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幕 緊急支援

翌日,與真珠同樣頂着兩個大眼袋的破君出現了。情緒之壞,連林主任都避之不及。毫無異議的解禁限幅器,LimitOff的破君超常發揮地帶着他的三位同居者,一同跳躍三次元空間,直至巴貝爾寶藍色的大樓前。只是一路無話,安靜得讓人擔心。當然,順利得也很詭異……

“很好!”

無條件溺愛ESP能力者的桐壺局長一見他們便大力盛讚道,“你們記錄官此次做得非常好!我很滿意,尤其是你這孩子,很努力,表現得太好了!”說着,桐壺的手就落在破君腦袋上了。

“真的麼?”破君驚訝地問道,他還以爲他會爲自己的臨場跑路付出代價。

“是的。”桐壺肯定地說,“這回因爲人手不足,給你們了相當大的重擔,讓你們做了份外的事。但是,你們卻做得非常好!並帶回瞭如此的人才,值得記一大功。”

“嘿嘿,這樣啊……”

得到誇獎就這麼開心……小林萬般無奈地嘆氣,眼看破君的精神一下被提了起來,連反駁局長用詞不當的事都忘了。可破君這種態度不就正好證明了,他確實還是一小屁孩麼?

“哼哼!”那邊,破君一拍胸脯,無比驕傲地說道,“這多數歸功於本天才超凡的想象力與無敵的ESP……”本該順理成章地無視卻不禁心虛地瞥了某人一眼,破君緊接着補充道,“可愛的小白龍也幫了……一滴滴忙吧。”再次覺得措辭不妙,破君一咬牙,振臂大呼:“白龍大人功德無量!”

“哦哦!是嘛,我就知道我家的白龍會不負我所望的!”驚人的,桐壺局長突然激動地叫道,跟紮了興奮劑一般,且說着就想撲過來,只是未到跟前就反被眼明腳快的小林一蹄子蹬了回去。

“你這個戀童癖,想對我家小龍做什麼?”

“你……林、林少尉!我以局長的身份警告你……”

“我以記錄官監護人的身份警告你,離我家孩子遠點。”

可憐的局長,自身的威嚴居然還比不上林主任眼神的殺傷度。沒辦法,畢竟後者對大叔一點興趣都沒,前者好歹還必須保有惜才的心情。

“咳,總之,”桐壺暗咳一聲,很快地恢復正性,隨後指了下真珠。“他……嗯,他就暫時先安插在記錄官裡吧。另外,你們也很累了吧?在還沒適應工作前,最好在每次完成任務後檢查一下ESP的穩定性。這些……以後就交給你了,你負責安排,林少尉。”

“明白。”

臨退出局長辦公室,破君還故作天真地朝局長、和美麗的柏木少尉揮手告別。然而,當那扇厚重的金屬門悄然地合上時,他臉上的笑容就立刻垮了。撫了撫面頰,破君直覺肌肉痠疼,都快抽筋了。

“你可真辛苦。”小林目不斜視地說,他就知道破君剛纔高興得不正常,十之是不打好心眼的預兆。

“我覺得他們有所隱瞞。”破君直白地說道。

“所以就先裝乖乖娃?”

“是啊。”

破君不打算賣關子,也不想避過真珠。更可以說,某些話他就是希望讓真珠清楚地聽到,好以此看他的反應。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單憑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倘若真珠是莫名其妙的GM而並非真正倒黴到家的小NPC,那這樂園以後可就更有得玩了……可是,話又說回來了,GM真的會那麼容易的就讓他偷窺成功麼?他的ESP就算再牛也是系統賦予的吧……罷,還是老話,走一步算一步。

“林大主任!”破君喜滋滋地叫道,“雖然你是檔案科的,但實際上那些真正的機密要聞都沒過過你手吧?”

“嗯。”小林點頭應道,“連咱自己的檔案我都沒辦法查到,要密碼才能進去。”

“密碼……”破君略感爲難地喃喃道,他不認爲憑自己那點水平就能破解這個“不久的將來”未來的機要密碼。而且,老實說,他對少尉這個軍銜的權限也一點都不瞭解,不管是以前的世界還是這個主題樂園。不過,偶爾還是去檔案科晃晃好了。

“從這兒你們能自己去吧?”小林一轉話頭,說道,“我先帶真珠去認人,第五檢測室就在這層。你倆直接下樓去找自己的責任醫師,可以吧?”

“……好。”

一提到責任醫師,也就是號稱偉大的醫療科最高負責人的奧格醫師,破君就有點頭皮發麻。奧格人是個好人,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卻不知爲何對健康這倆字異常執着。當然,從他的體格和日常行爲也能看出這一點。可是!破君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他的所謂體能訓練——讓玩念動力的去練就好了,幹嘛要折磨他啊?

回到下一樓層,隨着電梯門的開啓,破君又驚又恐地看見奧格正在醫療研究科前站着。但應該不是專程等他,因爲旁邊還聚集了包括賢木等幾個邊境人已經熟悉了的醫師,活像是在開即時短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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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破君。”奧格招呼道,一眼就看到了他負責的ESP。

“你、你好。”破君緊張兮兮地點點頭,回頭看了眼奸詐地縮在電梯一角的小白龍。

“我走了。”白龍毫不猶豫地說,但在溜着邊路過衆醫師前,還是被拽住了領子。

“喂,不至於這麼冷漠吧?”賢木揚聲問道。

“放手。”

“好的好的。”賢木立刻撒了手。“你們的現場指揮主任沒跟着一起來?”

“對……有什麼事嗎?”破君上前替白龍答道。

“喲,少年人。”賢木笑呵呵地說,不等破君怒起,他繼續說道,“是這樣的。關於上次你們接的那個任務,後來我又去現場看了看。”

“哎?你去的?”破君驚訝道。不過據他所知也是,賢木是6級接觸感應能力者,應該是有新的發現纔會叫住他們吧?

“是我去的啊。”賢木揮了揮手,說道,“這件事我已經向局長報告過了,他有和你們說嗎?”

“還沒。”破君不安地看了眼奧格。“局長要我們先做ESP檢查。”

“嗯……好吧。”賢木考慮下,點點頭。“那就先檢查。奧格,”他公然對上司直呼其名,還自然到不行。“你可速度快點,我找這些孩子有事。小龍,你跟我來吧。”

“他是你的責任醫師?”破君輕聲問道。

是。

那就難怪萬歲爺那麼不放心了……賢木花心可是出了名的,不過好在沒有被桐壺老頭兒傳染上戀童癖,所以……

戀童?白龍默不作聲地瞟過一眼。

不,沒什麼……

“走了破君,跟我來。”奧格及時地招手喚道,破君嬉笑着跟了過去。

他的責任醫師奧格只擁有一種ESP,但卻屬於合成型,是變種的5級瞬間移動能力者。主要能力是根據瞬間移動能力者特有的空間辨識能力進行扭曲或干擾空間,這也是他多次能把手腳分家的破君恢復回來的原因。要不是那些可惡的體能訓練,破君還真要把他當成救命恩人了。

“最近的ESP感覺怎麼樣?”奧格邊說邊摘下破君的限幅器,又順手在他腦門上重重地貼了兩個吸盤。

“還、還好。”破君差點被推倒。

“有在外面試過百米以上的距離麼?”

“呃,就今天早上,最遠一次大概有一百米以上吧。”

“高度呢?”

“五十米……”

“嗯,有進步。”奧格半是敷衍地說道,“負重還是提不上去嗎?”

“今天有四個人!”至於體重嘛,來回彌補均勻下大概差不多算四個成年人……破君遲疑着想到。

“是嗎?那就好。”貼完吸盤,奧格走到電腦前坐下,單手撥弄着鍵盤。“雖然檢測結果還是……Level.4,但你還有提高的空間。”

“還可以再提高嗎?”破君很是懷疑地問道。第一次複查時,奧格就跟他說明了——4級能力者一般能將距離提上500米,負重因人而異。但到目前爲止,他就算在巴貝爾放開膽子使用ESP也從未高於250米。只是用責任醫師的話來說,還是他的心理陰影太重了。

“對。”奧格點頭道,“可以的,你還年輕嘛,哈哈……”

喂喂……能提高就是這個原因?破君暗暗無奈,他們邊境人的時間可是停滯不前的。況且,說他年輕恐怕也……實際上也不算小了。

趁蒐集數據間隙,破君無所事事地左扭右動,一眼就找到了他想看到的東西——那堆開得嫣紅的花朵。花瓣看似大而柔軟,讓她們依附的植物也同樣大得誇張……估計也就只有巴貝爾能提供給奧格這麼大的地方讓他盡情折騰他的興趣吧。不過話說回來,每次來到奧格負責的這個僞植物園的檢測室,破君總會不自覺把視線轉到那邊。只是,儘管破君很不想承認,但看過各種植物圖鑑的他居然是個植物盲……就連破君自己也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他就是沒辦法把實物和名稱對號入座呢?

“嗯,那是什麼?”遲疑了下,破君還是開口問了。

“你是說……”奧格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隨後很溫和地笑了下。“那是夾竹桃。”

“夾……”

“夾竹桃,一種灌木。”奧格簡短地說,“有你喜歡的嗎?我可以送給你一盆哦?”

“不必了。”破君一口回絕,他腦中盆栽技術的知識幾乎等於零,送他就等於扼殺生命。

“這個怎樣?”奧格自顧自地推薦道,指着不遠處一個淺水槽。

“那是?”

“菖蒲。”

“……聽說過。”

“很好養。”奧格笑道,“不過不能吃哦,和夾竹桃一樣,都是有毒的。”

“那要它做什麼?”破君想都不帶想地反問,那東西不太像觀賞性的。

“這個嘛……”奧格想了下,說了個很誘人的理由。“可以用來驅蟲,蚊子不會靠近它哦?”

時值近夏,奧格這個理由自然讓破君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只是接受後,破君就立刻變得更木訥了——誰來照顧它?呃,算了,反正奧格說這東西很好養……菖蒲……其實,他比較喜歡號稱太陽花的向日葵和,和向日葵很像的那個叫什麼……千日菊的。

“行了,你可以走了。”

依舊是問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後,奧格終於如此說道。但不等如獲大赦的破君跑掉,他就又被叫了回來。

“還有什麼事嗎?”

“你忘了限幅器。還有,那些菖蒲我收拾好後會派人先送到林的辦公室,代我向林問好。嗯……另外,請他有空的時候來我這一趟吧。”

“我,怎麼了麼?”破君怯怯地問道,對奧格第一次叫林君林少尉,現在卻能直呼單字姓還是有點意外的。他們見過面了?同學聚會?什麼時候?

“也沒什麼,還是想給你的體能訓練加一條……”

“不用了!拜拜!”

不等奧格說完,破君一溜煙地竄了。開什麼玩笑啊?要把那種斯巴達式的負重訓練算做日常課程裡?還要再添一條?還讓不讓他活了啊!真是的……

腕上突然紅光一閃,破君踢踏的腳步隨之停了下來——ESP限幅器解禁了?本部的遠程控制?

“記錄官請注意,記錄官請注意,這是臨時緊急任務。重複一遍,這裡是緊急任務。”菲文工作專用的聲音清晰地從手環中傳出。

“收到,我是記錄官。”破君也官方式地應答。

“總部收到ESP特務科特別火災處理小組火神的求助信息,請記錄官迅速趕往現場支援。重複一遍,總部收到ESP特務小組火神的求助信息,請記錄官迅速趕往現場支援。”

……真、真的假的啊?破君心頭一凜,眉頭瞬時緊鎖起來。火神就是,老林那組?有米娜和藏人在啊,那麼強悍的一組會求援?不會是重名的吧,負責ESP惡意火災案件的……

“走吧。”候在電梯間門前的白龍剛一看到破君就說道,“林君和,真珠在第五室門口。”

“嗯。”

仔細地傾聽菲文反覆地確認地點,被一貫定性爲大路癡的破君更加擔心了,生怕自己走了岔路繞遠,無法及時趕到。揮手而下,剛移至第五檢測室門前,破君便又閃身了。四人聚集在一起,真珠臉色看起來異常慘——這還有點首次任務的樣兒。在快速跳躍次元的間隙中,真珠像無法信賴他一般,不停地推扶鼻樑上加強過的ESP限幅器。

“能堅持麼?距離拉近點也不要緊。現在的速度是……喂!這樣不行!”林主任在半空中大聲吼道,“都快一馬赫了,你想讓我們全部分體?”

“嘖……”好羅嗦。破君不滿地想到。但不一會兒,還是無奈地停在一處陌生的陽臺上大口喘息。

“小傢伙,這樣不行。”小林時不時地在手機控制檯上觀察破君的數值。“別這麼激動,四個人呢,這個重量要是按340米每秒前進,對7級的TheChildren恐怕都有些勉強,你不要命了?”

“她們是小鬼,我是大人!”破君氣呼呼地反駁道,末了,卻有些茫然地問道,“有藏人那傢伙在,應該沒事吧?”

“沒問題的,只是求助,又不是……”

小林的話音未落,破君就再次轉移空間了。不過,這次相對要慢了不少,總歸能讓人安心些……說來也是,有藏**神在呢,他幹嘛這麼緊張啊?

可事實證明,現狀不由得人不擔心。

滾燙的氣Lang衝至面頰,險些來不及剎車的破君在接觸火口的一剎那再次瞬移,着落於冒着大量大堆濃煙的複合型商業樓下。而這裡,耳邊充斥着人羣的喧鬧聲與嘶啞的呼喊,警燈閃耀,猩紅色的消防隊服在眼前晃來晃去,活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纔會有的情形。

“讓讓!我們是巴貝爾派來的記錄官!”林少尉剛一站穩便大聲叫道,大步穿過人羣。順手毫無禮貌地扯住了一個穿着深灰色西裝在樓底下乾着急的老頭兒,誰知人家一扭身過來,居然是一張熟面孔。

“神……神啊!”老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驚呼道,“你們終於到了!”

“他們人呢?”小林急忙問道,這個他們當然是指邊境人了。

“米娜在那邊做準備進入火場,藏人先生、藏人先生正在運送受困者,根據報警電話,着火點大概有至少五十名以上的人員正在辦公,我擔心他沒辦法……”

“整個樓層?”

“整個!”

“你做的對。”小林拍了下老林的肩膀,試圖讓後者安心些。隨後便去招呼他的人進行支援。可一回頭,小林反差點被自個兒的口水嗆到。

許久沒見到破君和白龍的米娜正扯着二人,樂滋滋地向他們炫耀自己的ESP限幅器——一個閃着銀色金屬光芒的十字形耳釘,中間似乎還鑲了顆暗紅色的寶石?而破君這會兒好像也不那麼激動了,滿目讚賞得看着,不無溜鬚的嫌疑。白龍……依舊一副興致缺缺老樣子,但也在那啥心都不操地旁觀。倒是可憐的真珠,一個人站在不遠處,一會兒看看林主任這邊,一會兒爲難地看看揀着他的破君。

“怎麼樣,好看嗎?”米娜撩起紅髮,指着耳邊說道,“開始是一個很難看的鏈子……對對,就和小龍那很像。”

“可以更換?”破君驚訝地問。

“是啊。阿隆說只要我扮成女僕給他倒一杯咖啡他就重新給我做個更可愛的限幅器,所以……”

“喂喂!你給我等等?你真的做了?那傢伙可是變態啊!”破君難以置信地大怒道。製作室的負責人久具津隆他早就見識過了,整個就是一標準變態。本來是根據任務對裝備進行改裝的地方,獨自也會進行新武器的開發的製作室,結果被那丫裝潢得跟女僕咖啡廳似的,那個代號人偶使的四眼……好像有點耳熟?呃,正確來說,自己好像也是個四眼……無所謂!那個四眼變態!

“你居然還只叫他名字?還阿隆?”破君繼續發飆,“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絡了?”

“你在生什麼氣啊?”米娜無限委屈地說,“你要是也想要新的我就去拜託他好了,你幹嘛衝我吼?”

“我……”破君頓了下心神,帶着極大的牴觸情緒說道,“反正你以後別去找那傢伙了。”

“爲什麼?”

“不安全。”

“是嗎?”

“當然。”

米娜狐疑地“哼”了一聲,試圖發動她那有些雞肋的精神感應,但可惜同樣擁有精神感應類ESP的破君早有準備。偷窺不成的米娜更加不快了。

“嘁,怪人。”

“你們啊……”小林直覺自己都快把指節給捏碎了。

“開工吧。”白龍淡然地說道。不過是她的話,就算跟來了,暫時也沒辦法幫上什麼忙,頂多是在事後調查能起些作用而已。

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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