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依舊是笑嘻嘻的:“師父怎麼會不告訴你呢?這次我真的不知道,我那邊還真的有活呢!你被北唐烈帶去霍城,張媽媽竟然想要和天煞盤聯盟,甚至將你的價錢都談好了,只要把你從北唐烈那揪出來,你就是天煞盤的壓寨夫人了!我都被張媽媽氣糊塗了,準備回去和那個叫什麼……李墨的砍價呢!”
顧卿瞬間被感動了,死死地抓住胖和尚的袈裟哭道:“師父是不是覺得我比一個天煞盤值錢多了?”
“你胡說什麼呢?是你要帶着我們入贅啊,你嫁就算了,關我們什麼事啊?你趕緊撒手,看你小日子過得不錯,師父還是泥菩薩過江,自己保自己吧!”胖和尚有些嫌棄的看着顧卿,越看越像是個圓圓的大包子,北唐烈到底是怎麼養的,怎麼圓潤了這麼多?
顧卿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腳踹在胖和尚的屁股上面,胖和尚一個沒站穩,竟然直接從窗臺上面翻了下去。好在他一直關注着那些暗衛的動向,就連掉在地上也沒發出一聲呻吟,只不過重物砸地的聲音比較大。
胖和尚艱難的爬起,揉揉肥肥屁股,齜牙咧嘴的看着顧卿:“你這是要大逆不道啊!”
顧卿沒說廢話,直接面容嚴峻的問道:“李墨讓我去找他,便可將天煞盤給我,你說我去不去?”
胖和尚原本還抽搐歪斜的臉變得更加詭異,一隻眼斜上半寸,古怪的看着顧卿:“李墨是不是個傻子啊?”
顧卿搖搖頭,不明白他爲什麼會問這句話。胖和尚氣的要跳腳:“那你說這個李墨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這樣幫你?天煞盤啊?這是什麼概念啊,就連北辰帝那個老兒也在惦記着啊,你只要去見他就給你,你說……那個李墨真的沒有病嗎?他和你又不熟,這麼掏心掏肺幹什麼,簡直比北唐烈還要深不可測,爲師真的不知道他意欲何爲啊!你沒錢沒色,沒胸沒屁股,脾氣不好,又能吃,你說這個李墨爲什麼這樣對你?”
顧卿幼小的心靈硬生生的被胖和尚戳出了幾個洞,這真的是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師父?說自己的徒兒比阿貓阿狗還要草率,在他心裡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顧卿裝逼的一個小白眼翻過去:“沒辦法,就算你徒兒不優秀,可是魅力指數還是這樣的爆棚!你倒是告訴我,我去不去啊!”他不知道李墨和自己的前塵恩怨,自然無法理解,但是顧卿敢肯定,如果這個世上真有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對自己好,那麼必定是李墨,因爲太熟悉,才這樣斷定。
都在這個異世,現在想想前塵往事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經歷了種種,顧卿深深地發現權力的重要性。如果李墨真的能說到做到,願意幫助自己建立勢力的話,也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顧卿突然想清楚,一巴掌拍在胖師父肥肉胸脯上面,興奮的說道:“我要去見,如果我能得到天煞盤
的勢力,那麼自保的權利了!不管怎麼樣,李墨是不會傷害我的,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胖師父就選擇和天煞盤合作吧,他恐怕是唯一一個不帶任何利用色彩幫我的人了!”顧卿堅定的說道,然後想到剛纔看到的字跡,心中有了打算。
胖和尚見她臉上流露出自信的光芒,從霍城回來他變相的讓顧卿接受自己身上的責任,這對毫不知情的顧卿來說是非常殘忍的,但是顧卿沒有任何怨言,因爲這身份誰也改變不了,與其抱怨,顧卿更懂得如何去反抗。
她的棱角鮮明的讓人一眼忘不了。
胖和尚笑了笑,有些老含欣慰的拍拍顧卿的肩膀:“你再也不是小時候屁顛屁顛圍着我屁股後面的小丫頭了,爲師不知道讓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好是壞,你娘當初希望你幸福安樂一聲,不要捲入皇室恩怨中,沒想到爲師還是將你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胖和尚難得露出自責的神態,讓顧卿心頭一酸,強忍着眼眶的溼潤,拍拍他的橫肉:“師父說什麼呢?這本來就是一出生就決定的事情,誰也沒有錯。”她重生沒有錯,在相府二小姐身上也沒有錯,現今知道自己是前朝郡主南宮靜都沒有錯,她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打死也不能回頭。
“那你一切小心,李墨那邊就由你親自出面了,我還要繼續追查龍騰圖的下落,如果是你,你會將龍騰圖藏哪?”胖和尚突然問道。
顧卿一愣,隨即皺眉說道:“如果是我?我一定藏在糞坑裡!”
胖和尚臉色一變,竟然慘白了一分,十分不自然的看着顧卿,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果然是你的風格!爲師不能在這多做逗留,陳曦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雖然爲師相信北唐烈對你的那一份真心,但是這個人亦正亦邪,實在是說不好,你也要小心一點。”
顧卿點點頭,便轉身越過窗臺出現在休息室裡面,看着遠處天邊一抹灰青色的衣角,陷入了沉思,良久喝了茶打開了門。
上了馬車,車伕下意識的調轉車頭想要回王府,卻被顧卿止住:“六叔,去天和酒莊吧!”
天和酒莊和醉仙居幾乎是比肩的存在,只不過兩家店專攻的市場不一樣,天和酒莊專門賣酒,所以沒有多少人知道,而且天和酒莊是皇家御用的酒坊,很少有酒流傳於世,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天和酒莊。
這和皇家勾上關係的天和酒莊和李墨又有什麼關係?顧卿歪着腦袋陷入了沉思。
而這時窗外閃過白色如塵的身影。
沒過多久,馬車便停在了天和酒莊的門口,這是顧卿第一次來,上面掛着有些年頭的牌匾,整個天和酒莊都散發着淡淡的酒香,讓人聞着如癡如醉如夢如幻。
顧卿剛下馬車,便感受到一絲異樣,下意識的擡頭去看,正好看見二樓窗口曳過一抹淡青色的衣角。
一雙白
淨的手彷彿是常年握筆,所以關節有力,手裡輕拿這一本書卷,輕輕地合上了窗戶。
顧卿腦海中閃過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但是怎麼也拼湊不起來,只能作罷。擡步進了天和酒莊,立刻就有人迎了過來。
男子輕笑的看了看對面毫無波瀾面色的李墨,有些把玩的捏着書頁一角,淡淡的吟唱:“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墨,如果顧卿在這的話,定然會詫異,這個人就是給了她青蓮決的林開!
李墨眼眸不帶一絲情感,卻在顧卿下馬車的那一刻,他明顯感受到李墨渾身一顫,頓時對這個女人更加好奇。“如果你只因爲一面之緣便喜歡上她的話,那麼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說你了,我一向以爲我們這種人是不存在真情的,但是你對這個女人的表現實在讓我太過好奇!甚至耗費了巨資幫胖和尚尋找青蓮決,爲的就是白給?”
李墨手緊緊地握在窗柩上,十指緊蹙,實木的窗臺都被捏出了痕跡。林開也只是狀若無心的看了眼,便合上了書本:“我也不會阻止,也不會讚賞,你要知道顧卿是北唐烈的人,就算現在換了個身份,你也不能搶走,就算他願意放手,你確定顧卿會回到你的身邊?”
“閉嘴!”李墨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雙眸可怕的看着林開:“我和她的事,我不想任何人議論,你只要知道顧卿是我李墨的人,無論什麼身份,她都是我至親至愛的人!”
“哦?”林開玩味一笑:“那我呢?”
“從我立誓做李墨的時候,我與天劍山莊就毫無瓜葛!我今日所有的一切,也不是靠天劍山莊所得!”他狠厲的彷彿是露出獠牙的豹,眼神近乎噴火。林開的每一句話都告訴李墨,他失去了顧卿,永遠的失去了顧卿!
他轉身離去,林開只是看了看,一手摸向脣角。
“呵……”他嘲諷一笑:“和天劍山莊毫無關係,真是可笑,從你我出生在天劍山莊的那一刻,命運早已決定好我們終身都只能囚禁在天劍山莊,你要做回自己,我爲你擋風擋雨,擋下所有天劍山莊要殺你的人,你現在要離開,想都……別想!”林開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讓空氣一下子凝結。
李墨來到天和酒莊後院,長廊迴繞、水榭歌臺,翠綠是夏日最鮮豔的顏色,讓李墨心情舒暢。不遠處,蓮湖的對面八角亭,一抹輕紗搖曳,遮住了滿湖的青色。
她,亦如當年安靜美好,換了面容,換不了最初的心動。
李墨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如果讓鬼哭看見,鬼哭定會瞪大眼睛,因爲他從未看過主子這樣失魂落魄患得患失的樣子,而這些都因爲一個女人。
當李墨在這個異世睜開眼的那一刻,他就發誓一定要找到她!現在終於找到了,可是……她真的要離開自己了嗎?
“阿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