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玉與穆元祈去解決兩人的私人問題已有兩盞茶的時間了,楚嬙倒是悠閒的等着,反正是不打算去插手的。
不過,楚嬙不急,總是有人要急的。
魚兒端着楚嬙的藥進來,聽見楚嬙跟她說穆元祈被許言玉拎去訓話了,頓時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把藥給撒了。
“小姐,您都不擔心十一王爺跟許小姐鬧起來?“
楚嬙挑眉,疑惑道:“你覺得,他們兩個的性子,能鬧起來?”
開什麼玩笑,楚小姐可是掐指算着的!!想來,許小姐知書達理,自然不會做出如來神掌或是潑婦罵街這種事來的。
至於穆元祈嘛,嘿嘿,在這六王府中,哪怕是安言敢大聲說話,穆元祈都沒這個膽子!!她相信,兩個人即便是相談不歡,再怎麼着都不會在六王府鬧起來!!!
這些東西,楚嬙想得到,但魚兒卻甚是花了一番時間想了想,這才點點頭,贊同道:“也對,許小姐這種才女,遇上十一王爺這種國子監的黑名榜,見着字就頭腦發昏的人,頂多就是一言不合從此再不來往,應當是鬧不起來的。不過就算是鬧氣來了,小姐您也別怕,魚兒早就把棍子準備好了。”
額?棍子??用來做甚的?楚嬙想起之前容氏落水之時,魚兒也是準備了棍子,想要將那廝按在水裡起不來。難道是——·楚嬙昏着的腦袋頓時一痛,警惕的看着魚兒:
“那個,魚兒啊,許言玉可是我未來的嫂子,穆元祈,再怎麼着,也是一個王爺啊,你,你可不可能一時衝動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啊。”
這,萬一要是兩人在六王府出了事,這罪名可是不小的!!!
魚兒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無奈道:“小姐,您腦子燒糊塗了?魚兒不過是想,若是兩人動起了手,鬧了起來,牽連到小姐,魚兒也能用棍子防身啊!!!最不濟,用棍子將其打出去,魚兒還是自信能做到的。”
瞧瞧,上樑不正下樑歪,楚嬙頓時萬分沮喪,都怪她,把魚兒這一大好姑娘教成了這樣一個兇悍的女子!!!
“只是,小姐,那個,您確定他們不會鬧起來??實在不成,魚兒就去再多準備幾根棍子便是!!!”
“不用準備了。兩人會達成友好共識。而且,是非常友好的。”
觀穆元祈見到許言玉的態度,想來也是不願意娶她的。既然如此,何不看許言玉的表現呢?瞎操哪門子的心啊??頭都要大了!!!!
楚嬙捂着腦袋,裡面像是漿糊一般,亂糟糟的一團,鼻子也堵着喘不過氣,不過比起前兩日喉嚨幹痛,現在已經是好了許多了。
魚兒試了半天的藥的溫度,這才端了過來,謝公子可是交代了又交代,小姐的藥不能經由他人之手。
如今六王府也不安寧,董側妃囂張跋扈,在府中已經大有主子的作態了,小姐偏生這時候病着,當真是讓人憂心啊。
“小姐,您喝藥。”
將藥遞過來,魚兒聞着那個藥的味道就覺得胃裡在翻騰,也不知道謝公子到底在這藥中加了什麼。
楚嬙苦着臉,比喝毒藥還要悽慘的模樣,突然間覺得心裡的這種感覺很熟悉。於是問道:“孟玉那孩子還好吧?”說真的,楚嬙十分懷念之前的糖葫蘆的味道,至少,比這藥的味道好多了。也不知道謝耀給她加了什麼進去,這藥難喝到了極點,他大爺怎麼不給她直接來點毒藥算了!!!
“那孩子如今每日被孟毅操練着,可結實了。對了,小姐怎麼突然想着那孩子了?您瞧瞧您都什麼樣了!!!竟然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那——·”
此處省略無數字,楚嬙頓時覺得,魚兒這****叨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啊!!!
“沒什麼,也不知道他奶奶的病情如何了,魚兒,明日你帶些銀兩,去看看他奶奶。“
”是。“魚兒福了福身子,收了碗出去。
楚嬙將身子往下移了移,用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要不是那頭還有個腦袋,怕是都不知道這裡面裹得是個人了。一屋子的藥味,讓楚嬙想起以前的時候,楚小姐可是鐵打的,即便是大冬天的只穿一個短袖都不會感冒,沒想到到了這古代,不過是洗個澡就洗成了這副德行。
“嬙兒?”
很快,許言玉便滿臉春風的走了進來,面帶微笑,像是發生了什麼好事一般。
楚嬙從被子裡將腦袋伸了出來,調侃道:“許姐姐可是搞定了穆元祈那小子?”只聽這聲音,就跟中了**彩似得!楚嬙都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
若是許言玉做了自己的嫂嫂,那未來的壓歲錢就是嫂嫂跟沈瑾禕兩人的份,但是若是許言玉嫁給了穆元祈,呵呵,她就得掏腰包了——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楚小姐的原則是,壓歲錢,你給,我沒有。
當然,撇開這點不說,其實許言玉這女子,倒是跟楚嬙的脾氣很互補,相處下來,覺得這女子,值得深交。這話若是在世家子弟中說出,定然沒人相信幾分真心,可是楚嬙倒是當真的在乎這份情誼。
解開了心中其中的一個疙瘩的許言玉點點頭,有些臉紅道:“倒也不是,十一王爺說,他可以不娶我,但是如何說服皇后娘娘和陛下收回成命,這就是我們的事了。”
果然,穆元祈那小子上道兒。不枉費她白疼了這孩子這麼久!!!
看了看許言玉身後,空空如也,楚嬙不由得問:“穆元祈呢?”不會是高興的暈倒在了書房裡了吧??
許言玉垂下眼眸,掩脣偷笑,低聲道:“他被我嚇跑了。”
“啊?”
楚嬙瞪大了眼睛,緩緩的嚥了口口水,這是得多麼強大的功力,才能把穆元祈這小子嚇跑啊?想來之前自己可是打都打不走的!!
誰知人嚇跑人的許小姐卻是滿臉的淡定,似乎自己嚇跑的不是十一王爺穆元祈,而只是一隻老鼠一般,輕鬆道:“也沒什麼,我不過是從論語將到道德經,又講到了治國之策,之後就是詩經,最後十一王爺拔腿就跑,我就回來了。”
瞧瞧這說的多輕鬆啊?果然是才女,若是換了楚嬙,別說論語了,就是倫理她都說不清。你要是問她爸爸的姐姐的兒子的媳婦的表弟叫什麼?楚小姐一定回答不上來。“許姐姐,你知道穆元祈一道德經打了國子監的學子的事情嗎?”
“自然是聽說過的。不過這都不算什麼。多年前,國子監還有人將所有的博士都氣走了呢。只怪那學子當時桌案上只有道德經這本書,不然,也不會這麼湊巧了。”
許言玉笑的一臉的溫柔,也沒打算在穆元祈這件事上多說什麼,能夠跟穆元祈敞開心扉,她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
“對了,說起國子監,我倒是想起國子監的春試快到了,與春祭的時間相差不到十天。我也有許多年沒有春祭之日出去了,今年父親倒是恩准我可以出去走走。”
春試,無非就是國子監的學子在殿堂之上被皇帝檢查功課,看看有沒有丟人的。春祭,楚嬙倒是才聽說。什麼是春祭?
“春祭?什麼春季?”
“春祭之時,陛下將帶領臣子親自取農田之中耕作,以求風調雨順,社稷安穩。夜間的時候,所有的皇室權貴中人皆要在城樓之上,接受百姓的膜拜。”
說白了,就是到了一年一季被當做猴子看的時間了。
楚嬙癟癟嘴,反正這些活動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不過就是看別人出去玩罷了。謝耀公子說了,她這病,若是不好好養,說不定得紅顏薄命。得,爲了不要這麼英年早逝,還是別出去浪了。
許言玉見楚嬙偷笑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你別得意,春祭那日晚上,皇室衆人必須攜妃前去,你也逃不掉。只是,你這身子,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不過,不去也好,那種場合,折騰人不說,六王爺又是個惹眼的,往年沒少在這樣的日子上遭人算計。”
穆澤羲還有這樣精彩的時候?遭人算計?誰?怎麼不叫上小爺一起?不過,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楚嬙砸吧砸吧嘴,不屑道:“這種給人看還不給錢的事,我纔不做呢。你就好好的跟表哥幽會吧——”
“這孩子,盡胡說!你許是不知道吧,春祭當日,京城中的世家公子都會一齊出行,國子監的學子們也是要一齊在護城河便聚首的。你表哥作爲國子監的傅者,自然是沒工夫與我相伴的。“
國子監??
果然,一聽到國子監這幾個字,楚嬙的眼睛就冒着精光,用一個詞形容絕對不過分:猥瑣。
楚嬙做過的猥瑣事太多,多的數不過來了,只是,唯獨一件猥瑣的無法超越的事情就是,偷窺國子監的小鮮肉。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楚小姐心想,我不過是看了下,還沒怎麼着,佛祖請見諒——
“看來你表哥說的不錯,你一聽見國子監學子幾個字,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你倒是說說,你這個德行,到底死幾時養成的?怎的也沒人管管?”
誰來管?誰管??嘿嘿,她楚嬙上去就是一本女戒或是道德經——
因着楚嬙病情尚未痊癒,許言玉也不好就留,陪着楚嬙聊了會,見藥勁兒上來了,楚嬙也逐漸的有了睏意,這才離開。
出了怡和院沒多遠,安言抱劍立在樹下,一言不發的看着走過來的許言玉。
“安統領?”
許言玉一怔,於是便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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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許小姐,娘娘可好些了?”
“你不必謝,告訴你家王爺,我並非是爲了王爺的承諾而來看望嬙兒,只是因着,嬙兒當真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女子,王爺這事,還是早些處理好吧,免得時間久了,當真挽不住嬙兒的心。”
許言玉說罷,轉身離開。
獨留安言愣在原地,腦子思量着,要不要將這些話告訴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