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奏摺的感覺,就跟尿尿似得,憋着吧,容易出事。只能稍微麻溜點解決,這才舒服。
話說穆元祈丟下最後一本奏摺,往外一看,他麼的,月上梢頭,跟抓姦似得,光芒照進屋內,打在兩人身上。
紅袖添香,月下伴讀,佳人低眉淺笑,君子擡眸輕語,好一副諧美畫卷。然,可惜了,可惜了,此時,沒有佳人,只有輔政大臣蘇景。
兩人默默的收拾好東西,你不言我不語,穆元祈這個皇帝,突然間像是跟蘇景的身份換了一下似得,垂頭跟在蘇景的身後。
這京城的街巷,曾經他還是十一王爺的時候,也曾打架鬥毆,也曾朝着漂亮姑娘吹口哨,什麼混賬事沒做過?如今,一道紅牆高院,便攔住了他所有的過往。穆元祈可能沒想到過,有朝一日,他還得跟個小媳婦似得,跟在蘇景的身後,亦步亦趨。
心中有一點點的小期待,可更多的是欣喜,可這欣喜來自哪裡,穆元祈自己也不知道。
“蘇景,你要帶朕去什麼地方?”
蘇景突然停下腳步,扭過頭,淡淡的掃了眼穆元祈,“陛下擔心,微臣將您賣了?”
賣了?
穆元祈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深深的看了兩眼蘇景,森森道:“你若是賣了朕,這輩子,朕都不會放過你!!!“
這輩子都不會放過?
蘇景與一剎那的失神,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麼。對自己的這種反應,蘇景竟有些恍惚,搖了搖頭,雲淡風輕的回答了句:“微臣記住了。”
一路無言,直到進了春合苑的大門,穆元祈還一臉懵逼,輔政大臣這是,要帶朕來青樓?還是想收買朕?
不等穆元祈想清楚,突然一羣女子從簾後魚貫而出,涌了過來,一個個的跟蒼蠅見了臭雞蛋似得,黏在穆元祈身上。
救命啊!!!!非禮啦!!!!
這麼多女子,打得過不?
阿彌陀佛,嫂嫂說,紳士是不能對女子動手的。
想到這,穆元祈的臉都青了,扭頭憤憤的去瞪蘇景:”蘇景,你給我過來!!!“
“蘇景?公子,蘇景是哪個姑娘?難道,是公子的舊歡?沒關係,公子記着,奴家叫水水——”
睡睡?
我擦,這,朕不要跟你睡!!
穆元祈的臉色,現在只能用生無可戀來形容。他雖來過無數次煙柳之地,可,可還是第一次被這麼多女子圍攻啊!!
旁邊的另一位女子也主動道:“奴家叫寬寬——”
寬寬?
寬啥?
寬衣解帶?
沒等穆元祈想清楚,另外一個女子就道“公子,還有奴家,奴家叫依依——”
轟的一聲,穆元祈只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這幫女人,名字連起來是寬衣解帶睡覺?
不,睡覺這種事,是要講究機緣巧合的。
首先,這他麼的至少有五個女人,晚上,睡不過來。且,環肥燕瘦都有,就是沒有他穆元祈喜歡的那種。所以,不睡。
其次,今天蘇景帶着他來,也就是說,讓蘇景觀賞他活春宮,這也不好,傷身。
最後,穆元祈深深的覺得,今天在這裡,他吃虧了。
作爲一個帝王,竟然被一羣青樓女子非禮成這樣,滅了,滅了!!!
滿腔的怒火,然,並無卵用。
穆元祈若是早知道自己這麼紳士以至於這幫女子架着他扛進了房間要進行下一步非禮的話,他發誓,這輩子見到不要臉的女人,見一個,打一巴掌。
哦,說清楚,是打自己。
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粉紅的帷幔,屋內燃着薰香,濃郁,但是一聞就是街頭那種一兩銀子買一麻袋的那種劣質香料,用來薰茅廁都覺得浪費的那種。此時燃在姑娘的閨房內。
而且重點是穆元祈根本就不清楚,這到底是哪個姑娘的房間。還是這幫姑娘心思不正,每天都擠在一個房間。
“公子,是奴家幫你脫,還是你,自己來?”
“公子,奴家給你拿點酒?”
“哎喲喲,公子,你臉紅什麼啊?奴家這還沒怎麼樣你呢——”
那三姑娘,一看就是**老手,一左一右的趴在穆元祈的兩側,無視穆元祈的掙扎。
當然,穆元祈也沒敢太明目張膽的掙扎,只不過是將某些人放進他衣服裡的手丟了出來,微微挪動自己的身子,防止某些人的某些部位蹭了上來。
可這種感覺,如坐鍼氈。
“那個,你別亂摸。”
話說完,那叫依依的姑娘就紅着臉笑了,問:“那公子想要奴家準確的摸?”
準確,的摸?!!!
穆元祈一臉的想死,那些女子身上的香味,太過濃烈,初聞很香,可仔細一聞,讓人胸悶氣短不說,還作嘔不斷。
“姑娘,求你了,你離我遠點,我還沒娶媳婦呢!!”
“公子,沒娶媳婦,剛好啊——”
“就是,來咱這的,娶了媳婦的揹着媳婦來。沒娶媳婦的,天天來。”
“我瞧着,公子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這句話,像是突然刺到了穆元祈一般,方纔還能忍着好聲好氣的說話,此時臉色一沉,突然起身,逃離女人堆,黑着臉,沒好氣道:“我是不是雛兒,也不會讓你們試驗的!!!出去。”
出去?
自古這來煙柳之地的,從來都是男人出去,哪有讓女人出去的?
衆女子愣了愣,沒有動。
見他們沒反應,穆元祈突然語氣加重,道:“我再說一遍,出去!!!”
“走走走。”
一帶頭的姑娘見情況不對,立馬帶頭走了。
屋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溫度似乎也降了不少。穆元祈微微鬆了口氣,拍着胸口,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兒的姑娘,太嚇人了。
可他不知道,更嚇人,還在後邊。
突然,屏風內傳出一道聲音,嚇得穆元祈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陛下可還盡興?”
蘇景款款從屏風後走出,臉上掛着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淺笑。
穆元祈臉一黑,差點脫了鞋耙子朝着蘇景砸過去了,“蘇愛卿似乎是想看朕跟你上演活春宮?“
說不生氣,那絕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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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在距離穆元祈跟前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看着穆元祈,搖了搖頭,眼眸微微一斂,“陛下說笑了,您還是個雛兒呢,技術一定不好。“
技術一定不好!!
這種挑戰男人的能力的話,蘇景一說完,就覺得後悔了。跟楚嬙呆一起時間久了,她竟是也出口成髒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朕是個雛兒?還知道朕技術不好?”
穆元祈挑眉,突然一把抓住蘇景,將其讓牀上一壓,沒等蘇景反應過來,雙腿跪在她身側,夾住她的兩條腿,手捏住蘇景的手腕,“愛卿,你想不想試試,朕是不是個雛兒?“
突然間的轉變讓蘇景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穆元祈即便是小孩子心性,可終究已經是男人了。
這種意識,讓蘇景突然間渾身都熱了起來,咬着脣扭開頭,不看穆元祈。
“說句實話,愛卿長得,頗有女人味。“
也不知是試探,還是無意,穆元祈這麼一說,蘇景渾身僵硬,就像是被誰碾壓了一遍似得。
“陛下說笑了。“
這種被穆元祈壓着,雖然穆元祈很瘦,可怎麼着也是個男人,壓在身上,還是有一定重量的。
穆元祈心裡哼唧兩聲,突然翻身躺在一遍,悠悠道:“朕對男人沒興趣,你也不必做出一副英勇獻身的模樣。朕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蘇景一怔,緩緩坐起身,“臣知道陛下對男人沒興趣。所以才帶您來青樓,而非是象姑館。”
象姑館?
疑似一口老血噴上了胸口,然後被穆元祈嚥了下去。
“蘇景,你還真把朕當斷袖?朕是個正常男人,對男人沒興趣。”
“微臣知道。陛下不必一直重複!!!”
蘇景低低的嘆了口氣,轉身面對着穆元祈,認真道:“陛下,這種地方,臣今日讓陛下來,是爲了告訴陛下兩個事情。”
告訴事情就告訴事情,做什麼還有這般齷齪的心思?穆元祈鄙夷的看了眼蘇景,對他的這種行爲很是鄙視。
“微臣想告訴陛下,煙柳之地,容易得花柳病。方纔的那些個姑娘,每日至少要陪三個不同的男人睡,陛下不覺得自己是在撿別人穿過的褻褲麼?”
別人穿過的褻褲?
想到自己獨一無二的紅褲衩,穆元祈就覺得蘇景的這個比喻甚是噁心。
“第二,陛下乃一國之君,若是喜好女子,什麼樣的都有,可煙柳之地,人魚混雜,實非良地,所以,臣懇請陛下,若是需要,不放廣納後宮,這種地方,陛下還是不來的好。”
廣納後宮?
穆元祈突然燃起一股怒火,他看起來,像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嗎?
“蘇景,朕告訴你,你可以管朕的朝務,國事,可娶妻,後宮之事,你想都別想,這不是你能夠插手的!!!我六哥此生唯嫂嫂一人,我穆元祈雖然如今是一國之君,可若是有人要操控朕的人生,朕,都不會輕易放過!!!”
說罷,穆元祈突然一頭坐了起來,冷冷的瞪了眼蘇景,拂袖離去。
獨自留下的蘇景低頭想了想,突然呢喃了句:“難道真是雛兒?”
可最讓蘇景沒想到的是,穆元祈竟然真的生氣了,這一氣,就到了穆元祈生日那會,而她還在想,到底穆元祈生氣是因爲他是個雛兒被自己發現了,還是因爲自己說的那句廣納後宮,讓他誤以爲自己要插手他的婚姻?
不過也懶得想這麼多,蘇景私心裡想着,她問心無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