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嫂已經有了身孕,剛查出來。她聽說我這次會見到你,一直讓我給你帶話,讓你回去。這次,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回京嗎?”景瑜望着她,認真地問。
景瑜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始末,這次他來,除了把二弟帶回去,便是要把嘟寶和糯寶帶走,而凝貓,卻是並沒有打算一起回京。
凝貓聞聽顧語之終於壞了二胎,心裡也是一陣陣興奮。
但是,談及要回家的事,她的眼神中卻帶上了堅毅,“我不回去。嘟寶的解藥沒有找到之前,我絕對不會回去。”
景瑜看着她的神色,知曉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勸不動了,便索性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想到了景琉,凝貓終究是有些許擔憂,“爹孃知道了二哥的事,是不是很掛心?”
“掛心自然是免不了的,早在樑城大戰起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擔心得夜不能寐。幸而他們原本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傳回二弟性命無憂,只是失了憶的消息,他們反而已經頗感慶幸了。”
凝貓聞言,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來。
但是一想到爹孃,便很容易就能想到他們擔驚受怕的模樣,大哥雖然把事情說得輕描淡寫,但實際上,爹孃爲他們操勞落淚,卻是在所難免。
此次嘟寶遭遇大難,自己又不曾歸家,定然又要讓他們二老爲他們掛懷了。
凝貓想到這些,心裡不覺是一陣陣地愧疚,但是,她只能在日後,再在二老跟前好好盡孝。
兩兄妹聊了很多,談到了二哥的病情,也談到了他與端木宜之事,對二哥的未來造化心裡好歹沒有做最壞的打算。
聊着聊着,凝貓便想到了如今京中的形勢,“而今許何非也來了樑城,那京中沒有心腹之人,北辰哥哥的替身會不會出紕漏?京中局面會不會失控?上面那位的情況又如何?”
景瑜只是輕描淡寫地道:“這些是男人應該操心的事,你便不用多管了。況且,你對你那位夫君的本事還不知道嗎?他雖然遠在千里之外,手卻未必不能伸回京城,操控全局。”
凝貓其實對朝堂之事也是一知半解,她探清楚了景瑜的口風,知曉慕容北辰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當下便也放下了心來,便不再多問。
許何非快速接管樑城一應事宜,上手速度飛快。他也算是深水老狐狸一枚,早年便在北樑待過十餘年,對北樑的境況可謂瞭如指掌,眼下他接管樑城,成爲樑城的一方將領,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震懾住北樑軍,讓他們不敢再輕易有所動作。這也便是慕容
北辰把他調至此的最主要原因。
景瑜也在文治上適當予以幫助,制定了全新的管理條例,讓樑城的經濟秩序儘快走入正軌。
樑城一切步上正規,而他們所尋的解藥,卻全無線索。
如此人海茫茫,他們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這整件事,便好似一片空白的紙張,尋不到一絲痕跡。
正在此時,墮星魂突然傳信,給他們帶來了轉機。
他的信很是簡潔,只有一句話,“尋到線索,速來郢都。”
隨信一起送來的,是一枚頗有些年歲的耳釘,兮蘿一看到那枚耳釘,眼神頓時就是一亮。
“我認得,這是我師父的東西!”
一時間,他們頗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當下,慕容北辰便開始籌劃北行入郢都之事。
要啓程,首先得把嘟寶和糯寶這一雙兒女安置妥當,在他的催促下,景瑜便不能再在北樑多待,開始準備啓程了。
此次,景琉是一定要跟景瑜回京,景琉要走,端木宜這個黏着他的狗皮膏藥,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走。
自家妹妹走了,端木恆自然也要跟着一起走。
自家堂主和大少爺都走了,蛛網的一應勢力佈局,自然也要走。
所以,景瑜牽了一發,便很輕易地就動了這麼一大塊全身,回京的隊伍已然非常壯大。
而太叔凌一行,並沒有回京的打算,因爲江鯉的身份確認,紀楚含抓住了機會已經跟太叔凌提了求娶,太叔凌這一廂還沒跟女兒團聚夠,自然是不肯輕易鬆口。奈何江鯉一顆心早就飛到了紀楚含的身上,她一副小臉紅紅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着太叔凌,那麼許多年的愧疚之情便全都涌上了心頭,讓太叔凌和穆音閣再也說不出違逆的話,最後決定先去紀楚含的家裡走
一遭。眼下他們的女兒,已經不再是無父無母的低賤的婢女,而已經成了堂堂神醫的親閨女,太叔凌雖然已經同意了要把女兒嫁過去,但是,卻不會願意就這麼輕巧地嫁過去,紀家若是不能給出十二分的體面,
他隨時可以翻臉。
是以,太叔凌一家子便打算南行,往紀家而去。
凝貓原本以爲蕭子淵和陸七七一定會一道同行,但是,最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們竟然打算分道揚鑣。
凝貓委實擔心陸七七,擔心她還沉浸在痛失愛女的痛楚難過中沒走出來,而眼下不願意與太叔凌一行同行,更是因爲他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所以她這個乾女兒,便自動讓位。
凝貓抱着這樣的擔心,忍不住要好好勸解她一番,可她剛到陸七七的門口,便聽到了裡面,穆音閣已經在裡面了。
她們兩母女正在說悄悄話,顯然,穆音閣也懷着和陸七七一樣的擔心。
卻聽陸七七軟聲道:“娘,您不要多想,我不會那樣胡思亂想的。”
“那你們爲何不與我們同行?爲何要分開?娘雖然找到了親生女兒,可是這些年對你,早便已經當成了親生女兒一般,絕對不會厚此薄彼,讓你心寒。”
穆音閣的聲音裡多了幾分焦急,似要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跡,要讓她相信自己。“娘您別急,您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和師哥不與你們同行,不是因爲心有芥蒂,只是我們想讓你們二老好好的享受遲來的親情,讓你們好好的安度晚年。而我和師哥,卻還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我們不是隻爲仇恨而活着,我們想通了,我們會一邊看着風景,一邊享受生活,然後,再一邊尋找仇人。若是下一個孩子來了,我們也會繼續生兒育女,好好地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