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瑜,你得振作起來才行,不到最後,我們千萬不能放棄啊。”除了安慰、鼓勵,秦太后不知道自己此時還能做些什麼。
“可是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小皇子的命恐怕是真的沒救了。”秦菀瑜心力交瘁的哭訴道。
“菀瑜,你別胡思亂想,一定會有辦法救小皇子的。所以,你得堅強的支撐下去,你明白嗎?”
“嗯,我明白。”秦菀瑜點頭道。
這時,秦太后不經意間猛然的想起一個人來,驚喜的說道:“哀家突然想起有一個人肯定能救小皇子的。”
聞言,秦菀瑜驚愕不已,急切的問道:“太后,您想到誰了,到底誰能救小皇子。”
“鳳悠然。”她有一手精湛的醫術,想必她一定能救得了小皇子的。秦太后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是她?”真是冤孽,她那般的對待鳳悠然,她會願意救小皇子嗎?
“是的。她能救活先皇,那麼她就一定能救治好小皇子的。”
聞言,秦菀瑜趕忙拉開錦被,要下牀榻。
“菀瑜,你這是做什麼?”秦太后不解她的行爲。
“太后,我去求鳳悠然救小皇子,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都會選擇忍耐下來的,即使要我跪下來求她,我也願意。”只要能救回小皇子,她願意對鳳悠然低聲下氣。
“秦菀瑜,你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高允奕對秦菀瑜的一番話是嗤之以鼻。
見到高允奕也在,秦菀瑜心裡有些感動,原來他並非她想象中的那般無情,“皇上,請你相信菀瑜,好嗎?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傷害鳳悠然了。只要她能救小皇子,我願意拿自己的生命來爲自己曾經的錯誤贖罪。”秦菀瑜一臉真摯的神情,似乎沒有了以往的飛揚跋扈。
“皇帝,你就讓菀瑜去見鳳悠然吧,小皇子畢竟是你的孩子,你總不願意見到他有什麼不測吧!”秦太后幫着秦菀瑜說道。
“是啊,皇上,孩子是無辜的,菀瑜求你,讓我見鳳悠然,好嗎?”此時的她一顆心都懸掛在小皇子的身上,她又哪來的精力去找鳳悠然的麻煩呢!
“皇帝,你就讓菀瑜趕快去吧!”
“好吧,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朕允許你去見悠然,當然,朕相信你現在也不敢再對悠然怎麼樣!”
見高允奕放緩了語氣,秦菀瑜感激不已,“多謝皇上。”語畢,秦菀瑜急忙起身,趕往悠然宮。
這一刻,秦菀瑜爲了孩子,甘願放下自己的身段,也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
“悠然姑娘,你聽說小皇子得了天花的事了嗎?”冰兒一邊幫楚洛伊梳妝,一邊問道。
偌大的皇宮裡,人多嘴雜,小皇子得了天花一事,早就被傳的沸沸揚揚,她想不聽說都很難,“嗯,我聽說了。”楚洛伊的語氣有點感傷,“那麼小的孩子就要遭受這樣的折磨,老天爺真的是太殘忍了。”
“悠然姑娘,瑜妃娘娘那樣對你,你爲什麼還可憐她的孩子呢?”冰兒對她的一番話感到不解,她應該恨他們纔是啊!
“我雖然不喜歡秦菀瑜,對她的行爲也感到厭惡,但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其實,秦菀瑜是幸福的。雖然她得不到高允奕的愛,至少她還有孩子,不會覺得那般的孤獨與絕望。
如果高允奕沒有害死她腹中的孩子,或許,現在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個月大了吧。想起失去的孩子,楚洛伊心裡悲涼不已,那是她和夏侯煊的孩子,就這樣的沒有了,她怎能不絕望呢!
見她臉色不對勁,冰兒關心的問道:“悠然姑娘,你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想起我了那還沒有出世就離開我的孩子。”那種失去的絕望,直到現在她還能深刻的體會到。
每當心口絞痛的生不如死的時候,她會想到孩子,會想着就這樣的去了。可是,她也會想到夏侯煊,又不忍心拋下他一個人,所以,她堅強的挺過了每一個月圓之夜。
“悠然姑娘,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念念不忘了,畢竟身體要緊啊!”冰兒勸慰她放寬心態。
“冰兒……”楚洛伊伸手握住冰兒的手,內心感慨萬千,“謝謝你一直在身邊安慰我,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楚洛伊牽強一笑道。
“只要你沒事就好。”
“關於小皇子的事,你接着說下去。”
“好。我還聽說宮裡的太醫對小皇子的病情全都束手無策,瑜妃娘娘還有太后都悲痛不已。”
“真的嗎?”聽到這個消息,楚洛伊內心有些激動,同時也有了想法。
“是真的。太醫院裡所有的太醫都無法治療小皇子所得的天花,所以皇上非常的震怒。”冰兒接下去的話,楚洛伊根本沒有聽進去。對於她來說,此時此刻,真的是個很好的機會。
這時,一名婢女匆忙走進內閣,稟告道:“悠然姑娘,瑜妃娘娘在外面求見。”
聞聲,楚洛伊緩過神來,聽聞秦
菀瑜來了,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她來的正好,倒是省了她去找她,想必,她是來求她去救小皇子的吧,“你趕快去請瑜妃娘娘進來吧!”
“是,悠然姑娘。”
“悠然姑娘,妝梳好了,你看喜歡嗎?”冰兒問道。
楚洛伊對着銅鏡看了一眼,淺淺一笑,“很好,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冰兒也跟着笑道。
“冰兒,我餓了,你去幫我準備點吃的吧!”
“好,我這就去準備。”冰兒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出了內閣。
在外面着急等待的秦菀瑜聽聞楚洛伊願意見她,欣喜不已,急忙走進內閣,在見到楚洛伊時,“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聲淚俱下的哭求道:“悠然妹妹,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爲什麼要救你的孩子?”楚洛伊一臉的平靜、淡漠。
在來悠然宮的路上,秦菀瑜有想過楚洛伊肯定不願意幫她救孩子,但是無論如何,她必須得求得楚洛伊的原諒,直到她願意幫她救孩子一命,“悠然妹妹,過去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畢竟孩子是無辜的,我求你救救他那條脆弱的生命吧,若是你不救他,他就真的會死的,那我也活不下去了。”
“秦菀瑜,原來你也有來求我,給我跪下的一天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知道嗎?這本該是你的報應,可是卻報應在了你孩子的身上,或許老天爺這樣做自有他的用意吧!她要讓你親眼所見,你做盡了的壞事,會一一的報應在你的孩子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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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伊的一番話,讓秦菀瑜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慘白。難道真的有報應這麼一說嗎?“不要,我寧願這些報應都報在我的身上,我也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得到報應。”
“哼,你現在後悔了,是不是太晚了呢!”楚洛伊冷聲笑了笑,隨即繼續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而已。如今,你的報應不就已經來了嗎?”
“悠然妹妹,我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我求你一定要救活我的孩子,好嗎?”秦菀瑜當真給楚洛伊磕下頭去。
秦菀瑜磕頭的“咚咚”聲,讓楚洛伊驚詫,“秦菀瑜,你別這樣,趕快起來吧!”
“除非你答應我,否則我是不會起來的。”
“隨便你吧,你想怎麼磕就怎麼磕吧!”
見鳳悠然態度極爲冷淡,一副根本不打算救她孩子的樣子,秦菀瑜並不死心,挪着膝蓋上前,一把握住鳳悠然的手,誠懇的求道:“悠然妹妹,只要你救小皇子一命,以後我再也不針對你了,更不會欺負你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呢!”
“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而且,我也會向太后推薦讓你來做南平國的皇后,好嗎?”
“哼……”楚洛伊冷笑一聲,抽回自己的手,冷然說道:“你以爲一個皇后的位置就能說服我去救你的孩子嗎?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稀罕什麼皇后的位置。”
她居然不稀罕!她可知道,皇后的寶座一直都是她秦菀瑜夢寐以求的,她居然不在乎、不稀罕!
“那你想要什麼,你跟我說,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幫你,只求你能救小皇子一命,好嗎?”爲了小皇子能活下去,即使楚洛伊讓她去死,她也絕不會有半句的怨言。
“真的嗎?”看來機會終於來了。
“當然是真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到。”秦菀瑜誠懇的點頭道。心裡不禁涌起一絲希望。
“你這樣說,讓我怎麼相信你呢?”
“我可以對天發誓。”秦菀瑜擡手做發誓狀,“我秦菀瑜若是欺騙了鳳悠然,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見秦菀瑜發出這樣的毒誓,楚洛伊選擇相信了她,“好,你果然是個爽快的人。”楚洛伊蹲下身子,看向秦菀瑜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幫我離開南平國,離開高允奕。”
“什麼?”秦菀瑜不解她爲什麼要離開南平國。
“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嗎?只有我離開了,你才能得到高允奕,不是嗎?”
話雖如此,可是她現在明白了,即使沒有楚洛伊的存在,高允奕依舊不會愛她。“皇上那麼愛你,你怎麼捨得離開他?”
“哼,他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當他的女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根本就不稀罕當高允奕的女人,更不稀罕當南平國的皇后。”
“可是皇上那麼愛你,我若是放你走了……”若是被高允奕知道是她放走楚洛伊,她肯定活不了的。
“怎麼,你不想救你小皇子的命了?”見秦菀瑜遲疑,楚洛伊並沒有放棄,繼續遊說道。
“不,我想救,非常想救。”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永遠的離開這裡嗎?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你還猶豫什麼。”
對,她是巴不得楚洛伊趕快離開南平國,再也不要出現。可是,如果她幫着
楚洛伊離開了南平國,高允奕知道了,會不會殺了她?如今,她已經沒有機會去想這些了,救小皇子的生命纔是最重要的。
見她有所遲疑,楚洛伊繼續說道:“小皇子現在是命在旦夕,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再回答我,到底是想幫我,還是不想幫我。”
此時的秦菀瑜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思考,她一心都在掛牽着小皇子,“好,我答應你,我幫助你離開南平國。”秦菀瑜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好,成交。但是我還是得警告你一聲,若是你透露了風聲,或者欺騙了我,那麼你應該知道小皇子的下場的,因爲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毀滅他。”楚洛伊故作硬起心腸狠毒道。她這樣做無疑就是想嚇嚇秦菀瑜罷了。
“你放心,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
爲了能救回秦菀瑜的孩子的性命,楚洛伊必須得到山上去採摘京芒草。而高允奕在得知楚洛伊要上山採京芒草,放心不下,便決定與她一起趕往山上。
楚洛伊知道高允奕美曰其名是不放心她,實則是怕她離開他,重新回到夏侯煊的身邊。
馬車平穩的行駛着,高允奕與楚洛伊麪對面的坐着,一路無語。最終還是高允奕出聲,打破了沉默而又尷尬的氣氛,“你爲什麼要救秦菀瑜的孩子?”她應該恨秦菀瑜的不是嗎?爲什麼會突然答應幫她救孩子?這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難道小皇子不是你的孩子嗎?”楚洛伊反問道。
“你願意救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已經不恨我了,原諒我錯手害的你失去孩子呢?”
“原諒?你覺得你值得我原諒你嗎?”楚洛伊冷笑問道。
她的冷笑與質問,讓高允奕一時無話以對,從她那憤恨的神情來看,她還是在恨他,“我不是有意要害的你失去孩子的。”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你能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嗎?不能,是不是?”
“悠然,你非得要像只刺蝟一樣將我扎的千瘡百孔嗎?爲了你,我的心早已經是傷痕累累了,難道你就什麼都看不到嗎?”高允奕突然伸手扣住她的雙肩,“如果我可以少愛你一點,我的心也就不會那麼痛了。我想你應該可以感受得到我的心痛,是不是?”
高允奕的話音剛落下,楚洛伊突然心口一陣絞痛,眉頭不知不覺的緊鎖在了一起。
與她血液想通的高允奕也心口泛着痛,只要他心痛,他必然會跟着一起痛。他就是要時時刻刻的提醒着她,讓她知道,他對她的真心。唯有讓她體會到心痛的感覺,她才能真正瞭解他對她的心。
“悠然,你的體內有我的血液,爲什麼你就不能成爲我的人?難道你真的願意忍受劇痛,也不願意向我投降嗎?”愛他,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嗎?
“我的心已經被你折磨的麻木了,已經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怎麼會感受不到?你現在不就在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嗎?”
“哼,你的愛真的好特別。”
高允奕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只有這樣,你才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愛有多麼的深、多麼的濃烈。”
“的確很深、很濃烈。”或許,只有等到她的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他纔會罷手。不,他不會罷手的,即使她死了,他還是會想方設法的將她救活,然後再次折磨。
他的手撫摸上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愛憐的看着她,語氣悲涼道:“悠然,你知道嗎?你是我一生的最愛,我捨不得傷害你,可是我不得不以這種極端的方式把你留在我身邊。”
“你要我怎麼做,纔會幫我解毒,不折磨我?”
“我要它。”高允奕指着她的心口處說道。
“我的心已經被你毒死了,再也沒有愛你的能力了。”
“不,我會幫你將它恢復的,我會讓你願意把心交給我的。”
如今的楚洛伊不想與他硬碰硬,那樣不僅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還會讓自己受盡痛苦與折磨。
“通過小皇子得了天花一事,讓我覺得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所以,我會認真考慮你對我所說的話的。”
見她放軟態度、改變心意,高允奕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願意考慮準備接受我了嗎?”
“是真的。我已經受夠被疼痛折磨了,所以,我不想在這種痛苦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請你給我時間,讓我去慢慢接受你,好嗎?”
楚洛伊一番示弱的話,讓高允奕心中大喜,他激動的將她擁入懷裡,高興不已的說道:“悠然,我終於等到你這一句話了。你放心,我高允奕今生今世都不會辜負你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絞痛的心口因爲高允奕的喜悅,而不再痛了。
她無力的靠在高允奕的肩膀處,但願她能在生命消逝的最後一刻,能與夏侯煊重逢。也希望老天爺能讓她完成這個唯一的心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