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進了皇宮,就改成攆車了,楚嬙與穆澤羲同一架,然後坐着被擡去了玉露臺,今天家宴的會場。
遠遠的,就聽見穆元祈嘹亮的嫂子:“六哥,嫂嫂!!!你們怎麼睡得這樣晚纔起來?”
楚嬙擡眼掃去,我擦不是穆元祈那個騷包是誰?今個像是爲了襯托新年,這貨竟然一聲大紅,腳上蹬了綠色的靴子,乍一看,哎,真是扎眼。
穆元祈還在爲自己的裝扮得意着呢,這會看到楚嬙那眼神,不由得冷嗤:“小王就知道你會愛慕小王這身裝扮的。”
楚嬙扭頭,看了看穆澤羲,恩,很好,淺黃色,不錯,看着貴氣逼人,“你,以後別跟穆元祈學穿衣,太沒品了。”
穆澤羲也是擡頭掃了眼穆元祈,頓時臉上似乎是帶了笑意,解釋道:“他這是在給他的內褲配套呢。”
咳咳,楚嬙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沒窒息過去了。
今日的家宴,除了幾位王爺,剩下的就是謝耀,沈家,楚家,蕭家,許家這樣的大家族,楚嬙一進去,蕭曉筱就朝着她吐了吐舌頭,然後被蕭長奕冷不防的拍了腦門,頓時委屈的扭過去瞪自家哥哥。我給你辛辛苦苦的勾搭媳婦,你竟然還打我?沒天理了,太沒天理了。
楚嬙一看,基本上都認識。只是,青年才俊少了些,不過,部分世家貴族家的公子長得的確不賴。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兒喲,快過來,快過來,皇祖母看看。”
楚嬙一入席,就被皇太后一聲心肝一聲寶貝的叫了過去。
穆澤羲朝着楚嬙微微的頷首,楚嬙便蹭啊蹭,蹭到了太后身邊,然後,猝不及防的,一下子被太后的****撞了一臉。
楚嬙忍住,不掙扎,任由太后左一聲寶貝兒右一聲心肝的喊着,差點沒別憋死過去。
“皇祖母,您總是這樣偏寵嬙兒。”
穆澤羲無奈,舉杯朝着太后敬酒,太后這才鬆開楚嬙,遙自舉杯,喝下了着一杯酒。
楚嬙得以鬆口氣,這又被皇后叫了過去,“嬙兒,快過來。”
楚嬙硬着頭皮從太后那站起來,蹭啊蹭的,又蹭到了皇后那去。
“昨個,聽說你在小六那歇息了?這肚子幾時能大?哎,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抱上孫子?”
皇后娘娘鳳顏猶自嫵媚,楚嬙算是明白了,穆澤羲這貨,遺傳老孃的比遺傳爹的多。難怪能有這副好皮囊,以往都沒仔細的瞧着,如今才發現,穆元祈的長相偏向皇帝,穆澤羲的偏向皇后,但是兩人都長得那是一個世間僅有的。
“呵呵,呵呵,您太着急,太着急了。”
楚嬙偷偷的瞟了眼穆澤羲,見那人低頭看着酒盞,不知在想着什麼,頓時楚嬙就心中哀嚎,穆澤羲,你大爺的,這個問題爲什麼要小爺來回答啊?人家好歹是個女人好麼?
穆澤羲像是與楚嬙有心理感應一般,緩緩的擡頭,掃了楚嬙一眼,然後竟然笑了。笑了!!!這貨絕對知道皇后問的是什麼問題!之母莫若子!楚嬙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燒了起來,但是自己的爪子在皇后娘娘的安撫之下,又不敢張牙舞爪的劃破鳳顏,只得乖巧的笑了,道:“母后,此事急不得,王爺若是有心,自會努力!”
這句話說的可就意味深長了,楚嬙不懷好意的笑了。
你兒子要是想給你抱孫子呢,你就不用急。你兒子要是不想,你就算急,我也只能出軌找個美男來成全你的心了。
“哎,說的也是。不過,母后相信你的能耐,定然能將小六抓的牢牢的,玩弄於掌心!”
玩弄於掌心!!!我擦,這是親媽嗎?瞬間,楚嬙對穆澤羲多了一絲同情,這貨,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陛下駕到!”
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楚嬙頓時渾身都僵硬了,在身後宮女的攙扶之下這才起了身行禮。
“六媳婦兒來了?”
老皇帝龍威尚在,充滿笑意的眼睛掃了楚嬙一眼,這老皇帝,對自己的六兒子那是出了名的寵溺,穆澤羲都這麼大了,還能滿嘴裡小六小六的叫着,也不害臊。
“見過父皇。”
楚嬙行了禮,穆澤羲就過來了,拉着楚嬙的手,淺笑着叫了聲:“父皇。”
老皇帝頓時樂了,看着楚嬙與穆澤羲相握的手,激動了,然後發表了重要言論:“我就說楚家的姑娘最適合你嘛,你還偏不信!跟老子對着來,看吧,白白的浪費了這麼許多年與媳婦兒相處吧?老子還不瞭解你,你小時候屁股一撅,老子都知道你要撒尿不是拉屎——·”
老皇帝還在巴拉巴拉穆澤羲的不是,楚嬙站在一邊,頓時無語翻天,知道爲什麼每次見到老皇帝都會渾身僵硬嗎?那就是,不要讓他注意到你,不然他能給你巴拉巴拉到死!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父皇,說好的今兒給我的紅包呢,怎麼還沒來?今年若是還比嫂嫂少,我也不依。”
穆元祈插科打諢是好的,自家哥哥被父皇教訓的臉都要黑了,趕緊出來打圓場,不然,今天誰都別指望吃飯了,就聽着皇帝扒拉扒拉自己兒子的豐功偉績去了。
然而老皇帝反應過來,看了眼穆元祈,扭過頭,得意的掃了眼穆澤羲,笑道:“怎麼樣?還是老子瞭解你吧?”
其實,楚嬙是懷疑老皇帝有些瘋癲的。但是,這瘋癲的老皇帝卻能將大聖治理的如此強盛,也着實是不容易。
難道,還真的應了那句: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嗎?
正在楚嬙出神之際,老皇帝又開始了:“你還說,你個臭小子,到現在媳婦都沒有一個!哪家姑娘都看不上你,真是丟死人了!整日裡的不是花鳥蟲魚就是走馬觀花,不正經的東西,老子怎麼教了你這麼個混賬東西!紅包老子等下給你,沒出息的東西,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要紅包!”
穆元祈的臉,紅了,然而卻還是笑嘻嘻的挽着老皇帝的胳膊,謝了千遍萬遍,要求個大紅包。
“小六兒你要是再不給老子生個小肉球,老子斷了你的俸祿零花,今晚兒早些滾回去給老子造孫子去,不然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然後,楚嬙的臉,紅了。穆澤羲還是那副淡淡的死樣子,只是稍稍的撓了撓楚嬙的手掌心,鬧得楚嬙又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憋着勁兒,越憋臉越紅。
“父皇,衆大臣們都等急了。”
穆澤羲也不管老皇帝說的什麼,只是淡淡的提醒道。下面的皇親貴戚的都一個個的張望着玉階之上,這皇上的臉上一會怒一會笑一會黯然神傷,當真是難以捉摸啊。
老皇帝點點頭,道:“衆愛卿請坐。”
得到恩赦,楚嬙就差跳起來了,然後被穆澤羲攙扶着,回到了席間。周圍的眼睛一隻只的都瞄了過來,瞅着楚嬙的肚子,尤其是皇后的目光更加的**些,席間不停的讓壓簧給楚嬙上酸梅子,只要是酸的,都往楚嬙哪兒堆。
楚嬙苦着臉看着穆澤羲,又看着一臉期盼的皇后,着實是沒膽子不吃。但是,自己吃怎麼能心神愉悅呢,於是,楚小姐很不人道的,喂穆王爺吃。
穆澤羲瞟了楚嬙一眼,也沒有猶豫,只是張開了嘴,便吃了進去。這樣一來,楚嬙就來了勁兒一顆一顆又一顆的喂着,外人看來,就是六王妃與六王爺多恩愛啊。
酒過半旬,老皇帝敬重臣,穆澤羲自然要陪同在一旁,於是楚嬙身邊,便空了。坐在她下首處的蕭曉筱趁人不注意,爬啊爬,爬到了楚嬙身邊,一把摸上了楚嬙的脈,煞是認真的把脈。
“你做什麼?”
楚嬙挑眉,不知蕭曉筱此舉爲何。
蕭曉筱鬆了口氣,放下楚嬙的手,笑着道:“幸好沒有,不然,今天有多少酒盞都不夠我哥捏的了。”
這麼說着,楚嬙轉頭,正看見蕭長奕的桌子上,筷子斷了,酒盞碎了,糕點一包渣,眼睛正憤憤的跟着去敬酒的穆澤羲四處遊蕩。
楚嬙吸吸鼻子,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哥怎麼了?”
蕭曉筱白了楚嬙一眼,跟看白癡似得道:“你這副死德性,我們都以爲你懷了孕,我就差沒當場跳起來廢了穆澤羲了!”
額,堂堂的受寵皇子要是被廢了,額,這,這蕭曉筱這輩子,也算是毀了。
楚嬙深吸了口氣,道:“蕭曉,你是不是憂慮過度了?”
蕭曉筱頓時額頭的青筋就暴起了,眼睛發紅的瞪着楚嬙,怒斥道:“你沒聽說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嗎?我哥哥這種死腦筋,太吃虧了。要是我,就綁了你,丟到野外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的了。”
楚嬙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退,心中感慨,她知道蕭曉筱勇猛,沒想到,這麼勇猛。頓時慫恿道:“你何不試試把謝耀丟去野外生米煮成熟飯呢?他那麼瘦弱,一定很好撲到的。”
蕭曉筱不屑的掃了眼謝耀,冷哼道:“他還需要去野外?直接在這就可以了。”
——·蕭姑娘勇猛,在下佩服。
楚嬙是打心底的佩服蕭曉筱的勇猛,若是謝公子知道,自己可以在這就被蕭姑娘撲了,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