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人們就準備好了午膳,千末卻站起身來,“午膳我就不吃了,我去看看母親。”
“你!”鳳浩城猛地站起來,已經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但是卻在千末和君離彥的視線之下,硬生生把怒火壓下來,硬擠出來一絲笑,“公主,還是先用完午膳吧。”
“父親不必着急,我和王爺又跑不了。”千末丟下這句話就要往外走.
鳳若微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王爺難得來一趟,難道要去一個姨娘那裡吃午膳嗎?”
千末懶得理她,倒是君離彥在一邊說道:“王妃既然想去,本王就陪她去吧,午膳你們可隨意。”
說着便追着千末離開了,呆在她身邊這句話,他可是實在記在心裡。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鳳若微捏着帕子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看向鳳浩城,“爹爹,你就這麼縱容她嗎?”
鳳浩城的臉色比她的還要難看,沉聲道:“她也就只能威風一時!”
千末直接去了母親那裡,她的母親名爲沁娘,是鳳浩城的第四個姨娘。
沁娘早早的就聽說千末來了,已經早早的準備了吃食準備着了。
她屋裡的小丫鬟看着桌上的飯菜,低聲勸她:“姨娘,現在二小姐的身份已經不一樣了,既然回府來,一定是要和老爺夫人在前廳吃飯的。”
沁娘看了看桌上的飯菜,“是啊,我這裡只是些簡陋的飯菜,她可是帶着王爺回來的,定然不能回我這裡。”
語氣中難掩失落,也就幾分的淒涼,聽的小丫鬟差點流下淚水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千末就帶着君離彥走進了小院。
小丫鬟驚喜的看着來人,趕忙擦乾了眼淚,對沁娘說道:“姨娘快看,是二小姐回來了!”
沁娘也驚喜的轉頭,看到千末臉上一改之前的愁容,趕緊笑着迎了上去,“千末!”但是一下又想起來她的身份,俯身就要拜。
千末趕緊伸手扶住了她,“娘,快起來!”
看着眼前的婦人,她似乎比鳳千末的記憶中還要削瘦,臉色也蠟黃的,連精緻的五官都失去了活力,一雙眼睛盡顯蒼老,她只不過年過三十而已,竟像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
但是那雙眼睛裡的慈愛和關心確實真實的。
這雖然不是她的母親,但是她卻心中微疼,有些紅了眼眶,抓着她的手低聲問道:“娘,怎麼又瘦了?我聽說你病了,嚴重嗎?”
就連這一聲“娘”都帶了幾分的真心。
“娘沒事。孩子,你纔是瘦了,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沁孃的眼淚一下掉了出來,但是臉上還帶着慈愛的笑意,想要伸手摸摸千末的頭,可是意識到身份的差距,又想往回縮。
千末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感受她掌心的溫度,眼淚卻也忍不住了,她從來沒有過一個親人,更沒有一個人用這樣的充滿慈愛的眼神看過她,她此刻真心的希望這就是她的母親。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幸福,溫暖的她的一顆心都要炸開了。
沁孃的眼淚更兇了,摸着她的臉,“傻孩子,娘不是說了沒事嗎?哭什麼?!”
千末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了,嘴裡一直說着,“娘,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她不是鳳千末,對不起鳳千末之前只想着自己。
沁娘伸手把她抱住,“傻孩子,傻孩子,說什麼呢,娘沒用護不了你,你不怪娘就行。”
君離彥在一邊看的眼眶都有些紅,低聲道:“外面冷,還是進屋裡說吧。”
沁娘這才注意到旁邊還站着別人,趕緊鬆開千末,把眼淚擦乾,“參見王爺。”說着就要跪。
“夫人不必多禮。”君離彥請扶了她一把,低聲道。
千末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眼眶紅紅的說道:“娘,進去吧。”
幾個人進了屋之後,看着桌子上都快涼透的飯菜,千末的眼淚差點又掉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可能就像是那種生活在沙漠裡了的人,見到一片綠洲一般,心裡滿是感激,滿是幸福。
她孤獨了太久,她不是不渴望親情,只是對與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奢望,正真得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原來這麼渴望,這麼渴望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她的情緒早就失去了控制,看到沁娘關心她愛護她的舉動,她就忍不住流淚。
“王爺,奴家這裡簡陋,王爺不要嫌棄。”沁娘顯得有些侷促。
君離彥了搖了搖頭,“不會。”
“娘,你做了這麼多我愛吃的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他們在前廳羅嗦了,早點回來了。”千末笑着就要拿起筷子夾菜。
沁娘趕緊抓住了她的手,“都涼了,別吃了,我讓下人再去做。”
“這些一看就是孃親手做的,我要吃這個!讓他們熱一熱吧。”千末皺着眉頭撒嬌。
沁娘有些無奈的戳了戳她的額頭,“王爺還在呢,哪有吃剩菜的道理!”
“我不管!”看了一眼君離彥,“你要是不吃,就去前廳跟他們吃去!”
君離彥看着她小女兒的樣子,輕輕一笑,“本王很樂意嚐嚐夫人的手藝。”
“你們還站在幹什麼?”千末指着丫鬟說道。
丫鬟們趕緊應了一聲,把飯菜端出去熱了。
“千末她性子如此,王爺可千萬不要怪罪。”沁娘趕緊說道。
君離彥溫和的笑道,“本王就喜歡她這個性子。”
沁娘看了看他,再看看千末,笑的更加溫和了,這個王爺似乎對千末是真心的愛護,那便好,那便好。
但是暗處,君離溯的雙眼已經通紅了,怎麼了?氣的!
這本來都是他該享受的待遇,嚐嚐千末母親做的飯菜,溫和對他的孃親說,他會好好愛護他的女兒的人也應該是自己!
他還是第一次看千末哭,看着她的眼淚,他的心都被揉成一團了,他多想衝下去把千末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
可是這一切都被另一個男人捷足先登了,他怎麼不生氣,他都要氣炸了!
他身邊已經沒有站的人了,自動離他一段距離,因爲沒人受得了他身上傳來的那冷冰冰的寒氣,還有飄得四處都是的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