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劉子一臉焦急的看着千末,“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暈倒了!”
千末將她扶起來,雙手抵住她的肩膀,冷聲道:“她的寒毒發作,我得用內力給她逼毒!”
郭劉子一把拉住她,大聲道:“沒用的,若是用內力就能逼出來,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這麼拖着!”
千末揮開他的手,“我給她的藥也不是白吃的,這次發作剩下的也都是些餘毒,逼出來她的身子就能大好了!”
“可是你自己的身子......”郭劉子還是有些遲疑。
千末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開始在運功給鳳月逼毒。或許是自己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她吃下的藥藥效已經過來,渾身就好像是被東西碾過一樣疼,這樣疼痛卻讓她的意識更加的清醒。
兩人的身邊漸漸的升騰起了熱氣,尤其是鳳月的身上一會的功夫就變得滾燙,不斷的又寒氣從她的身體裡溢出來。
千末的臉色也愈加的慘白,如同一張白紙一般,嘴脣都開始有些青紫了。
兩人之前的熱氣漸漸的開始減少,千末終於是體力不支一般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直接倒在了一邊。
郭劉子一把扶住了鳳月,立刻給她把脈,她的脈象也只是比之前強了一些罷了。
千末慢慢的支起身子,低聲道:“我沒有力氣了,只能暫時壓制住了寒毒,沒有辦法給她全部逼出來。你要好生照料!”
郭劉子輕輕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她已經完全脫離的樣子,責備的話也是說不出來。
千末強撐着站起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等我恢復我會完全治好她的!”
她說着便踉蹌這走到了君離溯的身邊,倒在了他的身邊,摸着他溫熱的臉頰,眼中卻帶了一點的笑意,這個男人也會有這麼溫暖的時候。
“我做到了,保住了你,也保住了她。”千末低喃着,終於是再也難以支撐意識瞬間黑暗吞沒。
郭劉子嚇了一大跳,立刻衝過去,一給她把脈,立刻驚叫一聲,她竟然已經沒有了脈搏。
“來人啊!快來人!”他大聲叫着。
聽見他的呼聲,在帳外等待的衆人,趕緊衝了進去。
滿地的鮮血,倒在一旁的鳳月,還有散落在四周的銀針和藥罐。
“千末!”微雨泣聲叫道。
比起君離溯的整潔和溫暖,千末身上乾淨的褻衣也被血污沾染的可怖,整個人蒼白而冰冷。
衆人全部慌作一團,就像是失去了額頭狼的狼羣一般,沒有了任何的方向,連下一步怎麼做都不知道。
微雨已經癱倒在一旁,摸着千末的冰冷的手,泣不成聲。
鳳天羽就好像是感覺到什麼一般,突然在昏睡中猛然的睜開了眼睛,不顧衆人的阻攔,瘋狂的跑進了大帳。
看着被衆人圍起來的千末,身上的力氣突然被抽空了一般,兩隻腳好像又千斤重,慢慢的走過去,看着躺在牀邊沒有生息的千末,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鳳天羽難以置信,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突然就像是瘋了一般,一把掐住了一邊墨景的胳膊,大吼道:“你不是在她身邊學了很多醫術嗎?爲什麼還站在這裡,快點去救她啊!快啊!”
墨景臉上也帶着悲痛,看着他臉上帶着一些的絕望,“她,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我......”
“她沒有來得及,她只是沒有來得及治療自己!你得快點幫她,幫她啊!”鳳天羽大吼着,眼淚隨着他的吼聲,從眼中濺了出來。
墨景看着他,慢慢的振作起來,“對,我也是大夫!”
他推開鳳天羽,快步走過去,拉開千末的藥箱,拿出一根銀針,直接對準了她的心口紮了下去。在這種危急的時候,千末對他說過的那些話,就算是一些被自己忽略的話,都響徹耳邊。
一個人就算是脈搏停止了,但是隻要是有了強烈的刺激,還是可能重新恢復的!
轉眼間就過了整整一個月,天氣變得更冷。今年的冬天好像來的格外的早,天突然就變得很冷。
寒風不停的吹着,一場大雪就隨着寒風吹來,覆蓋住了整個草原,掩蓋了草原上的綠色,只剩下一地的蒼白。
也蓋住了一個月之前,這個草原上所發生的那些殺戮和血腥,只留下一片的純淨的白色。
在這片草原的盡頭,是一座山丘,山上建着一座行宮。這是給收穫了以後的狩獵隊伍,給皇室休整的地方,秋獵之後,總是要住上一段的時間纔會的離開。
到這一天,他們也已經在山上停留了一整個月了。
行宮一處的花園內,一個女子正坐在亭邊賞雪,臉色蒼白,但是嘴角卻帶着笑意,看着外面洋洋灑灑的大雪,臉上帶着幸福和滿足。
“外面這麼冷,怎麼出來了。”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過來,給她披上一件衣服,低聲說道。
女子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更是顯得明豔非常,“我就是想來看看雪,在窗戶裡看的不真切。”
男子看着她,聲音有些責備,“若是感了風寒,這才叫真切了!”
女子又是一笑,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王爺,你挖苦起來人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男人臉上卻沒有笑,只是淡淡的說道:“回去吧!”
女子只好點了點頭,拉住他伸過來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身子看起來十分的虛弱。
男人給她緊了緊衣服,兩個人才慢慢的離開了花園,走進了溫暖的房間。
“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讓她出去吹了寒風,你們都當成耳旁風嗎?!”男人看着身邊的人怒聲說道。
男人就是君離溯,他的身子本就是被蠱毒拖累,蠱毒一除,他只是稍作修養就已經差不多恢復了。
丫頭們跪了一地,“我們知錯了,王爺息怒!”
君離溯卻還是有些生氣,女子輕輕的按住他的手,低聲道:“不要怪她們了。”
門上厚重的簾子突然被掀開,墨景從外面走進來,被兩人交疊的手刺了一下,聲音冰冷,“公主,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