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笑道:"是啊,這是老人們的話,一定不會錯的了!王爺要經常陪着王妃走動走動,將來這孩子就跟王爺親呢!"
夜染塵哈哈大笑,道:"好,好,等他長大了我就教他騎馬射箭!"他一邊說一邊笑,完全將舒姒月晾在了一邊。
老嬤嬤見舒姒月臉色不好,又道:"王爺有沒有請人去給小王爺做些小衣服,小鞋子的呀?"
"這,衣服,鞋子?會不會太早了?"夜染塵笑問道,畢竟孩子還沒有出世呢。
"不早,不早,難道要等到出生再做?豈不是讓小王爺光着身子見人,這是咱們王府的第一個小王爺,王爺要多費心纔好!"老嬤嬤笑道。
"是哦,"夜染塵急急的站起了身子,就往外走,"瞧我這當爹的多糊塗,這就去吩咐!"
夜染塵一走,舒姒月就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嬤嬤,你看了吧,他心中現在全都是那個孩子!以前要是我說身體不舒服,他總要緊張半天,今天卻一點兒也不關心我了!"越想越傷心,哭的更狠了!
老嬤嬤嘆了一口氣道:"夫人啊,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剛纔我就看您不對勁,這才找着話讓王爺離開,要是讓王爺看到您這個樣子,你說怎麼說好呢?"
舒姒月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
"這纔是我的不是了,夫人要是哭壞了身子,老奴怎麼和王爺交代呀?還不如趁早發落了我去吧!"老嬤嬤無奈道。她原來也是看中了夜染塵對舒夫人疼愛的份上,想要跟着她撈些好處,如見見她什麼手段也沒有,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如此懦弱無能,以後只怕也沒有出息可言了!還不如趁早離去,免得在王府爭寵中變成了那些夫人們爭寵的犧牲品。
舒姒月聽了老嬤嬤的話,急忙擦乾了眼淚,扭過身子拉住拉沫沫的手,道:"嬤嬤,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就沒有人幫我了!以後我不哭就是了,什麼動聽老嬤嬤的!"
老嬤嬤點點頭,道:"夫人,如今的情勢對我們來講還沒有那麼糟糕,你用不着灰心,王妃想要生下小王爺,那就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了,你只管和平時一樣,沒事的時候多和府裡的夫人們走動走動,哦,別忘了去淡煙閣問候!"
舒姒月雖然心中不願意,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聽老嬤嬤的話。
雅馨苑裡,蔚蝶衣正在給雅夫人梳妝,王婆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疊聲喊道:"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雅夫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用手扶了扶蔚蝶衣給自己新買回來的流蘇,道:"什麼事情,不好了,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這流蘇當真好,她一見就喜歡,立馬讓蔚蝶衣伺候自己梳妝,說是要去柔夫人那裡轉一轉。聽見王婆子慌里慌張的說話,心裡頓時不高興了。
王婆子作勢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湊上來神神秘秘道:"夫人,王妃懷孕了!"
"什麼?你說王妃懷孕了?"雅夫人猛地站起來,"此話當真?"
"那還能有假?整個王府都知道了,王爺現在正忙着給淡煙閣又是買這個又是買那個,就連小王爺的衣服都開始做了呢!"王婆子道。
雅夫人臉色頓時慘白,絞着手帕,不可置信,道:"怎麼可能,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居然懷了孕,這可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啊!"她眼中閃過一絲慍怒,反身就給了蔚蝶衣一巴掌,狠狠道:"聽見了嗎,你的妹妹,王妃懷了王爺的骨肉了!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你到底是不是她派來我這裡做臥底的?你沒來的時候王爺還會來我的院子裡轉一轉,你來了之後,王爺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蔚蝶衣一聽雅夫人居然把這兩件毫不相關的事情都扣到自己頭上,心中不禁惱火,但是她現在還不敢和雅夫人鬧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她跪在地上,磕頭道:"夫人,我怎麼可能和她有任何的關係,不要說你們不喜歡她,我比你們更恨她啊!她有了王爺的骨肉,是她的造化,但是夫人請放心,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
蔚蝶衣目光凌冽,讓雅夫人都嚇了一跳,她想起了什麼,笑着將蔚蝶衣扶起來,道:"好妹妹,我也只是想要試探試探你罷了,看這樣子你還真是很透了蔚紫衣,那你有什麼計劃嗎?這個孩子她是萬萬不能生下來的,你是她的姐姐,一定知道她的弱點,你一定有辦法的!"
蔚蝶衣冷笑道:"是,她自小就有寒毒,如果寒毒復發的話,只怕那孩子是怎麼也保不住的,到時候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估計也難保了!"
王婆子想起自己剛纔看見的情景,嘆了一口氣道:"王爺已經請了御醫過來,王妃的飲食都是經過御醫查看纔會進食,只怕想要讓王妃寒毒發作,可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雅夫人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不過咱們也不要太着急了,先去看看其它的夫人什麼反應吧,我想這個孩子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吧!"說着莞爾一笑,道:"蝶衣,走,和我去柔夫人那裡去看看去!"
蔚蝶衣一驚,道:"夫人,我……"她要是出去讓其它夫人看見了,再暴露了身份,那自己的臉面還要不要啊,如果真的被夜染塵趕出王府,那自己的計劃還要如何實施?
"怎麼,你不想去?"雅夫人不悅的皺起眉頭,看她的樣子,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難道還有別的想法不成?
"不是,不是,我是怕碰到王妃,要是她揭穿我的身份,那我……"蔚蝶衣急聲辯解,不要說是蔚蝶衣了,就連綠兒和素雅她也是不想正面接觸的,在她沒有得到夜染塵之前,她不想見到她們。
"哼,就算見到了又如何,你只不過是我買來的一個丫頭,王妃她是沒有權利過問的,走!"雅夫人厲聲道。
蔚蝶衣心中又是恥辱又是氣憤,只能跟着雅夫人出了雅馨院。
雅夫人冷笑,想在我面前玩花樣,我就讓你知道我的手段,你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嗎,我就偏偏要把你的身份公諸於世,看你以後還能存什麼心思!
兩人剛走了雅夫人的院子,就聽見屋裡一陣噼裡啪啦,一屋子的奴才都唯唯諾諾的退了出來,"滾,都給我滾!"
雅夫人抿着嘴一笑,道:"這柔夫人也太沉不住氣了!"說着親自打起門簾走了進去。
"我讓你們都滾,聽不見嗎,狗奴才還進來做什麼?"柔夫人喝罵道,伸手就將桌子上的碗碟砸了過來。
雅夫人險險躲過,眼中閃過一絲殺氣,繼而笑道:"妹妹,這是怎麼了,生了這麼大氣的,彆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有什麼不順心的和姐姐說說!"
柔夫人一見是雅夫人,頓時大怒,疾步走了出去,照着門口的小廝就是一巴掌,喝道:"雅夫人來,怎麼不通報一聲,還有沒有規矩?"
雅夫人上前拉住柔夫人的手,笑道:"是我不讓他們通報的,你如今罰他,豈不是讓我難做?快別生氣了,我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柔夫人氣焰微消,道:"這些個奴才越來越不懂事,做什麼都做不好,惹得我生氣,讓姐姐見笑了!"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說道,她還不會傻到說自己是因爲聽到王妃懷孕了,生氣才發的火。
雅夫人見她不說實話,也不再問,又見地上滿都是破碎的碗碟,便命蔚蝶衣道:"狗奴才,沒看見地上髒,還不趕緊的收拾收拾?"說着拉着柔夫人出了門,道:"咱們姐妹院子裡說話,讓蝶衣給你收拾一下!"
"蝶衣?哪個蝶衣,我怎麼不知道呢,小紅呢,怎麼她沒有跟着來?"柔夫人問道。雅夫人不管去哪裡小紅都是跟着的,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今天沒帶小紅卻帶了一個叫蝶衣的丫鬟,柔夫人不禁好奇起來了。
"你擡起頭來,讓我看看!"柔夫人傲慢道。
蔚蝶衣沒想到雅夫人居然會讓自己給柔夫人收拾房間,心裡已是極度不滿,這會子柔夫人又讓她擡起頭來,她便賭氣裝作沒有聽見,只是低着頭去撿地上的碎片。
柔夫人見她居然不理,大怒,走過去一腳踩在蔚蝶衣的手背上,蔚蝶衣剛好拿了一塊摔破了的瓷碗,鋒利的豁口一下子便割破了她白皙細嫩的手,她不禁叫道:"啊,疼……"想要抽手,柔夫人的腳死死的踩在手上,還有加重的趨勢,要是再這麼下去,自己的手非要被戳出個洞來不可。
"姐姐,你這奴才好生不懂規矩,居然不聽我的話!"柔夫人抱怨道。
雅夫人笑道:"人家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來沒有伺候過人,別說對你了,就算是對我,那也是愛答不理的呢!你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大戶人家?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有哪家的千金小姐屈尊到咱們王府來當下人來了呢?"柔夫人說着,腳下一用力,蔚蝶衣痛的叫出了聲,卻是不擡頭。
"喲,脾氣還挺倔的?你不讓我看你,怎麼是怕我認出你來?"柔夫人笑道,又去問雅夫人,"姐姐,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說來我也聽聽!"
雅夫人看見蔚蝶衣臉色慘白,白皙的手上全是血漬,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和柔夫人聊天,"說起這人,其實算起來還是咱們王府的親戚呢!王爺去了蔚府的二小姐,她就是咱們王爺的大姨子啊!"說着擡起蔚蝶衣的臉,嘖嘖道:"瞧瞧,和咱們王妃長的多像?這王妃是毀了容,要不然還不知道怎樣的傾國傾城呢?"
雅夫人擡起了蔚蝶衣的頭,這下子柔夫人可是看清了,嚇了一跳,急忙把腳挪開,叫道:"蔚小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呢?"說着就要去扶蔚蝶衣,不管怎麼說,蔚府的勢力還是不能讓人小覷的,她可不想和華朝的第一將軍府作對,同時又對雅夫人佩服起來,她哪裡來的本事和膽量竟然敢讓蔚府的大小姐給她做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