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兒見他說的這麼嚴重,想起蔚紫衣叮囑她的話,要是有什麼意外,馬上帶着她的腰牌離開王府去找南子陵。想到這裡,她馬上去收拾了幾件衣服,出來拉着小路子便走。
院裡的丫鬟和小廝見了都問道:"綠兒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嗎?"
綠兒自然是不能說實話的,只道:"王妃臨走的時候讓我帶一封信去蔚府,我竟然忘了這麼要緊的事情,所以現在要走了!"
衆人見她這麼說,自然也不會再問。兩人一路小跑到了王府的大門,有了蔚紫衣的腰牌,侍衛自然是不敢攔着的。
小路子在街上找了一輛馬車,扶着綠兒上去之後便要離開,綠兒一把拉住,道:"你難道還要回去嗎,你送了我出來,那些人怎麼會饒你,趕緊的上來吧,咱們一起去江南找小姐和王爺去吧!"
小路子道:"不行啊,我要是離開了王府,那秦總管不得倒黴嗎,我還是得回去的!"
綠兒急了,一把將他拉到馬車上,直叫馬伕趕車。
"我說你傻是不是?秦遠是王府的總管,誰敢把他怎麼樣啊,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綠兒道,想了想,又問:"到底是誰要害我啊,你剛纔急急忙忙的也沒有說清楚,現在趕緊說吧!"
小路子一想,也是,舒夫人只要問一問她院子裡的人就知道自己去過了,那綠兒不見一定是自己給帶走了,爲了掩蓋她醜陋的一面,一定會殺了自己滅口的,還不如去找王爺再做打算。
"是舒夫人!她恨王爺帶王妃去江南,就把氣撒在了你的頭上,我正好聽到了她說要她身邊的老嬤嬤去告訴秦總管要害了你呢,我這不就急急忙忙的去找你了嗎,還好你沒有出去,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的!"小路子道。
綠兒聽了,嚇了一跳,道:"這舒夫人果然這麼狠心?"
小路子嘆了一口氣,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呢?以前這舒夫人對下人可好了,誰又能想到她會生出如此歹毒的做法,要不是我剛好陰差陽錯的聽到了她的話,自然也是不會相信的!"
綠兒摸了摸自己被打的紅腫的臉頰,想想自己的命運,不由得落下淚來,道:"小路子,你說說,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那些人就非要置我們於死地呢?爲什麼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穿金戴銀,還有丫鬟僕人伺候,而我們就只能去伺候別人,誰都可以欺負,今天被這個打明天被那個罵,什麼時候主子高興了,給個好臉看,那天主子不高興了,只怕連一條命都保不住,爲什麼啊?"
小路子聽着這話,不由得也落下淚來,道:"你還好一些的,跟着王妃。她性子好,我看她從來沒有把你和素雅姑娘當下人看待的。我的命就更苦了,從小就被人給賣進了宮裡當太監,什麼苦沒有吃過?要不是王爺見我可憐把我帶到了王府之中,我說不定早就死了呢!如今這舒坦日子還沒過呢,又碰上了你,哎呀,我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綠兒一聽這話,頓時瞪眼道:"怎麼,你現在日子苦,都怨我啊?"
小路子急忙笑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本來我的生活是很平淡無奇的,碰到了你,我的生活又開始豐富多彩起來啦!"
"這還差不多!哎喲……."綠兒光顧着說話,一時碰到了臉,只覺得火辣辣的疼,不由叫出聲來。
小路子急忙湊到跟前,關切道:"你沒事吧?"
綠兒搖了搖頭,"沒事的,不知道我們逃了出來,舒夫人會怎麼辦呢,會不會讓秦遠來追咱們?"想到秦遠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追回了冬兒,綠兒心裡不由有些害怕了,如今蔚紫衣並不在帝都,要是舒夫人一定要害死自己的話,只怕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所以當務之急是萬萬不能讓秦遠追上自己的。
"馬伕,先不出城,直接去郊外的白雲庵去!"綠兒道。
小路子不解問道:"怎麼又不出城了,去白雲庵做什麼,難道去了白雲庵秦總管就找不到了嗎,你可不要忘了,秦總管是跟着王爺上過戰場的,追個人還是難不住他的!"
綠兒冷笑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舒夫人想我死還沒有那麼容易呢!"
再說王府這邊。老嬤嬤伺候舒夫人喝完藥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去找秦遠。此時秦遠正在接待太子府的總管。
太子府和御王府向來沒有什麼交集,這次太子府的王總管過來,秦遠少不得要謹慎接待。
那王總管也沒有說什麼要緊的事情,只是替太子爺向御王問好,說大家都是兄弟,沒有事情的時候要多聯繫感情,多走動走動,纔不顯得生分。
秦總管心裡冷笑,整個華朝的人誰不知道太子夜染宇和御王夜染塵一向是水火不容的,表面上和和氣氣的,暗地裡太子卻是把夜染塵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多次想要設計陷害夜染塵。今天怎麼突然就過來示好呢,秦遠可不是天真的認爲太子爺突然就轉性了,珍惜起他和夜染塵的兄弟情誼了!
心裡雖然不待見太子爺,但是面子上還是要做的足一些。見到王總管帶來的許多名貴補品,秦遠也不甘落後,拿出了王府中皇帝賞賜的名貴絲綢和茶葉,回贈了王總管,讓他代問太子爺安好。
兩人互相吹捧,寒暄了一番,王總管便告辭了。秦遠吩咐小廝把這些補品拿到庫房封存起來,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準動,誰知道這太子送來的是補品還是毒藥呢。
一出來便看見舒夫人身邊的老嬤嬤一臉焦急的等待,秦遠急忙走了過來,問道:"嬤嬤,可是舒夫人有事?"
老嬤嬤看見了秦遠,這才道:"舒夫人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讓我來告訴秦總管,的確是王妃身邊的丫頭綠兒說給夫人聽得,而且說的話還特別的難聽,舒夫人這才氣的犯了寒毒,現在讓秦總管去把那丫頭帶着去見夫人,夫人要親自審問她呢!"
秦遠一聽這話,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就完得了,舒夫人的話它也不敢違抗,只能領着老嬤嬤朝着淡煙閣走去。
一進門便吩咐門口的兩個小廝道:"去把綠兒叫出來,就說舒夫人有話要問她!"
兩個小廝笑道:"秦總管可是不巧了,綠兒姑娘已經出府了!"
"什麼?出府?"秦遠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嬤嬤就先叫了起來,道:"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就能逃出王府呢?"
那小廝見這嬤嬤說話不客氣,不由皺眉道:"綠兒姑娘說,王妃臨走的時候交代她送一封信去蔚府,挺要緊的,她忘了,如今去了蔚府送信去了!已經離開有一個時辰了!"
老嬤嬤一聽已經走了一個時辰,急了,忙叫道:"秦總管,綠兒這丫頭一定畏罪潛逃了,怕舒夫人責罰她,所以就提前逃出了王府,你趕緊的派人把她抓回來吧!"
"我心裡有數,輪不到你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的!"秦遠冷笑道。
老嬤嬤見他生了氣,也不敢再說,只是小聲嘀咕道:"你衝我橫什麼,有本事去和夫人說去?"
秦遠轉身,瞪眼喝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老嬤嬤嚇了一跳,知道這秦遠是經常跟着王爺出入的,實在是惹不得,便連連搖手,諂媚道:"沒有說什麼,老奴什麼也沒有說啊!"
秦遠冷哼一聲,便朝着舒夫人房裡趕去。一路上的丫鬟小廝見了秦遠冷着一張臉,都不敢上前問一句,只知道王府又出了什麼大事情了。
昭夫人此刻正在花園裡賞花,自從雅夫人和柔夫人出了事情之後,這花園裡就很少有人來了,顯得特別的冷清。如今王爺和王妃也不在王府之中,偌大的王府越發連個人氣也沒有了。
她親自拿着籃子,看到新出的玫瑰花便剪了下來。她自從進了王府,就只見了夜染塵一面,封了個昭夫人的稱號,撥了一批丫鬟奴才伺候着,便再也沒有和夜染塵照面了。
"夫人,夫人……"
昭夫人擡頭,只見是她的丫鬟米兒,笑道:"什麼事情?"
米兒走過來接過昭夫人手裡的籃子,笑道:"夫人,又在採花呢,昨天不是剛採的嗎,做了那麼多的胭脂,只怕王府裡的夫人們一年也用不完啊!"
昭夫人笑道:"這玫瑰花要新的纔好,昨天的那些做不了多少的,你來了正好,幫我多采一些!"
米兒點頭,道:"好啊!"一邊說一邊採着花,又道:"剛纔我聽淡煙閣的丫頭說,王妃身邊的綠兒被秦總管給打了呢,我剛纔來的路上,看到秦總管黑着一張臉去舒夫人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昭夫人一邊採花一邊笑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和你沒有關係啊,就算天塌了下來,也有個子高的人頂着呢,哪裡就輪到你操心了?還是採你的花要緊!"
米兒笑道:"夫人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管釀胭脂啊!雅夫人和柔夫人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見夫人關心,更可況只是一個丫頭呢,我也是閒的無聊才和夫人說的呢!"
昭夫人嘆氣道:"你們這裡的女子很是麻煩,整天鬥來鬥去的,我實在不習慣,但是我又回不到我的羅曼國,只能躲在花園裡享受幾分清閒了。有時候我覺得這花園挺好的,花兒開的好,又不會和人一樣鬥心思,與世無爭的,誰也沒有她們快活!"
"夫人說的是,都是米兒不好,夫人好好的心情也被我給破壞了!夫人,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剛纔太子府上的王管家來了呢,這還是頭一次聽過太子府的人過來呢!"米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