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末皺着眉頭問道:“你是把我帶下來的?”
微雨點點頭,“我看死了很多狼,你被狼羣攻擊了嗎?”
“嗯,真是煩死了。”千末問她,“君離彥呢?”
“他還發着燒,有些昏迷了。”微雨止不住的皺眉頭。
這一天的功夫就多了兩個病人,她忙前忙後的照顧了兩人一夜,眼下都暗了一圈。
“快扶我去看看。”
千末撥開他的繃帶,看着他的傷口果然是發炎了,中間傷重的地方都有些化膿了。
她趕緊讓微雨拿她昨天採的藥過來,看着少了一塊的芝草根,有些奇怪,看了看微雨以爲是她用了給自己包紮傷口了,也就沒有多說。
嚼碎了之後便敷在了君離彥的傷口上,又讓微雨把退燒的藥給煮了,爲君離彥喝下。
或許是她昨晚就用了芝草的緣故,所以傷口除了疼之外,也沒有發炎的跡象。
君離彥的燒,一直到快正午了才慢慢退了下去,人也慢慢轉醒了。
看着千末的渾身是傷的樣子,震驚道:“你這是怎麼了?”
微雨在一邊開口道:“她遇到了狼羣襲擊,從山坡上滾下來了。”
搖了搖頭,千末低聲道:“我沒事。你也醒了,咱們還是快點趕路吧,耽誤了兩天了。”
“你這樣還怎麼趕路,還是早休息休息吧。”君離彥皺着眉頭。
千末笑道:“你傷的這麼重,我都不顧不了了,我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君離彥沒有辦法,也知道她這麼着急趕路的原因是什麼,只好同意了。
攔着趕了四天的路,因爲兩個人帶着傷,必須補充大量的藥物,還需要更好的休息,便進了一個比較大的城鎮,封才鎮。
封才鎮算是這一片最大的一座城鎮,在天瀾國的也是數得上大城鎮。
街上車水馬龍,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輛簡陋的牛車。
微雨將牛車停在了一個大客棧前面,君離彥和千末相互攙扶着下了牛車。
小二看着走進來的三個人,立刻不悅的受了眉頭,三個人身上的衣服早就蹂躪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而且灰頭土臉的架着一輛牛車,就這樣的讓人也敢往他們的客棧裡進。
“出去,出去。”小二用肩上的抹布驅趕着他們,“沒看見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趕緊出去,別髒了我們的地界!”
君離彥立刻就不高興了,“你這小二怎麼說話呢!”
“我這麼說話怎麼了,我警告你們,趕緊出去,要是被掌櫃看到了,不一定有我這麼客氣!”小二譏笑的看着他們。
君離彥還要說話,卻被千末攔下了,“不要多生事端。”然後從懷中掏出錢袋,遞給微雨。
微雨冷冷的看着小二,晃了晃手中的錢袋,“不要隨便狗眼看人低。”
小二看着那鼓囊囊的錢袋立刻眉開眼笑,根本都不在意微雨罵他,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喲,三位快請,一看三位就氣度不凡。”
君離彥冷笑起來,千末卻面無表情,這種人她前世就見多了,沒有多大的反應。
他們要了三間上房,又讓小二備上熱水,三個人洗了個澡才終於活過來了。
小二再見到三個人的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是剛纔進來的那三個髒兮兮的人嗎?
幾個人根本不理他,只讓他備好飯菜送到樓上來。
吃了飯,千末休息了一會,便要出門。
微雨死活不讓,她的腳上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能出門。
“這買藥的事一定得我來,但是君離彥也得有人看着,所以我自己去就行。”千末拍拍微雨的手,低聲道。
微雨緊皺着眉頭,還是不同意。
這時候君離彥卻問,“你們爲什麼一定要讓一個人看着我?我既然是自願來的肯定不會跑。再說我的傷就是皮肉傷,只要是開始結痂,根本就沒有大礙了,你們爲什麼這麼不放心?”
千末有些無奈,有的時候真個君離彥遲鈍的可以,但是有的時候卻敏銳的可怕。
“上次的殺手是太后派來的。”千末不再瞞他,有些事情他也該心中有數了。
“母后?怎麼可能?”君離彥大聲道。在他的印象中,太后雖然十分的強勢,但是也有很慈愛的一面,並且從來都不接觸朝政,怎麼可能會做出派殺手殺人的事情。而且,她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些勢力了?!
看他皺着眉頭想不通的樣子,千年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撞到你懷裡的是嗎?我就是因爲迷路進了太后的宮中,她的宮中到處都隱藏着高手,我被他們追迫才倉皇的翻牆出來,撞到了你。”
千末還是決定不告訴他,太后刺殺君離溯的事情,先引出一個苗頭,讓他自己去發現吧。
君離彥當然記的當時的場景,她當時渾身是泥,跟個躲避獵人的小鹿似的,的確很慌張。
“母后真的有這樣的勢力?”君離彥其實已經信了七分,但是心中還是在做掙扎。
心中嘆息一聲,千末對他真的有些狠不下心,只好道:“我是一個異邦人,更是一個身份不光彩的人,說出的話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等你從北烈回來,你自己稍一查探便能知道。”
君離彥看着她又問道:“母后她是不是,已經不是第一次派人殺你?”
千末沒有回答,只道:“我所擔心的就是她的人會把你帶走,我知道你言出必行不會走,但是他們會用什麼手段帶你走,就不可知了。”
君離彥沉默了一會,笑了笑,“我也沒有那麼弱,一點小手段都受不住。你們儘管去吧,要買的東西也很多。”
“我信你。”千末也衝他笑笑,然後就帶着微雨離開了。
她們離開之後,君離彥臉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只留下一片的冰冷,母后這麼多年來確實不怎麼管他了,而他也有一種掌控不了她的感覺,只是他從心底裡一直不願意承認罷了。從她欺騙了凌瑤,讓她嫁給了自己,或許有些地方就已經開始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