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皇甫羽晴竟然和上官沫混到了一起,還如此和諧的坐在一起飲茶,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看來,上官沫這樣的人肯屈尊在皇甫羽晴這間小酒樓裡幹活兒,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這小子是抱着什麼目的……
“王爺,臣妾不也是想好好的將生意做大做好,日後也能爲靈月國獻一份力嗎?就拿這次寧安遭災的事兒來說吧,若是臣妾手裡頭有足夠的銀子,不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掏出來爲父皇分憂嗎?”皇甫羽晴莞爾一笑,故作戲謔道:“王爺是擔心臣妾的生意越做越大,成爲京城第一富婆後會甩了王爺不成麼?”
“咳咳……”南宮龍澤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眸光冷睨向坐在一旁的上官沫,心中的怒火莫名又涌了上來,目光變得凌厲了些,厲聲道:“你先出去,本王和王妃有話要單獨談談……”
上官沫面對男人冷冽的眼神,不怒反笑,脣角微微上揚,直言不諱的道:“王爺不會是因爲在下和王妃單獨飲了杯茶就吃醋了吧?”
沒想到對方的膽子還真是夠肥的,竟敢直刺刺的捅穿了這一層薄紙,明白的問他是不是吃醋了,不論他如何回答,似乎都顯得有些不妥,說吃醋吧自己丟了面子,說不吃醋吧,又擔心坐在身側的女人會覺得自己不夠愛她。
想着想着,男人脣角也隨之緩慢上揚,似笑非笑:“飲茶倒是沒有關係,但凡若是敢對本王的女人有非份之想的人,本王不介意統統送他們去閻王殿和閻羅王飲茶!”
上官沫眼斂低垂,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脣角的笑意卻是漾得更深,男人的言外之音聽得再明白不過,看來他現在是真愛上了皇甫羽晴,雖然感覺到了男人的那份情誼,他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故意補上一句:“沒想到平南王倒是個多情之人,前段日子還對那位蘇舞姑娘戀戀不忘,這麼快心思就全都轉落到平南王妃身上了……”
他這話一出,無疑瞬間讓南宮龍澤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明顯被觸碰到了他的禁忌,原本低沉的嗓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放肆!本王的私事什麼事情輪到你來說三道四,這次本王看在晴兒的面子上暫且饒你一回,若是再讓本王在外面聽見什麼流言蜚語,就當心你的頸上人頭。別以爲自己身手了得,本王對你就會有所顧忌……”
上官沫倒是面色平靜如水,反倒是坐在一旁的皇甫羽晴見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緊張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於是趕緊開口解圍:“上官沫,你不是還要去廚房去看熊二嗎?”
“呃?對對對,那我就先退下去了,平南王和平南王妃慢慢聊……”上官沫先微微一怔,再反應過來當然明白女人是故意要支走自己的意思,不過這個節骨眼上他當然也明白什麼叫做知難而退,而且他也深知已自己目前的情況壓根兒就沒有勢力與南宮龍澤抗衡,既然如此,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直至上官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皇甫羽晴這才勾着男人的臂膀輕嗔出聲:“王爺,怎麼又氣上了?氣大傷肝,王爺得多多保重身體纔是……”
望着女人一副羞澀嬌媚的模樣,南宮龍澤還真是一肚子的火卻撒不出來,只能睜圓豹眸瞪着她汪汪杏眸,咬着牙一字一句低沉吐出:“晴兒,你什麼人不好請,爲何偏偏要請他上官沫,你看看酒樓的生意現在如此清冷,難道還沒有感悟出道理嗎?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男人的聲音很低沉,深邃幽暗的鷹眸深處漾着濃郁警告,上官沫是個危險角色,如今他也不能確定他接近皇甫羽晴的目的是什麼?若說那男人當真只是爲了混口飯吃而留在酒樓裡幫她做事兒,南宮龍澤是絕對不會信的,像上官沫那樣一個曾經身爲青龍宮主且有野心的男人,就連他要將其收入麾下也被拒絕,又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幫一個女人做事。
“做生意也是學出來的,正巧熊二進京來學廚藝了,相信他倆在一起呆上一段日子,上官沫一定會有所長進,我相信他能行……”皇甫羽晴莞爾一笑,似乎並未聽出男人的言外之音。
南宮龍澤皺了皺眉頭,怎麼感覺一向聰慧的她如今像少了根筋似的,不得不出言點撥,嗓音壓得更低了:“本王要收他入麾下被拒絕,如今他卻是心苦情願的要在你手裡做事兒,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蹊巧麼?”
“王爺的意思是……歸依王爺麾下才是正確的選擇,在臣妾這兒便是無所作爲了?”皇甫羽晴溫婉的嗓音頓時冷了下來,白了男人一眼,沒好氣的反問道。
不用看也知道女人這會兒是生氣了,南宮龍澤眸光微怔,再反應過來凝對上女人清澈的冷目,連聲道:“不不不,晴兒,本王也絕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男兒志在四方,像上官沫那樣的好身手,做生意着實是有些可惜了,所以……”
“所以……王爺說來說去,還是瞧不起臣妾做的生意……”皇甫羽晴冷白男人一眼,不冷不熱的語氣幫他把接下來的話補充了,清冷的小臉也顯得更加生氣。
“本王已經說過,絕沒有那個意思……”南宮龍澤也皺起了眉頭,女人這不是明擺着無理取鬧嗎?他只是擔心上官沫接近她是另有所圖,可是她卻偏偏執迷不悟,還爲了一個外人和他爭執不下,搞得臉紅脖子粗。
兩人對視,毫不相讓,四道目光在寂靜的空氣裡交織,良久,南宮龍澤皺了皺眉,凝盯着女人清澈的水眸,淡然出聲:“那你說……要怎樣才相信本王的話絕沒有那個意思?”
“那倒也容易,只要王爺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臣妾就行……”皇甫羽晴臉上立馬露出一記妖孽般的如花笑容,看見男人深邃眸底閃過的無奈神色,眸底的神采更顯光亮。
“既然你執意要做生意,本王除了在背後默默支持以外,還能有其它選擇嗎?”南宮龍澤面無表情的冷聲應道,雖然聲音冰冷漠然,可是卻不難讓人感受到語氣已經柔軟下來,顯然他此刻是已經讓步了。
皇甫羽晴輕笑着應道:“那臣妾就當王爺是應下來了,日後若是有用得着王爺的地方,王爺別推三阻四便成……”
“那現在咱們可以回府了嗎?”男人依然冷沉的聲音再度柔軟了幾分,同時細膩的將女人身上的披風幫她整理收緊了些,雖然已經已經入春了,可是夜裡的風還是透着絲絲涼意,稍不注意就會染上風寒。
“可是布離還在……”皇甫羽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男人打斷了——
“本王已經讓風靈和嵇祿帶他先回府了。”
“那咱們也回去吧。”皇甫羽晴笑着起身,親熱的挽上男人的胳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聲音壓得低低地:“王爺,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到底放在心上沒?”
“哪件事兒?”男人在女人撒嬌發嗲下面色也漸緩柔和下來,側眸凝她一眼,順勢將她攬入懷中,淡淡反問道,兩人一道出了廂房的門朝外走去。
“不就是風靈和嵇祿的事兒嗎?你說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真有意思?”皇甫羽晴的語氣透着淡淡揣摩,感情的事情她還真不怎麼在行,雖然能夠看出一絲絲貓膩,可是當事人不承認,她也拿人家沒有辦法。
“這事兒你讓本王怎麼看得出?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給他們指婚,若是郎有情妹有意,這事兒便就成了。”男人幾乎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針見血的點破了皇甫羽晴。
“澤,你真是太聰明瞭,這一招實在是高明!就這麼辦了……”皇甫羽晴眸底迸射出一道精光,男人的法子雖然直白,可是如若遇上像嵇祿那樣的木頭和風靈那樣的人精,也唯有這個方法是可行的了。
見她如此興奮,男人着實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真搞不懂這女人腦子裡天天在想什麼,淡吃蘿蔔閒操心,事兒是一樁接連着一樁,骨子裡透出的就是不安份因子。
靜寂的夜空裡,女人的嬌笑聲,男人的低語在夜風中輕漾迴盪,糅着甜味,交織在了一起,由着清冷的夜風吹散至空氣的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