。
“喂喂,它這麼蹦來蹦去,不好瞄準啊?”
小林也是初次嘗試這種奇怪的辦法,這比讓他上樹抓鳥還麻煩,可偏偏面前的這棵樹的樹幹粗壯且平滑,還高得離譜……真不知道白龍是怎麼發現這隻P.M.的。而且樹上的似乎飛不起來,對於兩個大惡人的攻擊除了用嘶叫威懾外,還有就是腳下的樹枝遮擋掩護而已。這一狀況使得二君更加賣力了,就算砸不到,也還是覺得有一線希望。
“小龍,能用你的走路草去攻擊它麼?光打下來就行了。”小林提議道。
“這種收服方式,一開始是不會聽話的,走路草不能放。”白龍拖着長音說。
暴力固然是不對的,但卻是最直接的辦法。破君嘆口氣,無奈地掂量着手中石塊——胳膊都快甩脫臼了,靶子也越來越不準。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頻繁叫聲更顯惱人。
“靠,拼了!”小林將袖子捲起,搓了搓手,將匕首拔了出來。
“你要幹嘛?”破君嚇了一跳。
“上樹!”小林咬着牙說,擡手將刀身狠狠地紮在上方的樹幹裡,接着輕巧地跳了起來,單腳踩在匕首上,再一躍——掉了下來。
“你沒事吧!”破君忍着笑將小林扶了起來。
“咳……真光,失誤失誤。”小林不好意思地笑着拍拍褲子,將袖子抹了抹,左右探頭,揀了幾塊趁手的小石頭。
破君看着小林再次踩上匕首,再次……小林倚在樹上,沒有動彈,而是將手中的石塊投了過去——只聽發出幾近破喉的一聲尖叫,摔下樹來。原本還只知道擔心小林的破君慌忙蹦了過去,一把接住。砸不死也難保不會被摔死。
剩下的不用白龍教,看着漫畫現學現賣也該知道怎麼回事了。待化做一道光芒後,小林迫不及待地拿在了手裡。
“Back。”
——No.016。
“‘我收服了!’”破君用假嗓叫道,隨即輕咳一聲,恢復了往日的聲音。“你這會兒的造型特適合說這臺詞。”
小林訕笑着將卡片收起來。
然而,就在破君又欲說什麼的時候,一道影子以極高的速度逼近三人的所在地……小林猛然一個激靈,擡手就去拉破君,可不等碰着他的衣邊,破君便被那黑影重重地打翻在地。
低嚎一聲,破君痛苦不堪地蜷縮在地上。小林隻手攔腰抱起白龍,另手毫不客氣地拎着破君的衣領,一個晃身從小路躍進了樹叢。停頓幾秒後,小林將破君扶了起來——傷在左肩上。
“切,就擦破了點皮……”小林輕鬆地拍拍傷口說道。
“我曰他的牀前明月光啊!”破君狠罵一聲,裂着嘴輕撫左肩,一種很不妙的麻痹感正自左肩緩慢地擴散着。“我怎麼覺得我的肩膀在發麻?”
“發麻?疼得麻?”小林一把拉開破君的右手,又將傷口周圍的碎布連割帶撕地扯了下來。“看不出來有什麼……”
“不是疼……算了。”破君勉強笑了笑,目光左右亂瞟。“剛那到底是什麼啊?”
“天上呢。”小林仰了下下巴。
巨大的投影時不時地從眼前的小路上晃過,破君擡頭看天,笑得更勉強了。一隻大鳥以鷹柱盤旋的飛行方式在天上徘徊,不時地嘶叫聲聽起來淒厲駭人。那是的最終進化體——比雕。
“哎呀呀,小不會是個不好惹的小祖宗吧……”破君搖頭感嘆,他們運氣可真夠好的。
“小龍,藏人的火應該比較厲害吧?”小林說着,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又問破君。“你那左胳膊還能動麼?”
“暫時是沒戲了。”破君使勁動了動胳膊,無奈一笑。“可能是遊戲裡的撞擊技能吧?比想像中的還厲害……真是太好了,我現在也有陰影了。”
“管他什麼呢。”小林轉頭看向白龍。
“在往過來了。”白龍說,書不知什麼時候懸在了身邊,腳下踏着與她給破君那塊一模一樣的火紅色MJ懸浮板。
“Perfect!”小林讚道,又對破君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看人家多厲害,不用朕言明即……把你那魚竿拿出來。”
“有屁用啊?”破君很實在地說,但說歸說,他還是把卡片掏了出來。
“你還知道沒屁用啊?”小林無奈地笑了笑。“拿出來以防萬一,咱現在只能先守在這兒了,要是出去肯定會玩完,除非我會飛。”
說話間,靠在樹邊的破君清楚地看見不遠處有幾個黑點正在自天邊朝他們的方向快速移動,來勢洶洶,越逼越近……
“看來我們今天有大麻煩了……”破君喃喃道。“你說你怎麼就不會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