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多謝貴人。想必貴人定然就是京中傳聞的謝公子,小人多謝謝公子。”
小孩謝了人,不卑不亢的站了起來,笑着對楚嬙道:“王妃娘娘,奶奶說了,娘娘是心腸好的,定然會有好報。”
楚嬙樂了,嘿喲,這孩子,真會說話,有前途,一下子就發現了自己的優點。
“王爺,我見這孩子骨骼不錯,練武定然是好的,不知老孟我有沒有福氣收個徒弟?”
孟毅突然跪了下來,眼睛鋥亮鋥亮的瞅着穆澤羲,他從進門看到小孩開始,眼神就不對,就像是看自己未來的媳婦一樣的親切。咳咳,不是,是看自己未來的兒子一一樣的親切。咳咳,也不對,總之就是很親切。
穆澤羲挑眉,看了孟毅一眼,道“你莫教壞了孩子。”
“哎,我覺得好。小孩,你有沒有興趣,跟着他學武?”
楚嬙打斷了穆澤羲,立馬拉着小孩問道。這孩子,將來定是人才。只是她見過孟毅那訓兵蛋子的狠勁兒,這小子若是跟了孟毅,再加上穆澤羲對孟毅的看重,將來這孩子定然有前途的。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所以,穆澤羲這棵大樹,其實有時候還是蠻不錯的。
小孩看了看謝耀,又看了看穆澤羲,最後一下跪在地上,叩拜道:“師傅在上,徒兒叩拜。”
孟毅嘿嘿傻笑兩聲,過去扶起小孩,道:“哎,小子,你叫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以前吧,楚嬙覺得,這孟毅雖然長得,恩,孔武了點,但是看着還算是比較好的,今日怎麼這種莽夫的氣質就這麼盡顯無疑了呢?這不得不讓楚嬙再次懷疑,孟毅今個兒的的確確的是腦袋被門夾了。
小孩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我,我沒有名字。”
沒名字?
頓時,屋內除了董側妃與兩個侍妾面色有些不對,楚嬙從穆澤羲與謝耀的臉上均看出了憐憫。一個長到了這麼大的孩子,竟還沒有名字?
“爲什麼沒名字啊?”
穆元祈從小嬌生慣養,不知道這沒名字意味着什麼,自然就不懂得隱藏情緒,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穆澤羲眼睛一橫,瞪了穆元祈一眼,接着道:“大聖也有許多男孩子直至弱冠之年方纔取名,得見其家中重視。”
其實楚嬙知道,這樣的一翻說辭,不過是穆澤羲爲了緩解孩子的尷尬罷了。
“王爺,懇請王爺爲小徒兒賜名。”
孟毅雖然腦袋缺根弦兒,卻也知道,想小孩這種,許不是因爲家中重視,而是父母不恥取名。但是,爲了不傷這孩子的自尊,還是不說出來的好。
楚嬙稍稍一想,也知道,這孩子若是的了穆澤羲的賜名,往後也定然可以擡得起頭來些。只是,穆澤羲會同意麼?
“便叫孟玉吧。”
誰都知道,玉者,珍貴之物。穆澤羲此話一出,在座的人無不震驚。首先震驚的是楚嬙,沒想到,這穆澤羲冰塊臉,竟然開了恩,給小孩賜名。其實在穆澤羲這裡,也不過是順便的事,只是楚嬙以前着實把他想的,恩,想的太無情,太壞了。
“還不快些王爺賜名?”
孟毅推了小孩一把,小孩尚且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被孟毅這麼一推,立馬就跪了下來,叩謝穆澤羲的賜名之恩。
孟毅除夕收了個土地,自然心情好,領着小徒弟要回家過除夕。
這段小插曲,倒是也沒擾了楚嬙的好興致,拿了酒,就要與衆人行酒令。只是,楚嬙又是個詩詞歌賦不精通的,畢竟面對着一堆彎彎繞繞的文字你認識我我認識你的,不如打打殺殺來的痛快。
所以,楚嬙就把酒令改了,改成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好玩,無下限,楚嬙愛玩。
魚兒準備了篩子,這裡身份高者,如同穆澤羲,穆元祈,謝耀,楚嬙。有點位份的,就是董側妃,但是也只是個妾的身份,再者就是林侍妾與許侍妾了,容淺身子不適沒出席,這倒是讓楚嬙心中着實失望了一把,要是有一對情侶在,這遊戲玩的就更可以勁爆了。
不過,林侍妾唯唯諾諾,怕自己出了錯,便不敢玩,餘下剛好六個人,湊了一桌剛好。
衆人移步到了暖閣,裡面便是暖炕,外面是衆人玩鬧的地方,屋子裡燒了地龍,倒是也暖和。
穆澤羲本想拒絕,但是堅持楚嬙興致勃勃,就打消了退堂鼓的念頭。只是,玩了兩局之後,穆澤羲深深的覺得,自己的決定真的,大錯特錯!就不應該與楚嬙這種厚顏無恥的女子玩這種遊戲!
“穆元祈,你今天要是不告訴我你內褲的顏色,我就不依了!!!”
這局輪到了穆元祈點最小,楚嬙二話不說,就直接問人家內褲的顏色。穆元祈雖然臉皮厚,但是當着自家哥哥的面,還是得收斂點。頓時鬧了個大臉紅,吭哧吭哧的道:“我,我穿的是正常的顏色!”
正常的顏色?那是什麼顏色?丫的該不會變態穿了透明的顏色吧?這得多自戀啊!!!難道每晚還抱着自己的那玩意兒欣賞不成?
楚嬙愣了,將視線飄啊飄,瞟到了穆澤羲的身上,哦,不,下身,然後穆澤羲冷冷的掃了眼楚嬙,後者急忙收回視線,我擦,怎麼就色心大起了呢?怎麼就往穆澤羲那二兩君看去了呢?
“咳咳,穆元祈,你小子真是變態,連內褲都想穿出個不正常的顏色來!!!!”
楚嬙乾咳了兩聲,鬆了抓着穆元祈衣領的手,頓時有些心虛的感覺。
“我猜,”謝耀倒是一直都很正經,看了眼穆元祈,詭異道:“今年是元祈的弱冠之年,應當是,紅色吧?”
“謝表哥你!!!!”
穆元祈終於憋不住了,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子,整張臉就跟那猴屁股似得,通紅通紅的。
“我,我——·哼,小王我就是穿得大紅色,怎麼着了?想當初,謝耀表哥本命年那一年,可是被家奴拿着紅內褲追着跑的。”
看吧,都說狗急了會跳牆,穆元祈這下子是連謝耀都拖下了水。心中還不忘把楚嬙罵了一頓,早點讓哥哥收了你,你個死妖孽!
謝耀掃了穆澤羲,沒好氣的道:“你問問你哥,我爲何會被追着跑。”
穆澤羲頓時別開了臉,不看幾人。恰好穆澤羲身邊坐着的,正是楚嬙,這一來,楚嬙稍稍偏頭,就看見穆澤羲似乎是在,偷笑?!!
“若不是你哥詢問我家那小廝,問我換了紅色沒有,我也不至於被皇后誤以爲沒穿內褲,然後緊着讓那太監拖我回去換。”
謝耀說着,眼中似乎還有一絲懊惱。想來這事,定然是多年未曾提及了。畢竟,被別人拿着內褲追着跑,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只是,這種事從謝耀的嘴裡說出來,平白的竟添了一絲文雅,並無不妥。
“謝表哥,你還說呢,要不是你說我哥把教習嬤嬤趕走了,留了太監伺候,誤傳我哥不急女色,有龍陽之風,也不會被我哥報復的。”
穆元祈得意的掃了眼謝耀與穆澤羲,這二人,心結這麼久了,還未解開,當真是急人,不行,他得加把火。
楚嬙嘴角抽了幾下,真是一報還一報啊,穆澤羲沒出來啊,這麼損!
“時候不早了,今日放完煙火,便都回去歇息吧。”
雖然除夕是要守歲,但是再這麼玩下去,怕是以前不懂事的那些糊塗事都要被穆元祈跟謝耀翻出來了。所以穆澤羲當機立斷,今日,到此爲止。
楚嬙看了看外面,夜色已深,不遠處已響起了鞭炮煙火聲,十分喜慶,偶爾還能聽見百姓的歡呼聲。
今天是除夕。是好日子。
衆人玩真心話的心思也收了起來,都嚷着要看煙火。要說煙火,還是皇城中的煙火最好看,氣派。
家奴準備好了東西,就來暖閣請主子們去放煙火。六王府的前院,着實很寬敞,過了幾處迴廊,便是前院,楚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人後去。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心酸,這裡的人,看似都認識,實則,自己跟他們,纔是真正的陌生人。這樣的場合,其實她只是一個外人罷了。
前院裡,丫鬟侍從們早就點燃了些煙火,主子們一到,就可以欣賞煙火。再加上今日來的人又有謝耀謝公子,還有小王爺,能不讓他們興奮麼?
萬家燈火,萬里煙火,漆黑的夜空今日格外的光亮,各式的煙火爭相鬥豔,好看極了。
都說煙花易冷,一場煙花,一場繁華,轉瞬而逝。
楚嬙突然心中很沉重。她一心想要擺脫自己王妃的身份,但是想想,又不對,哪有嫁入天家,被休了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下堂妻,其實是很可憐的,估計再嫁都難。主要是沒人敢要啊!
只是楚嬙被眼前的光景迷惑了,她想着追尋自己的日子,可卻不想,若是她下堂,楚家必定受牽連,勢必會影響楚相的處境。可若是不被休,穆澤羲的心在容淺身上,這當第三者的感覺,着實不咋樣。
哎,就說重生穿越吧,就不能穿個未出嫁的姑娘身上?這樣的身份壓在這,着實是讓楚嬙爲難了。想着,楚嬙就忍不住罵了句:臥槽,去你大爺的重生!
慢慢的楚嬙就漸漸的落了衆人的隊伍,見到迴廊後有一處假山,想也不想,直接就鑽了進去。假山中的溫度稍微偏低,楚嬙躲在假山裡,沒了之前明媚的笑容,也沒了沒心沒肺的德行,抱膝坐在假山裡,回想着自己來到這的這些時日。
說到底,其實這六王府中的女人,都是胸大無腦,沒什麼斤兩。就說那稍微有點腦子的容淺吧,又着實不夠玩,伎倆太渣了,而且,胸小。
“楚嬙啊楚嬙,你這要走又不敢走的德行,當真是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