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太玄大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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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相遠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下意識向樑歧山這裡望來。
沒想到一望之下竟然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樑歧山的對面。正是他久尋不着的蕭逸(磬音的化名),心頭頓時一顫,視線也漸漸灼熱了起來。
不曾想到,與那蕭逸的再次見面竟然也是在這封一閣中。這個蕭逸啊……總是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呢!
軒轅相遠嘴角一彎,牽起一個淺笑,高深莫名。
磬音看到軒轅相遠嘴角的那個笑容,心中一緊,正想繼續當縮頭烏龜,就見那軒轅明德示意王止衝。
那王止衝點點頭,開口對磬音道:“這位公子,請問尊名。”
磬音不得不轉身站起,對老頭拱手道:“在下蕭逸,字瀛之。”待得磬音擡起頭來,便聽到四周一片寂靜。顯然被磬音的絕世風采所攝。
片刻後,四面八方的讚歎聲席捲而來,臺上設來的目光更加灼熱。磬音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就把自己變成醜八怪!
老頭子愣了愣便回過神來,不由心中暗贊。
“看來蕭公子已經胸有成竹了?”
沒有!絕對沒有!磬音心中大吼,卻也不得不點點頭。
王止衝一喜急忙道:“還請公子上臺來。”揮揮手,旁邊的侍從展開一張大大的空畫軸,直接掛在了牆上。
磬音悠悠度步,瀟灑邁上臺。衆人均折服在其飄逸風姿中,連連讚歎,卻不知磬音心中苦笑連連。
望着牆上的畫軸,磬音不由一愣。好大的畫軸啊……拿這玩意兒幹嗎?
王止衝見磬音看着畫軸發愣,提醒道:“蕭公子,先寫“俠”吧!”說罷,將一隻極品大狼毫塞在磬音的手中。
在這玩意兒上面寫??瞟一眼軒轅相遠似笑非笑的眼神,磬音定了定神。
將狼毫沾滿墨水,磬音站在大大的畫軸前凝神片刻。
驀地,磬音擡起手臂,龍飛鳳舞,竟是一氣呵成。卻見紙上的字飄逸瀟灑,蒼勁有力,大氣磅礴,宛如游龍。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字體。
磬音此時也已經沉浸在了一個玄妙的意境中,不由自主吟道,聲音略略低沉,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俠客行」李白)
書罷,磬音手腕一凝,筆尖在“經”字的最後一劃上完美地一頓,結束了李白的千古名篇。篇首,“俠客行”三個大字格外地耀眼。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好啊!好啊!”磬音剛剛把筆放下就看見兩個老頭兩眼發光地盯着那幅字,由自摸着鬍鬚讚歎。
開玩笑!這可是李白的千古名篇啊……反正這裡也沒李白,也是發揚一下傳統吧!只是……爲什麼王素老頭的表情那麼的……意味深長?
“好!好啊!”軒轅相遠朗聲一笑,將磬音從思索中拉回現實。
“好一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軒轅相遠看着磬音,眼睛裡不知閃爍着什麼。
磬音抿脣苦笑,她倒真想“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啊……那個該死的樑歧山!瞥那呆子一眼,只見他亦是滿臉讚歎。唉……真是歹命!難道這就是上天對她不守時的懲罰嗎?好想念她那張舒服的湘妃榻。
“王爺過獎了!區區拙作,不堪入君目!”
軒轅相遠正想說什麼,就被一個聲音打斷。正是欣賞完的王止衝。
“蕭公子,該寫“仙”了!”磬音剛剛放下的那隻極品狼毫又被一隻手舉在她面前。而她前面是一張更大的畫軸。
磬音拿着筆來回度步,衆人的目光緊緊跟隨着臺上那個風姿絕世的身影。
略一思索,磬音提筆而就。此次確實神采飛揚,隱隱一種出塵之氣。
“天地爲橐籥,周流行太易。
造化合元符,交媾騰精魄。
自然成妙用,孰知其指的。
羅絡四季間,綿微無一隙。
日月更出沒,雙光豈雲只。
奼女乘河車,黃金充轅軛。
執樞相管轄,摧伏傷羽翮。
朱鳥張炎威,白虎守本宅。
相煎成苦老,消鑠凝津液。
彷彿明窗塵,死灰同至寂。
搗冶入赤色,十二週律歷。
赫然稱大還,與道本無隔。
白日可撫弄,清都在咫尺。
北酆落死名,南鬥上生籍。
抑予是何者,身在方士格。
才術信縱橫,世途自輕擲。
吾求仙棄俗,君曉損勝益。
不向金闕遊,思爲玉皇客。
鸞車速風電,龍騎無鞭策。
一舉上九天,相攜同所適。”
寫到這裡,磬音想了想,在右側寫了大還二字。
王止衝寶貝似地將兩個畫軸小心翼翼地拿下,對磬音道:“蕭公子,還請提下大名。”磬音一塄,隨即執筆隨手在上面提上“蕭逸”二字。想了想,裝做掏東西的樣子從戒指裡拿出一塊極品玉石,在上面瞬間刻下自己的名字,製作成一個印章。再塗上戒指裡面刨出來的崑山七彩神泥。這些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內完成的。
磬音將印章蓋在兩張紙上,卻不料紙上的印泥居然散發着七彩的光芒。這一下可是驚住了臺上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不同的是她的驚是心疼的驚!開玩笑,崑山的七彩神泥,那完全是稱克用的啊!修真界可遇不可求的玩意兒啊!
嗚嗚……就這樣被浪費掉了……
不過她敢保證,她寫的那兩幅字,在萬年之內是絕對不會壞掉的!
王素趁着大家都在呆楞的時候慢慢挪到磬音旁邊,輕聲道:“蕭大人,你遲到了一天呢!”
磬音心中一驚:“王、王大人在說什麼?在下不太明白。”
王素好笑地看看磬音,說出三個字:“定風波!”
磬音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原來是她那手字露出的馬腳。
時也唉……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