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北唐烈告訴她會晚點回來,說話的語氣像是晚歸的丈夫和妻子交代一般,讓顧卿有些咋舌。
他晚歸關她屁事?顧卿麻溜溜的窩回自己的東偏殿,天一黑就覺得困的不行,轉眼睡去。
睡夢中,鼻子總是在癢,顧卿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便翻身睡去。
蕭引氣結,這個女人是豬嗎?怎麼睡得這麼死?
“北唐烈來了……”他輕聲說道。
顧卿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從牀上跳了起來,迷糊的雙眼看着眼前戲謔的笑臉,哪裡有北唐烈的身影?
“蕭引?你騙我?”顧卿此時已毫無睡意,沒好氣的瞪着他。
蕭引一臉邪笑:“沒想到你這麼怕北唐烈?”
顧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管我?你就不能文明一點,不要私闖民宅好嗎?還有,也不要三更半夜的找我,萬一我裸睡怎麼辦啊?”
“那我就正好飽飽眼福。”他不客氣的調笑。
顧卿白了他一眼,和這樣的人講道理根本說不通。揉揉眼睛,直接問道:“你想幹什麼?”
“不死神醫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虧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爲你忘了呢!”沒想到上次醉仙居見了一面過後,到現在都隔了十多天,她還以爲蕭引失蹤了呢!
蕭引笑的一臉邪魅,挑逗的拋了個媚眼:“有王妃這樣的美人,我怎麼會捨得不來呢?”
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你說話不打草稿,還真不怕天打雷劈?青玉小世子一再強調不是不死神醫的徒弟,但是和不死神醫淵源頗深,估計也有深厚的關係。不過到現在我都沒有看見過不死神醫,傅景落這幾日也不在王府,似乎有事出去了。”
蕭引點點頭,眼底的笑意頗深。“我知道了,其實不死神醫來不來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引深意的笑着,邪佞之氣更甚,簡直是一個妖孽,嘴角的笑容,帶着鮮血一般晃眼。他轉頭看向顧卿的眼神不懷好意,然後桀桀怪笑了兩聲。
顧卿頭皮發麻,恨不得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蕭引臉上的笑容頓失僵硬:“你這個女人,簡直是無藥可救!”
“你說不說?不說就趕緊回去吧!”顧卿說罷就要拉過被子睡覺。蕭引有事相求,哪裡肯罷手?
他一把拽住顧卿:“借你幾幅畫作用用。”
“多少錢?”顧卿的眼睛也瞬間亮了,一眨不眨的看着蕭引。
蕭引滿頭黑線:“你幾次戲弄於我,還有膽子提錢?”
“我聽聞皇宮失竊,不少名人字畫都失蹤了。你猜會是誰幹的?”顧卿慧黠一笑,當蕭引說要借畫作的時候,顧卿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顧卿看着蕭引一雙桃花眼越來越狹長,笑容都僵硬。顧卿笑道:“聽聞這個盜賊很猖狂,在京城罪案累累,沒想到連北唐烈都驚動了,你說是不是你啊?”
蕭引沒想到顧卿是個猴精,只是說一句話,就讓他猜了出來。不過蕭引也沒打算隱瞞:“說吧,要多少
錢?”
“你要幾幅呢?”顧卿笑嘻嘻的問道,面前的這個可是好大好大的羔羊啊!要狠狠的宰!
“十幅吧!”他就不相信這次連那個人的臉都見不着!
顧卿也是個爽快人:“十萬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
蕭引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點頭:“好!畫呢?”
看蕭引答應的那麼爽快,顧卿心中又開始打起了小九九,笑的開懷:“不好意思啊!蕭樂師是聽錯了,一幅畫十萬兩。”
這回蕭引的笑容狠狠抽搐了一下,就算顧卿的畫作不弱於名家,但是這獅子開口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一千萬兩,可是個龐大的數字。
他眉毛一挑,不善的看着顧卿:“你未免也太狠了點吧?”
“最毒婦人心嘛!蕭樂師,就看你肯不肯下血本嘍!我猜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否則也不會作案那麼平凡,連皇后的《鳳凰于飛》圖都給偷了!”
顧卿說的不錯,蕭引此時確實很急切,因爲天煞盤的勢力太大,就算有龍騰圖的傳言,估計也不能捍衛根本。對於這麼龐大的勢力,蕭引當然是有意交好。
蕭引看着顧卿一雙黑亮璀璨的眼睛,笑的更加張揚:“顧卿,不得不說,至今敢這麼大膽子和我交易的,你是第一個。”
看蕭引的樣子,顧卿敢肯定,他八成是同意了,這樣也讓顧卿心驚,一千萬只是眉頭一皺,便沒有任何心痛的答應,這樣大的手筆,實在是讓她懷疑。
“那也要看蕭樂師合不合作了!”
蕭引從懷中拽下一個小巧的物件,顧卿細看,沒想到是縮小版的玉簫,被精緻的雕刻出來,只不過縮小後的玉簫有點像短哨。就連簫上的花紋都不差分毫的篆刻下來,可見雕刻這小樣的人是多麼的七竅玲瓏?
沒有任何遲疑,將那短哨扔給顧卿:“你拿着這個去隆安票號,自然會有人給你銀票。現在你該把東西給我了。”
顧卿把玩了一下,翻身起牀,光着腳丫子來到旁邊的書房,找出十幅風景水墨畫交給蕭引。“我顧卿也是一個講信用的人,我可以拍着胸脯說這些畫無不是精品。”
蕭引見識過她的畫功,自然是相信的,蕭引隨意的背在身上,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挑逗了一下:“顧卿啊,你最好記着自己算計過我多少次。”
顧卿乾笑兩聲:“幹嘛?你還想報復回來?”
“是的啊!”蕭引還不掩飾,屢屢被顧卿整的那樣慘,怎麼會善罷甘休?
顧卿一臉痛惜的看着他:“冤冤相報何時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
蕭引哪裡肯聽她廢話,突然彈了一下她的耳垂:“這算是我記下的,日後慢慢還。”
蕭引這一下用盡了指力,疼的顧卿呲牙咧嘴。
撇撇嘴,回到被窩裡面繼續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惦記着今天宋離會過來,顧卿醒的格外的早。天剛亮,顧卿伸了一個懶腰。
突然手臂打倒一個結實的東西,一堵溫熱的牆?
顧卿眯着眼,還沒有完全清醒,順着那牆慢慢往上摸,尖尖的?她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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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糊的翻個身,睜開眼,便看到那堵牆。
喲?還是白色的哎!誰掛的雲錦的料子?
突然一個冷不丁的聲音傳來:“摸夠了嗎?”
顧卿傻乎乎的睜大了眼睛,腦子裡的不清醒因素全部跑了個乾淨。剛纔是誰在說話?聽着聲音怎麼這麼像北唐烈?
顧卿慢慢的擡起頭,看見自己的小手正摸着他的下巴。那幽深的眼眸,眼底的暗色的波浪,深沉的一發不可收拾,可不就是北唐烈嗎?
顧卿尖叫一聲,直接從牀上翻了個身,滾了下去,順便還把被子也一併滾了下去。
她埋在被子裡面,摸索着出口,突然頭頂上的被子一輕,顧卿便看到了晨光。
北唐烈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舉手投足之間,彷彿是行雲流水,若忽視那眼中的冷光,看到這麼一幅美男側臥的好景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顧卿現在已經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好,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着他,爲什麼北唐烈會在這?什麼時候來的,自己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北唐烈躺在牀上,昨晚回的遲,到現在還一臉疲倦。也許是因爲剛醒,聲音還有些慵懶暗啞,淡淡沉重的嗓音,格外好聽。
“上來。”他拍拍旁邊的位置。
顧卿連忙爬了上去,但是心中的疑惑不減:“王爺什麼時候來的?”
“你若在多話,本王懲罰你的可就不僅僅是禁閉這麼簡單。”北唐烈毫不客氣,直接圈住顧卿,納入懷中。
顧卿不敢說話,看出他臉上淡淡的倦怠之色,不再言語。
北唐烈雖然睡着,但是顧卿被這麼一嚇,腦子清醒了不少。自己的危機意識實在是太薄弱了,蕭引來了不知道,北唐烈來的也不知道,那自己以後會不會輕而易舉的被人幹掉?
想想都害怕啊!
擡頭看了眼北唐烈熟睡的容顏,面部的剛毅緩和了很多,睡夢中的他像個孩子一樣,沒有那麼多棱角與尖刺,這樣的懷抱也很踏實讓人安心。
隨着他均與的呼吸,那屬於男性象徵的喉結正在輕輕滑動。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下的吹拂在臉上,像貓爪子撓癢癢一樣,讓顧卿心癢難耐。
顧卿沒想到一個人可以這麼好看,就算睜大眼睛,一直看,似乎都不會看倦一樣。
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昂着頭瞪大眼過去了多久,她想數數他的睫毛,摸摸他的眉毛,親親他的眼睛……
顧卿從一開始的害怕逃避,到現在的享受,享受着他懷抱的溫暖,享受那健壯的手臂帶來的舒適。現在想想在北唐烈身邊也不算太糟糕。
也許是顧卿見過他脆弱的時候,纔對北唐烈保持着又愛又恨的自己都分不清的複雜感情。
她呼吸變得緊張,顫抖着小手,想要去摸摸他的眉毛,沒想到門外傳來北唐風咆哮的聲音。
“北唐烈,你在不在這東偏殿?你給我出來……”
那一雙眼睛霍地睜開,盯着眼前放大的小手,眉頭深皺,不善的看着懷中努力擡着頭的人兒。
四目相視……
那個心悲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