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飄香院的大廳中央突然升起一塊高臺,四周不知何時,出現了四隻青銅白鶴,長長的鳥嘴裡正汩汩的流淌着泉水。四周升起了淡青色的帷幔,裡面的舞臺若隱若現。兩旁早有樂師開始彈奏,伴隨着這潺潺的流水格外動聽。
水面上突然升起點點蓮花燈,照耀着清澈的水面,金黃色的蓮花,暖黃色的燭火,色調搭配暖入人心,這下面的出場該是何等的驚豔?
眼前一點亮光忽閃忽閃的落在面前,顧卿伸手去接,才發現竟然是一隻螢火蟲。
真是好大的陣仗,這樣的舞臺效果絲毫不弱於現代,反而更加古樸大氣。
就在這時,徽調一轉,琴音有點激昂。只見高樓之上,四面八方的紅綢飛來,一個個妙齡女子踏着紅布,飛身而下。
顧卿知道,那位離姑娘此時還沒出場,但是光看這些伴舞的女子,一個個都是二八年華,美不勝收,這離姑娘要怎樣的傾城之姿才能豔壓羣芳?
就在衆人期盼熱烈的呼喊中,這位離姑娘終於踏着漫天的紅綢而來。
場中的呼喊聲也達到了高潮,尖叫聲絲毫不亞於巨星開演唱會,所有的男人都難以自持的大叫離姑娘的名字。
離姑娘終於緩緩落地,只是睫毛輕輕一擡,眼中的清冷之色不言而喻。她的臉上帶着面紗,緋色的輕紗下面不難看出這個女人的容貌是何等的傾城傾國。
“這離姑娘好美啊!”同樣身爲女人的顧卿都不禁感慨,這個離姑娘簡直能甩柳雙八條街啊,也不知道北唐烈是怎麼想的。腦海中那個冷冽桀驁的眼神一閃而過,顧卿鄙視的搖搖頭。
先前跟她說話的那個女人正在她旁邊欣賞着離姑娘曼妙的舞姿,笑道:“我都說了,頭牌人人都能自稱,這第一美人可沒人有膽子自稱。”
“以離姑娘的姿色可以算的上是傾城之色,怎麼會在飄香院待了五年?”
“這離姑娘原名叫宋離,可是大將軍宋謙之女,只可惜啊,五年前大周統一南北兩朝,政權還不穩定,這宋大將軍竟然謀權篡位,被烈王爺平反了,而宋大將軍一家,男子一律斬首,女子一律充妓。離姑娘性子烈,所以知道現在才肯接客,以前她可都是伺候風王爺的。”
“風王爺?八皇子北唐風?”
那女人笑了笑:“小哥哥,真是膽大包天,就連王爺的名諱都敢提,還真是不怕死啊。這大周還有幾個風王爺?你仔細看吧,這下面是離姑娘最拿手的反彈琵琶舞了!”
反彈琵琶原本是敦煌壁畫演變出來的敦煌舞,對人身體的靈活性要求十分高,這反彈琵琶更是如此。只見宋離眼神清冷,絲毫不像一個妓子,淡定從容的演奏,彷彿這下面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男人和她無關,可是就在這些臭男人裡面,有一個人會奪去她的忠貞。
“哎,只是這一雙眼睛就知道她的美麗,只可惜啊……”
“有什麼可惜的,這拍賣初夜可是離姑娘自己提出來的。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哪有那麼多可惜的?”
顧卿不禁詫異,但是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性子極傲,怎會主動提出呢?
一曲敦煌舞完畢
,下面的呼聲又高了幾分。這時老鴇走了出來,一雙眼睛笑的彎成了一條線,看誰都像是在看金元寶。
“各位大爺,這舞看完了,有什麼感想啊?”
“美!”衆人齊聲說道。
“那是人美,還是舞美啊?”老鴇又問道。
“人美,人美!花媽媽,可別繞彎子了,趕緊讓離姑娘揭開面紗吧!”顧訓猴急的說道,一雙眼睛全在宋離身上。
大家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花媽媽,你可別賣關子了,趕緊讓我們看看離姑娘吧,照你這麼說下去,花都要謝了!”
“瞧把你們猴急的!我的寶貝姑娘,還不把面紗接下,否則這些公子可就要把我給殺了!”
宋離一雙眼無喜無悲,緩緩的揭下面紗。眉似遠山不描而黛,脣若塗砂不點而朱。肌膚賽雪,腰如束素。好一個美人,好一個畫中仙!
畫了那麼多的古典美人,眼前的這位纔是貨真價實的古典美女,容貌不爭不顯,但是隻是一眼,就讓人難以忘懷。
顧訓一見到美人揭開面紗,面色潮紅,激動的大叫起來:“花媽媽趕緊開一個價,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這話一出,惹得不少恩客不滿。沒想到出聲抱怨的竟然是先前的張員外。
“今日不論官階,拿銀子說話。你雖是相府少爺,我這一介草民,但是論錢財,估計今晚我要勝的一籌纔是。”
“是啊,是啊,今日是拿銀子說話,顧大少爺,可別再我們面前顯擺官品!”
“就是就是,我是沒生得一個好爹,否則我也在京城橫着走!”
“哈哈……”
這話一出,惹得衆人大笑。而顧訓憋紅了一張臉,早些年仗着自己爹是相爺,在京城耀武揚威。現在靠的是自己的妹妹,照樣在京城橫行霸道。他說一哪個敢說二?可是現如今不看權勢,看的是錢財,他還真比不過富商張員外,人家千金散盡還復來,聽說張員外睡的牀都是拿金子做的,每年給皇宮送的禮,都快抵得上地方上繳上來的稅銀一半了,可見張員外是何等的財大氣粗啊!
這張員外就連秀世子都不一定得罪的起呢!聽說忠王也還有意交好呢!只是這個老男人男女通吃,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美人,就讓這個老傢伙享受去了,估計誰心裡都不好受。
花媽媽眼看場面有些尷尬,頓時笑開了花,出聲調劑道:“莫要心急,我們離姑娘可多了一個規矩,這底價是十萬兩的白銀,凡事能出的了十萬兩白銀的,只要是我們離姑娘看上的,就是今晚的贏家!”
花媽媽的話音剛落下,惹得衆人一陣竊喜,這樣張員外的優勢就弱了下來,但是大家轉眼又愁了起來,美人固然難得,可是這十萬兩的銀子也不是那麼好拿的,銀子又不是天上掉了,這只是睡一晚,就要花掉這麼多的錢,想想不肉痛是不可能的!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犯賤,越是得不到的,也是覺得彌足珍貴,雖然錢是高了一點,但是隻要咬咬牙,還是能出的起的。一些商賈大富咬咬牙,錢沒了,還可以再掙,可這第一美人的初夜可就是一次啊!
張媽媽伸長了脖子,看着下
面舉起牌子的恩客,笑道:“張員外十五萬兩,秀世子十萬兩,顧公子十萬兩,錢家公子十一萬兩……”
“還有沒有人要舉牌的?”
花媽媽連喊了三遍,這時一個龜公跑上來耳語了一翻,花媽媽笑道:“有一位公子出價二十萬兩,現在就要看看我們的離姑娘喜歡哪家公子了!”
“二十萬兩?真是好氣魄啊!”
“是啊,雖然說十萬兩都是入圍的,但是出價二十萬,難保花媽媽沒有私心啊!”
花媽媽笑道:“錢家大公子可真是說笑了,離姑娘可是我的心肝寶貝,我可不敢忤了她的意思!”雖然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心裡卻暗暗祈禱,但願這離姑娘能順着自己心意一點,要是再這麼犟脾氣下去,那她飄香院可就別開了!
“離姑娘啊,可要好好選啊!媽媽可就全靠你了!”花媽媽轉過頭看着宋離,在衆人看不到的情況下,笑得比哭還難看。
宋離淡淡的說道:“媽媽說好是由我做主的。”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哎!”花媽媽轉向各位恩客笑道:“還有沒有哪位公子出價的,我們離姑娘可要挑人!”
“十萬兩!”頭頂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衆人擡頭向二樓看去,只見一個翩翩公子含笑出聲,雙手搭在欄杆上,放肆的對着宋離吹了一聲口哨。
錢財這個東西,顧卿雖然喜歡,但是不會視之如命,以她繪畫的底子,還怕養不活自己?更何況,現在顧卿也算是大款了,訛了顧相那麼多錢,也是時候裝一回逼了!話說這個離姑娘也不一定看上自己啊,於是顧卿很大膽,很放心,爲了凸顯自己是個有錢人,便毫不客氣的喊價了!
“哎喲,這位公子可沒見過啊,不知怎麼稱呼?”
“叫我顧公子就好了,第一次來京城就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看來這皇城人傑地靈果然名不虛傳啊!”
“原來是遠道而來的顧公子啊!現在就讓我們離姑娘找自己喜歡的公子吧!姑娘,上前面看看吧!”
“不了,就他吧!”宋離淡淡的指了指二樓上的顧卿,不帶含糊的說道。
原本顧卿還很裝逼的在笑,轉眼就僵住了,而且下面那羣男人的目光猶如利器,將她來回看了個透。
有一種感覺叫,透心涼,齊分享!
她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不帶含糊的?難不成是她長得太帥了?一下子迷上了第一美人的眼球?放着二十萬的高價不要,放着秀世子不要,看是了她?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啊?可是……她似乎只是來裝逼的吧?
花媽媽臉色一僵,明顯對於宋離放着二十萬的不要,轉而對一個毛頭小子示好很不開心,就算你不在乎錢,你好歹攀上一個高枝啊,這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就看上了一個毛頭小子?
可是規矩既然定出來了,就要守信,花媽媽臉上的白粉陣陣的往下掉,一張臉尤喪考妣。“那我們就恭祝她們春宵一刻值千金!”
下面叫罵的聲音此起彼伏,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子甚是厭惡,尤其是對宋離一腦子胡思亂想的顧訓,更是狠狠的剜了兩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