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的甩開南宮景的手。
無果,南宮景站在那裡紋絲不動,“你是什麼人?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膽敢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真是不想活了。”婦人嚇得雖然不輕,但是嘴上卻不肯顯出怯意,大聲的朝着南宮景喝斥,卻也是爲了要驚動外面的人。
“咦?”這下輪到程十一想不通了,南宮景啊,景王啊!南昭居然還有人不認識南宮景?
南宮景斜眼掃了一眼程十一,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在這一路上她睡得挺香,如今他們已經身處關外,雖是南昭國的境地,可是知道他南宮景的人,卻沒有幾個。這便是當初父皇的私心,怎麼可以讓他的權利範圍,擴散到關外重地?
他只是面色如常,對着中年婦人沉聲說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可以向當地府衙告你們拐帶良家婦女。”
這裡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南宮景當然不會放在眼裡,但是他很清楚,有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想把他引上鉤,而且,這個人還不笨,知道面前這個蠢女人,有足夠的魅力將他引進他們佈下的局。
他拉着程十一就往外走,推開門才知道,整個青樓都已經被帶刀侍衛包圍,領頭的,正是太子南宮溯。看到眼前這一幕,南宮景終於笑了,程十一看着他,“你嚇傻啦?”這麼多人,就算南宮景武功再高,要帶着她全身而退還是很困難的,南宮溯居然會出現在這裡,必然是早就已經密謀安排好這一切。
南宮景看着她,挑眉戲謔一笑,“因爲父皇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下令,所有親王在未得皇命前,不得擅自來到關外重地。”
一席話,將程十一的臉色嚇得更加慘白,他既然明知道跟來會受到嚴懲,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是爲了前來救她的麼?
說完,南宮景轉頭看着南宮溯,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等不及了。他拉着程十一走出去,“太子殿下這麼有空,居然會到這個地方來遊玩?正巧,臣弟與未婚妻子也正好來此處探望老師。對了太子殿下,老師一生溫和大度,卻是發過誓終生不見太子殿下你呢。臣弟差點忘了這件事,還想着約你一同前去探望的。既然太子殿下不方便,那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南宮景在說話時,故意拖延時間打量環境,而南宮溯看似在聽南宮景說話,其實,一雙眼睛一直都凝住在程十一的身上。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長相出衆,現在近看,膚如玉珠,細膩如瓷,陣陣幽香不斷的在鼻息之間縈繞,程十一……
程十一敏銳的感覺到南宮景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了些,轉頭,正好對上南宮溯如火般的視線,下意識的,她往南宮景的身上靠了去,而就是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南宮景相當的滿意。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遮住她若隱若現的曲線,這種赤果果的誘惑,光天化日,別說是南宮溯,就算是他
也快要抵擋不了了。
“下次有機會,本宮也很想去看看老師,告訴他,他最偏愛的一個弟子,卻因爲觸犯了宮規,置父皇的皇命於不顧而被……斬了,不知道老師會不會心痛呢?”南宮溯被南宮景這個動作氣得臉色鐵青,“來人,將景王押下去。”
“慢着,太子殿下,這些人裝神弄鬼,將民女帶到此處,便是要當這花魁,而民女身份再如何低微,可也是未來的景王妃。太子殿下未去查證我們出現在這裡的事實,卻不動就要對自己人不鎖就拉,這話傳出去,不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妞,怪不得讓老八和景王爭了個頭破血流。本宮尚未追究你的責任,你是奉命前去給太后娘娘守陵的,如何守來了這關外?”
“關外?”程十一的嗓子再次提高了幾個調,剛纔南宮景好像也提到過關外重地。有關於這個關外重地,她曾經聽太后說過,南國候就是從這裡回去的。這裡,便是南昭國大半軍權所在之地。所以南宮遷才下了聖旨,所有的親王未得他同意,都不能跨進這裡半步。她又氣又惱的瞪着南宮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麼?這裡是關外,你出現在這裡,會沒命的,你一定是傻了……太子殿下,前段時間景王患過重病,腦子不清醒,這件事也和他沒有關係,都是因爲我,他纔會……”
“閉嘴。”南宮溯冷冷的打斷程十一的話,“本宮做事,何需你來多言多語。將他們帶下去。”
南宮景輕輕的捏了一下程十一的手,她擡頭與他對視了一眼,抿了抿脣,他是要帶她殺出去,讓她跟好。她明白,現在這種情況,山高皇帝遠,就算是殺了他們,南宮遷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怪罪南宮溯。看了一眼站在南宮遷身後的璞玉,程十一更加明白了,並非他們刻意費事將她帶到這裡,只是爲了要引南宮景入局。是誰給他們的自信,居然相信南宮景會爲了她,不惜抗旨?而他,也真的出現了。
心裡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罵他蠢。
南宮景拔劍的同時,璞玉已經飛身來到南宮溯的跟前,程十一沉聲對南宮景喝道:“別隻顧着我,我有辦法跟着。”她是不讓南宮景分心,不然,他們兩個都得死在這裡。
兩人很快就衝出包圍,可是心裡那股不安好像更加重了。南宮溯安排得這麼周密,甚至這麼大費周張也要將他們引到關外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他們逃走,她轉頭看着南宮景正要說話,南宮景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別擔心,有本王在。”
這句話雖輕,可是卻如塊大石般在她的心底砸出一個大洞,這麼久以來的委屈,隱忍,在這一刻就快要按捺不住,不要讓她在這個時候產生錯覺,南宮景到底是想利用她引出幕後真兇,還是,她在他的心裡,真的佔有一席之地?
臉被人重重的捏了一把,怒氣衝衝的轉頭瞪着南宮
景,他沉聲說道:“他們就快要追來了,你還在走神?蠢女人。”
她不走神應該做什麼?南宮景幾乎是抱着她在跑,或者說是在飛,幾個起落,已經縱身上了馬背,身後的追兵只餘下不足十人,那不安的感覺再次涌了出來,她的手輕輕的搭上南宮景的,“不要再往前走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南宮溯有幾斤幾兩本王還有些把握。”
南宮景就說了這麼一句,便沒再說話,可是,他越是這樣若無其事,她就越放心不下,“景王,我和你在一起,始終會拖累你,其實只要你逃走,我一定會想辦法去到皇陵,到時候南宮溯沒有證據,自然無法拿你怎麼樣。你與皇上剛剛纔冰釋前嫌,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
說到這裡,程十一雙脣緊抿,南宮景喝停馬,兩人都在四下找尋,殺氣,對於略懂武功的程十一都能清楚的感覺到,更不要說見慣了生死的南宮景。飛沙聲捲起落葉,四周安靜得幾乎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除了馬時不時的打兩聲響鼻之外,靜得太過詭異。
那股殺氣越來越濃,程十一轉頭對着南宮景低聲而快速的說道:“南宮景,我欠你的早就已經還清了,但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我一次又一次救回來的,現在是你欠了我。我不要你這麼輕易就死在這裡,聽着,只要能活下去,你一定要想辦法逃走,如果是因爲我連累了你,我可以現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從來沒有在她的眼裡看到這般冷冽之色,他長這麼大,似乎還沒有哪個人曾經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一直以來,他的使命就是保護南昭國,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來保護他,讓他活命。他看着程十一,突然笑了,邪魅萬分的將手攬上她的纖腰,“本王說過,你是本王未過門的妻子,只要是本王的,本王絕對不會放手。”他緩緩擡頭對着空無一人的地方笑道,“既然已經來了,何必還要這麼客氣?”
“南宮景……”
“放心,除非你死了,否則,本王絕不會舍你而去。”
涌出來的黑衣人密密麻麻,光是看着這陣仗就讓程十一覺得有些頭暈眼花。突然,南宮景用一塊布將她的眼睛蒙上,他溫熱的呼吸與他冰冷的手指齊齊出現在她的頸窩處,“本王每次上戰場,都會用這塊布蒙上戰風的眼睛,這次倒是便宜你,它肯定會在心裡恨死你的。”戰風,就是剛纔他們騎的那匹馬,果然,它也很給面子的打了個響鼻,配合了一下。
南宮景的手緊緊的拉着她的,在她的耳邊只聽到陣陣慘叫聲,刀劍相接聲,還有溫熱噴灑在她的臉上,那重重的腥味,讓她想起東陵被滅國時,那同樣的味道。突如其來的記憶讓她胃酸直冒,忍不住側頭嘔吐起來。南宮景的動作慢下來了一些,她趕緊跟在他的身後,不能連累他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