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宮人都退下之後，程十一這才上前來一一參拜，隨後，站在姚貴妃的身後一句話也不說。
南宮遷有些不悅的掃了她一眼，“向來牙尖嘴利的程十一，這次倒是沒了主意了麼？來，你來給朕說說，現在朕應該怎麼處罰太子？”
程十一嚇得臉色一變，屈膝福了福身，“皇上，你這是要折煞十一麼？”
“少來，你什麼在朕的面前怕過？”南宮遷的眼神更冷了幾分，“說實話。”
程十一撇了撇嘴，“皇上，十一雖然覺得太子這樣做實在有失體統，但是，太子本來就少經事，自小又幾乎都是幾位太傅陪着長大的，難免會驕縱了些，而這些青樓女子，十一剛纔有看清楚，個個都長得貌美無比，這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或許，皇上應該是時候再多替太子爺納幾位側室。”
“就知道你不會說實話，太子現在已經有了太子妃，側妃就已經有了六人，這還不夠多麼？”
程十一咧嘴一笑，“皇上不也有後宮佳麗三千？等到太子爺登基，說不定，能趕得上皇上你的三宮六院。”
南宮遷的眸色沉了沉，抿着脣沒有說話。
姚貴妃立刻出聲說道：“皇上，你也莫氣，太子畢竟年紀還小，皇上應該多給太子一些時間歷練，等到他懂事，就會好的。臣妾看得出來，太子對皇上是極有孝心的。”
南宮遷確實感到很意外，溫柔的看着姚貴妃，“沒想到，溯兒他平時向來都不怎麼尊重你，你反而還處處替他說好話。”
言語間，便有些暗中對賢妃有些不悅，從始至終，她都一直在那強調宮規，南宮遷一直暗忍着怒氣，沒有發作，而這一切，程十一在旁邊自然看得出來南宮遷現在的表情。
剛纔她跟姚貴妃所說的那幾句話，便是讓她無論如何也要多替南宮遷求求情，要知道，南宮遷向來偏心南宮溯，怎麼可能就因爲這麼一點小事怪罪於他？或者，直接罷黜？既然南宮遷就想等着誰來幫南宮溯求情，那倒不如讓姚貴妃去做這個順水人情。
而且，想要讓一個人傷得更重，自然只有讓他痛到無力的地步。
南宮遷這次確實是傷到了，但是還沒有傷透，所以，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南宮溯的。
“十一，正好你在這裡，進去給溯兒醒醒酒吧。”
程十一扯了扯嘴角，“皇上，這不是應該用濃茶醒酒麼？”
南宮遷略有些不悅，“東宮所有人都已經被溯兒給調走了，現在東宮空無一人，就算是要用濃茶醒酒，也得有人去給他沖茶吧？”
程十一撇着嘴，“好吧，既然皇上你都下了命令，十一哪裡還敢反駁。”
幾人一起朝着東宮走了進去，南宮溯還抱着酒一個勁的在喝，在看到幾人走進去時，眼睛都直了，而這時，程十一則在姚貴妃的身上輕輕的拂了一把。南宮溯扔下酒瓶子便朝着姚貴妃衝
了過來。
南宮遷一臉怒意的將姚貴妃拉到身後，哪知道，南宮溯居然對着南宮遷大打出手，“美人，你這個混蛋，把美人還給本宮。”手一直對着姚貴妃的方向不斷的張牙舞爪，“美人，美人，本宮要美人。”
一邊不停的對着南宮遷拳打腳踢，雖然帶着醉意，但卻有幾下都直直的落在了南宮遷的身上，他爲了要護着姚貴妃，只能硬生生被打，姚貴妃心疼到不行，轉過身來抱着南宮遷，被急紅了眼的南宮溯狠狠的連着踹了好幾下。
南宮遷用力的推了一把南宮溯，“來人，還不快把這個畜生給朕拖下去。”
哪知，這時南宮溯突然一怔，“朕？哈哈哈，沒錯，朕，等到再過幾日便是朕登基的好日子，到時候，一定要把天下所有的美人全都納入宮中，南宮遷那個老不死的，早就應該退位了，美人，到時候你便從了朕，朕一定會給你封個貴妃噹噹。哈哈哈哈……”
南宮遷的臉色氣得鐵青，而這時，剛纔被南宮遷吼進來的宮人卻是將南宮溯的這種胡話全都聽了進去，個個嚇得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南宮遷看着南宮溯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的兒子變得很陌生，這便是他寵了二十多年，無論他犯下什麼樣的錯，都有他這個父皇在背後擔着的兒子麼？
突然，南宮遷仰天大笑了幾聲，“來人，立刻給朕把這個孽畜拖下去，召全部大臣進殿，朕要廢了這個孽畜。”
南宮遷說話，突然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近在他旁邊的程十一趕緊伸手去扶，以極快的速度給南宮遷把了一個脈，身邊賢妃見狀，趕緊過去想要將程十一替換出去，卻見姚貴妃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時沒有站穩，朝着賢妃的身上倒了過去。賢妃趕緊躲了開去，而這時程十一抽出手，將南宮遷交給了賢妃。
“兩位娘娘無需擔心，皇上他只是氣憤過度，暫時不要走了，停下來歇歇吧。”
直等到南宮遷順過氣來，程十一才走到南宮遷的面前福了福身，“皇上，龍體重要，十一當天曾經給父皇你說過一句豪言，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是幼稚，但是在這個時候，好像又很合適再用一次。父皇，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這個當父皇的，這麼多個皇子公主，你能擔心得了幾個？父皇向來偏愛太子，世人皆知，但是太子卻不懂得珍惜，是他自己的錯，與父皇你無關，但是如果病了，卻沒有人可以替你承受。”
程十一的話顯然立刻就引起了共鳴。
賢妃與姚貴妃幾乎是同時出聲，“皇上，保重龍體啊。”
“啊……”這聲驚呼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南宮遷略有些不悅的看着姚貴妃，“愛妃，你這是在做什麼？”
“妹妹，你也真是的，還嫌皇上不夠煩麼？”賢妃也是一臉的薄怒。
姚貴妃臉色發青的指着賢妃，語無倫次的顫聲說道：“皇，皇上，
姐……姐姐她……她……”
這時，程十一順着姚貴妃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嚇”得面如土色，“賢妃娘娘，你的臉……”
賢妃一驚，趕緊伸手摸自己的臉，嚇得尖叫了起來，掩面蹲在地上，宮人雖然害怕，但也趕緊走過去護着賢妃。
而南宮遷看過去時，已經嚇得快要吐出來了，“愛妃，你怎麼了？”
程十一輕聲說道：“十一行走江湖多年，確實聽說過有種藥可以返老還童，怪不得娘娘的肌膚有如少女般的嬌嫩光滑，你該不會是服了那種藥吧？娘娘，你可知道，吃了那種藥的，忌火啊。準是你剛纔擔心太子殿下，太過靠近了，所以這才……哎呀，娘娘，你可知道那種藥是不能吃的，這種逆天的藥，違背常理，在醫術上根本就行不通啊。所以，到現在爲止，也沒人真正的研究出返老還童的藥，最多也只是可以延緩。”
南宮遷聽了，心裡一緊，“程十一，你把話給朕說清楚，現在賢妃要怎麼樣才能治得好？”
程十一趕緊往地上一跪，“皇上，此藥忌火，一旦藥崩，神仙難治。其實這種藥本來就是有缺陷的，長期服用，確實能讓肌膚停留在少女時，但是，身子偏涼，血在體內運行過慢而導致的，這樣，身體只會越來越虛弱，就算是沒有今日之事，賢妃娘娘恐怕……”
“程十一，不會的，這藥方明明是……”
“哎呀，對了，還有一事，皇上，現在不知道賢妃服用這藥有多長時間了，如果在賢妃服藥的這個過程中，與一個男人交和的次數到達一定的數量，那男人也會中毒的……賢妃，你真的好糊塗，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在用這種藥，怎麼不先問過十二呢？”
程十一恨鐵不成鋼的盯着賢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南宮遷已經快要站立不穩了，趕緊示意宮人將賢妃帶回儲秀宮，姚貴妃蒼白着臉上前去扶着南宮遷，輕聲說道：“十一，有勞你隨我們走一趟，替皇上檢查檢查……”說完，一臉關切的看着南宮遷，“大家都是夫妻，何必用這種損招？如果真的傷害到了皇上，可要讓臣妾怎麼活啊？”
程十一輕聲勸撫，“娘娘請放心，十一必定會竭盡所能替皇上醫治的。”
回到雲秀宮，經歷了連番挫折的南宮遷像是已經疲憊不堪，一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始終只是沉着臉，程十一輕輕的嘆了口氣，本來只是打算試探賢妃，沒想到，真的與她的預測一樣。
程十一上前跪在南宮遷的面前，南宮遷的眸子裡露出不悅，“你還想怎麼樣？”
“皇上，十一有一事相求。”
“你何時在朕的面前如此有禮貌過？朕免你的罪，有話直說。朕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追究你有幾分守規矩了。”
程十一看着南宮景，長而捲曲的睫毛微微的輕閃了一下，目光掃到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姚貴妃，程十一這纔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