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薈聽聞姚貴妃的兒子出事之後也跟着過來探望,剛一進殿就看到姚貴妃哭的死去活來的,“皇上,我只有琪兒這麼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救救他,萬萬不能讓他出事,如果他出了事,臣妾可怎麼活啊?”
南宮遷拍着姚貴妃的後背,臉上蒼老了一些,程十一回來了之後的確發生了不少事,他心裡面也不好受,“好,朕一定讓太醫救琪兒。”
“還救什麼救啊?琪王爺得的可是痘症,得這病的人有幾個能活下來的?皇上怎麼騙了妹妹。”說完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嫌惡的掃了一眼姚貴妃的宮裡,“要怪也怪妹妹自己太過不小心,這麼小的孩子整天抱來抱去的,他還那麼小,哪裡經得住折騰?”
“姐姐怎麼能說這番話,琪兒現在危在旦夕,你不僅不說好話還,皇上……”她一把撲在南宮遷的身邊,南宮遷也是難受,這麼小的孩子,哪能受的起這樣的折騰?
“皇后,你夠了。”南宮遷抱着姚貴妃瞪了許明薈一眼,她倒懶得自找沒趣,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皇上,不如就讓十一前去試試。”
許明薈一聽程十一說這話立刻擡起頭,趕緊用手指着程十一高聲道,“景王妃可別亂說,其它的疑難雜症並不能難倒你,但現在小王爺是出痘,可是不治之症,聽聞這可是要傳染的,難不成景王妃想讓整個宮都染上這種病嗎?”
姚貴妃眼睛哭得紅腫,驚訝的擡頭看着程十一,她怎麼把程十一忘了,她的醫術,早就已經名冠天下了。
“景王妃,你是真的能救琪兒嗎?本宮就這麼一個兒子,本宮不想……”說完,“噗通”一聲跪在程十一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十一,求求你。”
程十一臉色一變,趕緊將姚貴妃扶了起來,“皇上,十一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救下王爺,若是不成隨皇上和皇后娘如何降罪……”
南宮景在一旁狠狠的瞪着程十一,這種症是要傳染的,偏偏她一副不知死活,這女人一回來就給他驚喜,真不知道得讓他心驚肉跳多少回才甘心?
“十一,你去吧……”南宮遷揮揮手,程十一趕緊起身在宮女耳邊吩咐什麼,南宮景拉着她到一邊,看着她一言不發。
他越是這樣程十一就知道他越是要炸毛了,趕緊給南宮景順毛,“你放心,我保證沒事,我一定能救他的。你不是向來都對我的醫術很信任的麼?”
南宮景用手推了推她的腦袋,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只好道,“去吧。本王在此候着你。”
程十一很守約的靠在南宮景的懷中膩了好一會,以彰顯恩愛,方纔進了內室,屋內窗戶已經關緊了,烈酒擺在托盤上,還放着沒有用過的白棉花,看在躺在牀上的琪王爺,她眉心一凝,這幫庸醫,若不是他,今天非得害死這孩子不可。
也罷,該他命不該絕,程十一該拿起酒瓶子屏風突然晃了一下,一個黑影側身閃過,還不等她反應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劍,看來她今天動一下就要身首異處了。
“程十一,你膽子
真大,居然還敢回來。”冥烈冷冷的開口。
程十一倒也不怕,用手推開她的劍,不慌不忙的拿起酒瓶倒在棉花上小心翼翼的給南宮琪擦拭着身子,看也看不看後面的冥烈,“我膽不大,只是這裡有太多我留戀的東西,我捨不得不回來而已。”
不過,冥烈出現在這裡,這也證實了她之前的推測,這件事,也是與許明薈脫不了關係。
“難道你就不怕南宮景死了?”冥烈眉梢一挑,“你可別忘了,我想捏死你們,如同一隻螞蟻一樣。”
“就憑你區區一個炙蘿門?”程十一冷冷揚脣,南宮琪因爲程十一的動作開始皺眉低聲喚了幾聲,程十一溫柔的拍着他的背,眼神掃過一絲銳利,“不要以爲你手中捏着我的把柄,我們同樣……”
上次的血已經讓程十一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她不說出來,是因爲如今的時機不到,而且自己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如果這個冥烈強行想傷害身邊的人,那就別怪她手段過激!
“你在威脅我?”
程十一嘴角一勾,“可以那麼說。”
“我現在突然有些後悔經當年把詛咒的解藥給了你,程十一,我倒也想看看,你能護着他多少次。”冥烈的眼睛看向的是南宮琪。
“他只不過還是一個孩子,居然讓你們如此上心,也真是辛苦你了。”程十一冷笑一聲,“這些年來,我雖然一直對你爲皇后賣命很不恥,但也覺得你尚有些人性,現在看來,這些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畜生當得久了,一身都是畜生味。”
冥烈的眼中已現殺機。
程十一對着他莞爾一笑,轉身繼續手法熟練的替南宮琪施針。
果然如她所想,南宮琪所患的只是現在小孩尋常都會出的水痘,但對於這個世上的人來說,便是絕症,幸得好今日她進宮來,許明薈倒是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也算是替她積了福。
但如果讓她相信,冥烈只是這麼巧出現在南宮琪的房裡,只是一個巧合,那她真的是沒帶腦子出門了。
“你曾經放過我幾次生路,還曾經說過生不如死的話,倒是讓我對你多了幾分同情。”程十一將最後一針扎進南宮琪的穴位上,這才轉頭來看着冥烈,“所以,我不得不奉勸你一句,你本是江湖中人,不應該參與皇城之內的事。而我,不管想與不想,已經與皇城扯上了關係,所以,爲求自保,自然會早早的替自己鋪路。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有想要對付我的念頭,否則,那個代價,絕對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門外已經有宮女來敲門,冥烈立刻把自己掩在屏風之後,他用內力在程十一的耳邊道,“你若是敢輕舉妄動,必讓南宮景和你的兒子付出代價!”
程十一心一顫,剛想要說什麼宮女就推開門,宮女在外面膽怯的不敢進來,試探的探出一個頭,“景王妃,皇上派奴婢來問您王爺的情況,說是娘娘太過擔心。”
她理了理衣裙,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躲在角落裡面的冥烈早就不知去處,程十一走到門口,
“讓太醫進來照顧着,等退燒之後便沒什麼大事了。”
宮女一喜,“王妃娘娘可說的是真的?”
程十一嗯了一聲,南宮景在外面已經等了多時,看到她出來他立刻邁開步子攬住她的腰身,她低聲道,“別碰我,萬一傳染了怎麼辦?”
“本王何時怕過?”南宮景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一邊霸道的將她攬進了自己的身子。
等到程十一到大殿稟告情況的時候許明薈因爲夜深已經回去了,她福了個身給南宮遷告退,南宮遷見她臉色也不好,讓人準備馬車送他們回去,說是明日讓她在進宮看看。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程十一心裡面說不成的壓抑,大概是因爲冥烈的那些話,她並不擔心自己和南宮景的安危,但蛋寶還小,她不得不防。
“還在想十弟的事?”南宮景摸着她的臉,“不要擔心了,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這是天意。”
程十一疏離的搖搖頭,現在已經沒了外人,她不需要再繼續演戲,“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累。”
說完便靠在馬車上沒一會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後來她醒了聽紅繡說,她是被南宮景一路抱回來的,而且他還守了她整整一夜,紅繡說好久沒有看到王爺那麼溫柔的看着一個人了……
程十一瞪了她一眼,“要是羨慕自己找人嫁了去。”
她話音剛蛋寶就從罌粟的懷中掙扎出來,邁着小步伐撲在程十一的懷中,她一把就把人抱起來,“這裡好玩嗎?”
“不好玩。”他扭着頭不過一會又狡黠的笑着回答說,“姨姨拿了好多好吃的給蛋寶吃,還答應帶蛋寶出去玩。”
程十一臉色微變將蛋寶放在紅繡手中,讓她先帶着孩子出去,自己則有話和罌粟說,紅繡嗯了一聲,蛋寶不情願的出去,屋子裡面只留下她和罌粟兩個人。
“主子。”
程十一眼神微冷,“保護好蛋寶,無論任何時候都不能讓陌生人靠近蛋寶,包括宮裡面的人。”
“可是宮裡面出了什麼事?”罌粟拱手稱是,半晌之後,才問出心裡的疑惑。
程十一搖頭,“我只是覺得有些擔心罷了。”
紅繡送來了早膳,蛋寶剛坐下門外就聽到貞兒的聲音,“景王妃,我家淳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混帳,哪有王妃親自去一個夫人房裡的道理?”罌粟冷聲打斷貞兒的話。
貞兒福身,對着她淡淡輕笑,“夫人現在還親自在廚房操持,等到娘娘過去,便可嚐到夫人的手藝。夫人也說了,要勞煩到娘娘親自過去實在是過意不去,但是娘娘爲人向來大度得體,應該不會計較纔是。”
她眉頭皺了一下,貞兒這幾句話,可是很有禮貌的給了罌粟兩記耳光。
“本宮知道了,這一身也確實是睡得痠疼,正巧想出去走走。不過,往後這府裡的規矩還是按着些來更好,你先行下去吧。”
貞兒臉色一變,很快就恢復如常,福身之後便悄步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