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凡,你別以爲我怕......”張朋思索良久後,還是決定要說兩句場面話,一聲不吭的扭頭就走,那實在是太丟人了!他自覺自己怎麼樣在中北民大也算是個有身份的人,他真丟不起那人。況且,難道眼前這個一向見了自己就退避三舍的膽小鬼,當真的敢動手打自己?張朋還是有些不信,畢竟自己的身份擺在那裡,而對方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窮學生而已。
可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啪”的一聲打斷了。這不是因爲他英勇反抗”惡勢力”而爆發出的鼓掌聲,而是面前這個自己眼中的懦夫的右手手掌,跟自己的左臉親密接觸時所發出的聲音。自己的腦袋甚至因爲力的作用,甩到了一邊,甚至因爲這個力很大,導致自己的腦袋扭動的很急,不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就連脖子因爲扭的太急,而感覺到一陣酸脹。
他竟然扇了自己?他怎麼就敢扇自己!張朋將臉轉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面前正凶神惡煞瞪視着自己的陳楚凡。
“你............”
“啪”又是一聲,張朋的話再次被打斷,仍舊是剛剛被打的那邊臉,因爲陳楚凡的左手拿着飯盆,所以只能用右手打同一邊。只是這一巴掌的力道似乎更大了些,所以當張朋下意識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時,張朋甚至能明顯的感到自己的左臉似乎比右臉要大了一圈。
陳楚凡這兩巴掌,是在衆目癸癸下扇出去的。本來還有些議論聲的人羣,瞬間變的安靜。
雙方開始爭吵時,沒有人刻意的壓低聲音。所以圍觀的同學們基本上都知道事情的因果。很多後來的同學,也在各種議論中,向先來的同學瞭解事情的始末。大學生們都有自己的獨立的是非關,張朋刺激陳楚凡時那一席惡毒的話,明顯不符合當前大學生們主流的思想,所以當他被陳楚凡狠狠的扇過兩耳光時,沒有人報以同情的目光。反倒是有唯恐天下不亂的牲口在人羣中,大叫了一聲,“扇的好,扇死那個龜兒子!”
王強跟韓算站在張朋的身後,眼睜睜的看着張朋活生生的被陳楚凡怒扇兩個耳光,卻更加不敢亂動。陳楚凡面對張朋說打就打了,自己面前這2個主,看起來明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本就不是什麼很鐵的哥們,兩人也不願意爲了張朋而遭受無妄之災。
楊濤看到陳楚凡怒扇張朋,只感覺一陣舒爽,整個人像是吃了人蔘果般舒服。因爲陳楚凡做了自己一直想做而沒能做的事情。每次他被馬克思主義原著選讀課的老教授點名,都讓他有給張朋兩耳光的衝動,可是他不能動手!到不是怕了張朋的背景,他只是怕他老頭子的皮鞭。如果讓自己老頭子知道他在學校毆打同學,他老頭子絕對不會跟他講什麼道理。
而且就算講道理,也是自己理虧,畢竟是因爲自己曠課引發的事情,自己老頭子絕對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楊濤很肯定這點。但是今天可不是自己動的手,楊濤得意洋洋的想着。他甚至真的想開口讓陳楚凡多扇幾耳光,可惜張朋竟然真的不敢在開口了,只是雙手捂着臉,愣愣的看着陳楚凡。
是的,張朋已經整個人被打愣了。他已經多久沒捱過巴掌了?是從初一開始吧?從那時候起,自己就從沒捱過打吧?可今天怎麼就被眼前這個人打了呢?難道他不知道自己身份?
於是張朋放下了捂住臉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開口了:“我爸是.........”
“啪”,第三巴掌更重了,張朋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左臉已經麻木,似乎腦袋上方都冒起了金星!他再也無法忍受住內心的委屈,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想不通,眼前這樣一個一直低調隱忍的男生,怎麼會突然暴虐到如此地步,甚至不給他開口說完一句話的時間。
所以,一直感覺良好的張朋,在這個中午吃飯的時候,在學校一食堂的門口,再許多圍觀者的衆目癸癸之下,真的哭了出來。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陳楚凡甚至不敢繼續對着他的臉出手,怕沾上某些會讓他感覺噁心的東西。
“我操,是不是男人,三個耳光就哭了!”旁邊傳來衆人的驚歎聲!今天所有人算是看了一出好戲,不說陳楚凡那霸氣十足的三個巴掌,就看張朋那驚心動魄的啼哭聲都覺得值得花上幾分鐘寶貴的吃飯時間在這裡圍觀了。
到是知道張朋身份的人,在默默爲陳楚凡擔心着。比如孟偉,在陳楚凡扇出第三巴掌,將張朋直接扇哭時,他就已經沒有繼續阻攔在韓算的身前,而是轉過身回到陳楚凡的身前,默默的拍了拍陳楚凡的肩膀,在陳楚凡看向他時,微微的搖了搖頭,示意陳楚凡適可而止。
韓算一向心裡鬼精的很,看到孟偉讓出了位置,連忙衝上前,向後拉了一把張朋,讓張朋可以不在直面對着陳楚凡。
“你給我等着。”被拉開了的張朋,終於反應過來,衝着陳楚凡丟下一句狠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陳楚凡的反應,便頭也不回的立刻轉身就走,一路上還一直哽咽着。
王強跟韓算也不敢吭氣,直接轉身便朝着張朋追去。
一場鬧劇只持續了幾分鐘便因爲一方的退避而告一段落。周圍的圍觀學生們,也漸漸散去。該吃飯的進食堂吃飯,吃完飯的便直接向寢室走去。只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學生們還在對此事議論紛紛,不用問,過不了一天,整個校園又會再次八卦一食堂門口發生的事情。估計陳楚凡又要再出一次名了。
“哎,走吧!”孟偉皺着眉頭說道。他有些擔心,自己的兄弟陳楚凡這回估計真的惹上大麻煩了。
“爽,真爽!老三,今天這三巴掌簡直太經典了!媽的,叫那個小癟三還敢在學校裡耀武揚威。我早就想抽他了,就衝你今天這表現,如果我是女的,我都恨不得以身相許了。”一邊朝寢室走着,楊濤一邊眉飛色舞的誇獎着陳楚凡的表現。
只是當事人情緒明顯不高,因爲陳楚凡自己心裡也明白雖然今天自己心裡痛快了,可是後續的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大不了被記次大過!”陳楚凡如此想着。
就這樣,三人一路回到寢室,剛準備上樓,楊濤卻被門房叫住了
“楊濤啊,你等等!”寢室門房高聲吆喝着。
“啥事啊?張叔!”楊濤高聲迴應了聲。接着又轉頭讓兩兄弟稍等下自己,便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值班室前。
門房當然不可能記住寢室裡每個學生,但是他卻絕對記得楊濤。原因無他,楊濤經常找不到人說話了,便會衝到門房裡,跟張叔天南海北的扯上一通,久而久之,門房便記住了這個歷史系健談的男生。
“你們系是不是有個叫陳楚凡的?”張叔問道。
“是的啊!跟我一個寢室的,啥事啊?”楊濤回道。
“這有他的一封信!你幫忙帶給他!”張叔說道。
“老三,你的信!”楊濤順口丟了句,便跑到值班室前,從張叔手中接過了信。
楊濤看了看,很普通的信封,上面只寫了七個字,歷史系陳楚凡收。沒有地址,沒有郵編。字跡還算娟秀,卻帶點張牙舞爪的感覺。
“哪來的啊?”楊濤隨口問道。
“剛剛中午一小姑娘送來的,讓我轉交一下就走了!”張叔答道。
“哦,那謝謝你了啊,張叔!”說着楊濤便又跑回了在臺階前等待他的兩兄弟的面前。
“小陳同學,你的信。有點像情書哇!”楊濤樂呵呵的將手中的信遞到了陳楚凡手中。
“情書?”陳楚凡疑惑的接過楊濤遞來的信,就準備拆開。
“急什麼?到寢室咱們在慢慢欣賞!”楊濤一把拉住了陳楚凡準備撕信的手,扯着陳楚凡上了臺階,往寢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