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嬙的確是喝多了,喝的時候覺得其實酒的味道還不錯,但是當回去坐了一會之後,酒的後勁兒就上來了,暈乎乎的,於是楚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倒牀上呼呼大睡了。
穆澤羲原本是在旁邊的房裡看書的,但是許久沒聽見楚嬙的動作,這才擱下書,回了臥房。
屋子裡飄着淡淡的酒香,楚嬙衣服都沒脫,直接在牀上挺屍了。
穆澤羲無奈,皺着眉走到牀邊,突然發現楚嬙的衣領似乎是被她扯開了,不由得伸出手,想要爲楚嬙除去外面的衣服,讓她睡得安生些。
“誰!”
楚嬙猛地坐起,一把抓住穆澤羲的手腕,眼神清冷,與平時的楚嬙大爲不同,那雙眼睛裡,充滿着警惕。
穆澤羲一驚,隨即在楚嬙的身上點了兩處穴道,楚嬙手一鬆,吧唧一聲倒在牀上繼續酣睡。
“穆澤羲你大爺的!!!!”
睡夢中,楚嬙還不忘狠狠的罵了穆澤羲一句。
穆澤羲的臉沉了,然後面無表情的去扯楚嬙的外套,酒氣也越來越濃。他知道楚嬙酒量不錯,畢竟跟蕭曉筱混在一起的人,千杯不醉還是可以的。
後來又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纔在她的酒中加了狼毒花,據說入口辛辣,卻無毒無害,是謝耀謝公子最新的大手筆之一。
楚嬙翻了個身,手腳不安分的扒拉上了穆澤羲的胳膊,往下一拽,將腦袋枕在他的胳膊上:“我要休夫!”
“不行!”
穆澤羲渾身一顫,恨恨的回道。要不是楚嬙現在在熟睡,他不想趁人之危,此時,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算了!
只是楚嬙似乎還覺得不夠,繼續呢喃:“嘖嘖,窮了孑然一身,富了妻妾成羣。”
穆澤羲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稍微緩和了一些,勾了勾脣,將胳膊從楚嬙的腦袋下面解救出來。
誰知楚嬙似乎有感覺一般,突然又一把抓過穆澤羲的胳膊,不悅道:“搶我的東西!剁了喂狗!”
——·穆澤羲深吸幾口氣,咬着牙,沒有一巴掌將楚嬙呼飛。
“我不是楚嬙!!!“
突然,楚嬙似乎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頭從牀上坐起,眼睛還閉着,眼角似乎是有淚水的模樣。
穆澤羲蹙眉,神情嚴肅的爲楚嬙擦去淚水,眼眸下垂,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楚嬙癡坐了一會便自己倒了下去,若不是穆澤羲出手及時,腦袋便要砸在牀上了。
”不對,我是楚嬙。我就是楚嬙——·“
牀上躺着的人將身體蜷縮起來,把腦袋拼命的往懷裡拱,謝耀曾說,一般有這種睡姿的人,都十分的缺乏安全感。
“穆澤羲你相好的真壞啊,嘖嘖——“
楚嬙的呼吸聲漸漸均勻了起來,然後猛地翻了個身,口齒不清的道:“陪睡,被窩好冷。”
楚嬙繼續嘀咕着,只是穆澤羲似乎面上也有了疲憊之色,今日夜宴,雖說他基本上都是面無表情的,只是,今日收到的一些消息,卻讓他心中十分的抑鬱。聽到楚嬙說被窩冷,穆澤羲挑眉,勾了勾嘴角,掀開被子自己鑽了進去,然後大手一攬,將楚嬙攬入懷中。
懷中的人湊近了聞了聞,然後安心的在穆澤羲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日的時候,楚嬙才知道,昨夜她與穆澤羲走了之後,上演了一出姐妹反目的戲碼,說起來這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謝薇姑娘是也。
據說謝薇姑娘眼瞅着穆澤羲走了,便化悲憤爲力量,拼命的灌酒,灌酒,然後開始耍酒瘋,先是打了表爹家的丫頭,又是揍了堂兄的小舅子的二姨家的小美人——·反正只要是給穆澤羲暗送秋波或者明送秋波者,無一倖免被這謝大小姐蹂躪一番,並放話出來:“爾等寄生在謝府的貨色,竟也想肖想表哥!我打不死你們!”
後來這出鬧劇在謝耀萬分狠毒的睡睡睡一睡難醒粉的作用下,終於是結束了,謝姑娘據說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
不過看謝耀那副優哉遊哉的模樣,楚嬙覺得:謝耀不急,自己也不用急。反正死不了。就算死了,謝耀也會把她救回來。
只是難得的,穆澤羲這日竟然出去了,一大早起來,楚嬙就沒有見到穆澤羲這貨的人,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小女人給勾走了。
謝耀來的時候,見楚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只以爲楚嬙是因爲謝薇的事情而惱了,急忙解釋:“薇兒從小被慣壞了,見到穆澤羲就跟狗見了骨頭似得,如今你貴爲王妃,還望多多海涵。”
楚嬙一見謝耀,立馬兩眼冒精光,揪着謝耀的袖子,誠懇到:“海涵海涵,那個,謝姐姐,啊呸!謝耀,你,你有沒有票子?”
謝耀一怔,疑惑道:“什麼是票子?”
楚嬙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就是,就是銀兩。”
謝耀恍然大悟,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遞到楚嬙手上,嘴裡笑着道:“原來是缺了銀兩,穆澤羲也在,怎的不找他,卻跑來坑我?”
“嘿嘿,這種事,姦夫往往是要吃點虧的嘛!”
瞅着楚嬙那一臉諂媚的樣子,穆澤羲頓時後悔來這一趟了,這神情,跟路邊的叫花子真是太像了。。。。
“謝耀,你把姘頭這個身份真是演繹的十分的完美,這一波,我給九分,剩下的一分怕你驕傲。”
拿到銀子的楚嬙臉色也好了許多,接連着,也忘記了自己此時是在謝府上,吃住用皆是花的謝耀的錢,更不知道心虛二字爲何物。
“那,多謝誇獎了。”
謝耀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鬼玩意兒的話,就權當是誇獎好了。
“嬙兒,我還是要提醒一句,即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薇兒若是行事過分了,也請不要多做計較。”
楚嬙就納悶了,之前怎麼就沒這麼着急,穆澤羲一來,就急着提醒自己不要計較謝薇。很難不讓人聯想其中真的有什麼東西不正常。
“薇兒幼時本是在京城,後來先帝爲你和穆澤羲賜婚之後,便三天與你一大打,兩天與你一大打,後來鬧得穆澤羲着實是無法了,這才被接回江陰。她對穆澤羲的執着,不亞於你。”
楚嬙一聽,不樂意了。嘿,我對穆澤羲有什麼執着的?我執着休夫好咩?雖然現在休夫這件事需要考慮一下,但是,就算不休夫,她執着的事情也是爬牆啊!
正所謂,牆外自有黃金屋,牆外自有顏如玉。
國子監的小鮮肉鮮嫩多汁,養眼提神,是外出必備品之一。
蕭長奕雖然唐僧了一點,但是男子氣概盡顯,威武霸氣,也是不可多得。
穆元祈雖然稚嫩了點,但是這樣的年紀多好玩啊,惹禍之後方便栽贓。
哎,對了,穆元祈哪去了?怎麼這麼多日都沒見了?
已經消失許多日的穆元祈小朋友在楚嬙腦補各種美男的時候,終於是被楚嬙記起來了。
“穆元祈呢?他不會丟了吧?’
謝耀一怔,對楚嬙這種無視自己的行爲表示無奈。但還是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莫擔心的表情,淡然道:“穆澤羲一來,他豈有不逃之理?不過,此時多半是已經被穆澤羲抓到然後打包扔回京城了。”
扔回京城?
從江陰到京城雖說不遠,但是馬車也是需要兩天的路程的。
扔這個字,難度係數有點高啊。
但願穆元祈落地之後,還能安然無恙,否則她就要良心不安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謝耀掃了眼楚嬙,問:“施主不必擔憂,九王吉人自有天相,再說,穆澤羲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廢話,因爲那貨心狠手辣起來根本不是人!
儘管心中這麼咆哮着,但是面對謝耀這張臉,不調戲一下,怎麼對得起楚嬙這兩個字?
“方丈多慮了,貧尼不過是求佛祖保佑自己罷了。”
謝耀輕笑,沒好氣的白了眼楚嬙,道:“佛祖大概出門了,不過,道長或許快回來了,不如去求道長吧。”
楚嬙扭頭,正好看見穆澤羲面無表情的進來,衣服似乎有些褶皺,顯然是與人動過手了。
好吧,可憐的穆元祈,嫂嫂爲你默哀三分鐘——·
楚嬙的內心是崩潰的,其實穆澤羲第一天來的時候,楚嬙是想逃避的,無奈,見到穆澤羲的那一刻,真的走不動了,或者說懶得走了。
又不是貓捉老鼠,憑什麼穆澤羲一來她就得走?
抱着這樣的心思,楚嬙有恃無恐,在穆澤羲的眼皮子地下這麼囂張了下來。可憐的穆元祈就不一樣了,他畢竟心性不同,揹着穆澤羲把他媳婦兒拐跑了,還連帶着每天去搞破壞,讓他收拾爛攤子,穆澤羲沒削了他都是好的了!
謝耀一見穆澤羲的神色,便問:“罪犯落網了?”
穆澤羲點頭。
謝耀又問:“膽子越來越大了,你也不管管。”
穆澤羲挑眉,回駁:“汝妹膽兒也不小,你不管管?”
謝耀一噎,哼唧了兩聲,砸吧砸吧嘴,道:“難道不是你妹嗎?”
你妹!
這話怎麼聽着感覺有些不對啊。
當然,明哲保身,爲了不參與進這場口舌之爭中,楚嬙表示,自己聽着就是。
“若是她也清楚這一點,管一下也無妨。”
穆澤羲意味深長的掃了眼謝耀,丟下他與楚嬙兩人,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