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間,南宮龍澤的眉頭已經蹙緊成團,慵懶的擡手揉捏着太陽穴,見狀,身側的嵇祿眸底劃過一抹擔憂,低聲詢問:“爺,累了嗎?”
“沒事兒。”男人蹙緊的眉心緩緩鬆開,反問道:“本王走後,皇兄在風清鎮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兒?你細細說來與本王聽聽……”
“嗯。”嵇祿眸底閃過一抹異色,如果不是主子隨口問起,他還真的差點忘了把洛大夫做的那些事兒說給王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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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雨水的洗禮,落下一地秋涼,巍峨宮殿聳立在霜意正濃的薄霧裡,淡淡的霧氣像是被雨水扯碎的細砂,樓宇臺閣在濛濛霧氣中勾勒出隱綽的影子,微風襲來,溼潤的空氣裡彌散着泥草的清新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菊香。
皇甫羽晴到了風雲閣,向殿門的丫鬟說明來意,丫鬟聽聞是太后娘娘派來的人,趕緊引着她進了殿門,就在女人進去了一會兒後,南宮龍澤和嵇祿也出現在殿門外,男人鷹眸深處的神色複雜深邃,嵇祿帶回來的消息令他感到無比震驚和疑惑。
一個女人遇事竟然能夠如此有條不紊,冷靜自制的能力竟遠遠超過了他,解決問題頭腦清晰,思緒敏捷,若說她真的僅僅只是個大夫,確實令人難以自信。
除了這些,更令南宮龍澤不解的是,她爲什麼要在老百姓面前幫自己說話?若論平日裡他們之間的交情,雖然談不上壞,但也算不得好,她沒有理由這樣做。還有南宮龍菁在女人手裡吃了啞巴虧的事兒,嵇祿自然不會漏掉,聽到這裡男人腦海裡已經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時的場景,就算沒有看到現場,南宮龍澤也能夠想像得到,南宮龍菁鐵定被這個醜女人氣得不輕。
想着想着,男人脣角竟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連他自己也渾然不覺,不過身側的嵇祿卻是暗暗吃了一驚,不過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低沉穩重的腳步聲在長廊裡響起,進了殿門後兩個男人之間不再有語言交集,直直朝着長皇子南宮龍菁的寢宮走去。
微風吹動着窗外的大樹,沙沙作響,南宮龍菁的寢宮裡瀰漫着淡淡草藥味兒,當皇甫羽晴出現的時候,南宮彥也微微一怔:“洛大夫,你怎麼也來了?”
“回稟皇上,太后娘娘堅持要讓民婦過來看看大皇子的傷勢,民婦知道這裡有太醫照顧,一定不會有事兒,不過爲了讓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安心,民婦還是走這一趟比較好。”皇甫羽晴的聲音很低,清清淡淡。
“難得你有這份心思。”南宮彥眸底劃過一抹欣賞讚色,轉念一想,突然道:“洛大夫既然來了,不妨順道就給菁兒號個脈,朕發現自己現在好像只信賴洛大夫的醫術了……”
男人這句話出,還真真讓牀榻邊的傅太醫出了一身冷汗,躺在牀上的南宮龍菁眸底亦劃過一抹異色,之前在風清鎮的時候,他就見識過這個洛大夫的厲害,這會兒聽說父皇要請她替自己號脈複診,心裡頓時一驚。
“承蒙皇上依賴,那……民婦遵旨!”皇甫羽晴福身點頭,朝着牀榻走去。
寢宮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南宮龍澤和嵇祿的身影出現在門外,嵇祿在門外候着,男人獨自一人進了屋,一眼就看見了正走到牀榻邊爲南宮龍菁號脈的女人。
“父皇,皇兄的傷勢現在怎麼樣了?兒臣心裡放心不下,還是決定過來看看。”南宮龍澤深邃的眸底劃過一抹精芒,突然一改之前的態度,看似關切的詢問起皇兄的情況。
正在爲南宮龍菁號脈的皇甫羽晴聞言,眸底劃過一抹異光,脣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這個男人倒也不算傻,知道變通之道。
似感覺到一股炙熱灼人的光芒,皇甫羽晴順着對視上牀榻上男人眸底的警告鋒芒,清澈的水眸不僅沒有一絲懼意,反倒脣角揚得更高,笑容無限擴大。
清晰看見女人眸底一閃而過的狡黠壞笑,南宮龍菁心頭一驚,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剛纔他明明已經用眼神警告過這個女人不要亂說話了,可是她看起來……
皇甫羽晴笑了,醜陋的小臉這一刻似也因燦爛的笑靨而變得明亮起來,只見女人緩緩回眸,水眸望向牀榻邊的太醫:“民婦想聽聽太醫對大皇子的病情是怎麼說的?”
“這……呃……老夫覺得大皇子的身子是因爲勞累過度而引起的脾虛,不知……不知洛大夫以爲呢?”傅太醫頓時吱吱唔唔,結巴的接不上話來,畢竟眼前的洛大夫的醫術他是見識過的,面對女人眸底的精光,讓他又是一陣冷汗。
“脾虛倒是真的,不過傅太醫好像疏忽了一點,大皇子除了脾虛,腎更虛,這次突然累倒和這個脫不了干係,爲了大皇子的身體早日康復,民女還是要厚着臉皮多說一句,請大皇子節制,房事切勿過度。”皇甫羽晴一臉正經。
“你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南宮龍菁差點沒從牀榻上跳起來,他還尚未成親,被皇甫羽晴當着父皇的面這樣一解釋,還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聞言,皇甫羽晴一副大驚失色模樣,急急退到牀榻三丈開外的距離,躬着身子,耷拉着腦袋,緊張出聲:“民婦該死,請大皇子息恕,民婦只是一心爲大皇子的身體着想,如果有說錯了什麼,還請大皇子見諒。”
“洛大夫,你退下去吧。”南宮彥低沉的嗓音傳來,此刻臉色更是一片鐵青,原本還因爲這次的意外對大兒子刮目相看,這會兒皇甫羽晴無心的爆料頓時令男人火冒三丈。
“皇上,民婦真的無心……”皇甫羽晴一臉驚悚表情,戰戰兢兢的凝向南宮彥。
“洛大夫什麼也沒有做錯,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了,你回慈心宮安心替太后治療腿傷便行了。”南宮彥強忍着胸腔裡快要噴出的怒火,低沉道。
“民婦遵旨。”皇甫羽晴低垂眼斂,溫順的點點頭,朝房門走去,從南宮龍澤面前經過時,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投來的異樣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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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大皇子的寢宮大門,皇甫羽晴便聽見了男人的咆哮聲從裡面傳來:“你這個孽子,居然還是不肯學好,你是想氣死朕嗎?”
聞聲,皇甫羽晴終於忍不住掩嘴偷笑,誰讓那個南宮龍菁用眼神警告她的,他越是這樣做,反倒激起了她內心的邪惡因子,偏偏要故意整整他,什麼脾虛腎虛通通都是假的,既然太醫這樣說了,那她就讓大皇子的病情再變得嚴重一點好了,這會兒他應該滿意了吧!
擡眸,正好對視上守候在外的嵇祿打量的眸光,無疑他肯定聽見了南宮彥的咆哮,也看見了女人偷笑的樣子,這會兒深邃幽暗的眸底盛着滿滿疑惑。
“洛大夫,這是……要走了嗎?”嵇祿主動上前開口同女人打了招呼。
皇甫羽晴點點頭,衝着他友善的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擦肩而過,此刻男人的聲音再度從身後傳來:“洛大夫,末將後日大婚,洛大夫如果方便的話,就去喝杯喜酒吧!”
女人停下腳步,緩緩回眸,脣角的笑容無限擴大,愉悅爽朗的大聲應了句:“嵇副將請放心,到時候民婦一定會來向你討喜酒喝。”
看着女人應答的模樣,嵇祿鐫刻的俊顏微微一怔,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兒,越看這個洛大夫,越覺得順眼,內心說不出的滋味兒,像是喜歡,又像是崇拜,怪怪的感覺。
就在此時,南宮龍澤高大欣長的身影出現在長廊,皇甫羽晴不再和嵇祿多說,轉身離去。卻感覺身後沉重穩健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男人好像追上來了,也讓她的步伐放得更快。
熟悉的沉穩腳步聲一直在身後,不快不慢,恰到好處的與皇甫羽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直至皇甫羽晴出了風雲宮的殿門,朝慈心宮的方向走了百米有餘,男人高大欣長的身影才突然閃電般竄到前面攔下了她的去路。
“平南王找民婦有事兒?”皇甫羽晴面色無波無瀾,雲淡風輕的淡淡出聲。
“剛纔……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本王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南宮龍澤銳利的鷹眸迸射出冷冽精芒,直勾勾盯着女人那張醜陋的小臉,他不明白皇甫羽晴與南宮龍菁並無瓜葛,爲什麼三番兩次的與他爲難,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大夫,難道就不怕會遭到皇兄毒手。
“民婦不明白平南王這話裡的意思。”皇甫羽晴面不改色心不慌,淡定應答。
南宮龍澤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意味深長的緩緩點頭,接着又道:“好,既然這件事情你不願意承認,本王也不勉強。那本王再問你……在風清鎮的時候,你爲什麼要在老百姓面前維護本王?又爲何故意刁難大皇子?”
“平南王真想知道?”皇甫羽晴不急着回答男人的問題,淡淡的反問他。
ps:感謝評論區和羣裡關心素素的寶貝們,今天脖子去醫院做了牽引,感覺輕鬆了許多,再接着治療一段時間,應該會有很大改善。感謝大家的關心,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