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辭似乎對她們的話題感到了興趣的萌發,遇辭正巧現在也不忙,所以便繼續地站在不遠處聽着她們兩人的對話。
“我爹因爲我是個女子,我們家的環境不好,知道皇宮裡招宮女,我爹就硬是把我送了進來。”這個宮女說着自己被迫進宮的原因。
這幾點都是很正常的進宮起因,女子本來就不如男子般受人矚目,所以家中孃親生了女兒,爹也不會像得到兒子一樣那樣開心的。
出生貧窮的也有很多人,自己家的環境也是不好的。進了皇宮後,成爲宮女,每月的銀子會比起在外做事要多很多。所以,這也是很多爹孃將女兒送進宮的原因吧。
其實,遇辭覺得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皇宮的生活雖然如履薄冰,但至少每月你到手的銀子也不是很少的。
如果你在皇宮裡侍候主子侍候的好,銀子也會更多。到時,你在宮外的爹孃也許飯菜也會可口些。
但這只是遇辭的想法,那兩位宮女不是這樣理解的。
“我爹孃都同意讓我進宮,說我進宮後,他們的生活會好過些。”另一個宮女說話時也是比較悲傷的,看來也是對爹孃送自己入宮而感到不開心。
如果是進宮做主子,或許沒有女子會很堅定地拒絕。但如果是進宮做奴婢,會有很多人拒絕。
因爲,很多身份卑微的女子都知道,與其進宮做宮婢還不如去大戶人家做一個奴婢。
不是說皇宮裡的環境,條件不好,而是也許在大戶人家或是名門望族裡能夠過得不用這麼辛苦吧。
一樣都是侍奉主子的奴婢,去侍候大家閨秀會更好些。
大家閨秀雖然不是每位小姐都是溫柔如水的,難免也會有些比較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
但如果是在府中得罪了小姐,或是言語衝撞了小姐,受到的責罰也許只是一些需要時日就可以好透的傷勢。但如果是在皇宮裡被主子責罰,那或許就不會只是這麼簡單的傷勢了。
就好像遇辭的那日雨中求生一樣,也許在大戶人家裡,會有這樣淒涼的場景還是比較少的。
爲了家中的生活能夠好些,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但進宮做宮女的女子都知道在宮裡生存是如何的艱辛,所以就算心裡並不是責怪爹孃的,但有時嘴上也會說起責怪爹孃的話。
“可是,他們怎麼知道我在宮裡過得好不好呢?”這個宮女說得似乎都快哭了出來。
是啊,爹孃知道我們過得怎麼樣嗎?
遇辭也會想到這個問題:“爹,娘,你們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是怎麼樣的嗎?”
也許是不知道的,但又或許是知道的。只是不管知道還是不知道,似乎都無法改變自己現在的生活,不是嗎?
既然這樣,又何必要讓爹孃知道,自己現在過得很辛苦呢?
另外一個宮女眼睛看着這個宮女,對她說:“爹孃應該是不知道的吧。”
這話似乎是實情,但是這個宮女卻眼淚一下全流了出來:“我好想爹孃,但我也責怪爹孃,爲什麼把我送進宮?”
她說的也是很多宮婢都會有的矛盾傷心,只要不是像自己一樣自願進宮做宮女的,都會一邊想念着爹孃,一邊又責怪着爹孃,爲什麼當時決定將自己送入宮中做宮女。
“不要哭了,我的爹孃也是這樣,看着你哭,我彷彿就看到了我爹孃把我送進宮的畫面。”
另一個宮女說着話,思緒也許已經到了當時進宮的那一個分別的畫面。
“我在宮裡幾年了,我的生活有的時候會很平靜。但只要我稍微不注意些,我的身上便會有傷痕出現。這樣的生活,真的很辛苦。”
這個宮女說出了自己多年來在皇宮裡的辛苦和難熬,遇辭是贊同的。
“我又何嘗不是?每個宮女也基本都是這樣的。”另外一個宮女說道。
“我好想我的爹孃,我小時候很少離開爹孃身邊。想不到一進宮,與爹孃的見面似乎是沒有日子的奢望。”這個宮女說着她從前的經歷。
另一個宮女繼續說:“也許我們有福氣可以出宮回家,但這樣的機會我們有可能有,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
這個宮女聽到這話,沒有燃起希望的眼神,淚水也沒有止住。就像她說的:“有可能有,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
這一點,沒有人可以保證,或者是承諾。只是看主子的想法了。
“如果我真的有福氣可以出宮回家,我就可以見到爹孃了。”這個宮女雖然還是希望未起,但聲音裡還是忍不住地有奢望。
遇辭聽到了她們說想要回家的話,遇辭也在心裡開始有了這個對於出不出宮的想法的思考,那時的遇辭只覺得似乎一切都是奢望,所以沒有怎麼思考。
直到真的到了可以有機會出宮的那一天,遇辭與藍空的談話卻讓遇辭決定了留下來,爲了藍空,爲了自己對於爹孃的信諾。
現在這一秒,遇辭卻是覺得也許自己再也見不到爹孃了。
正如心裡一直迴響的話:“自己如果死了,爹孃怎麼辦?”
遇辭找了很多理由來回答自己的內心,但似乎所有的話都不是這樣的合理。
最後,遇辭找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也可以讓自己放心不少的理由,那就是:藍空會替自己照顧爹孃,孝順爹孃的。
雖然遇辭沒有和藍空說到照顧爹孃這件事,但遇辭心裡明白如果自己真的遭逢不測,藍空必會待自己的爹孃很好,絕不會讓她們受到傷害。
遇辭之前一直沒有和藍空說到爹孃的問題,有幾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就是,遇辭現在至少還是活着的,如果她和藍空說了,豈不是讓藍空心裡的愧疚加大,似乎就像在告訴着她,自己此去非死不可。
第二個原因就是,遇辭一直會潛意識裡迴避這個問題,她不想談,她害怕她的爹孃會是她無法堅守信諾的一個原因。儘管遇辭的腦海裡在知道幫忙時有着這些畫面和想法,但在遇辭心裡還是希望自己沒有想起的。因爲那樣的話,也許遇辭不會這樣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