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冥四近似於逼問的口氣,夏莫然這段時間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憤怒突然噴薄而出,他爲他主子叫屈,她還委屈呢!
只不過越是憤怒,面色越是清冷,只聽她冷笑一聲,狀似譏嘲地對冥四道:“我本名叫夏天,從此以後跟你們王爺沒有任何關係!剛纔那人才是我要嫁的!我未來的夫君!你爲三藏做的,我十分感激,謝銀日後會送到七王府的!現在你可以回去跟你們王爺交差了!”
她穿越一回,本以爲是命運的安排,是爲了讓她遇見那個無雙的男人,爲他生兒育女,從此有個完整的家。
可沒想到最後卻是一場笑話!
難怪她自以爲情到濃時,宇文謹都不願意自己成爲他真正的女人,直到知道婉蓉沒死,她才明白,那個混蛋是在爲他心愛的大師姐守貞呢!
真正可笑,起先她有多欣喜於他近而立之年還沒有碰過女人,現在她就有多痛恨這男人的深情!
可惜這深情給的卻不是她!
如今一個是大權在握的攝政王,另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太后,讓他們這對狗男女至死纏綿成就一段曠世姻緣吧,恕她福薄命淺不再奉陪!
說完也不顧冥四吃驚到驚悚的眼神,大踏步先前走去。
冥四是真的被驚到了,九年,夏莫然喜歡主子整整九年,就算主子要把她嫁給太子,她都沒有放棄,怎麼現在說不沒關係就不關係了?還揚言要嫁給那個戴着面具的江湖人,那是什麼鬼?
他被困的兩個多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冥四心底的疑問越來越大,雖決定要儘快聯繫上燕回的暗樁,弄清真相,卻不肯輕易離去,那個劍客太會乘虛而入了,採用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戰術,想要騙四小姐,他怎麼能不替主子看着點?
而夏莫然像是存心挑釁他似的,回到丁家,發現那劍客就在門口等着自己,一言不發嘟起紅豔豔的嘴脣就往前湊。
劍客臉上戴着面具,自然吻不到他臉上,那吻便重重地落到了他的面具上,把他面具都撞歪了。
冥四心肝亂跳,大叫不好,這四小姐分明是來真的,心中不免想到她之前的話,難道王爺又改變主意,不娶四小姐了?可是主子對四小姐的情義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主子那般冷情冷心的人,若不是動了真情,怎會如此對四小姐?還把頂頂重要的冥衣衛供她差遣。
夏莫然猶不解恨似的,竟拉着劍客徑直往丁家後院左側客房而去,那架勢,分明是想生米煮成熟飯,好叫世人知道她是認真的。
冥四哪能讓她如此胡來?乾柴烈火的,男人的力氣又向來比女人大,一旦踏進房門,一切都晚了。
剛想舉步跟上去,劍客驀然回頭,冥四冷不丁便撞進了他的幽幽眸光中,森冷,陰寒,彷彿多看一眼就會被吸進去,墜落無間地獄,用不復生。
冥四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感覺,讓他莫名想起了主子,一個江湖人,怎也會有如此氣勢?
再回神時,夏莫然已拉着劍客走的沒影了,冥四跺了跺腳,急
忙追了上去。卻在左右院子路口被人攔住。
“冥四!”
丁家後院雖有主屋、左右兩房之分,但沒有陵城大戶人家那麼講究,中間只隔着一圈籬笆。
冥四聽到喊聲回頭,只見雅月正站在右側客房門口的籬笆旁,對着他露出苦澀的笑,清皎皎的月光照射在她略顯單薄的身上,讓人生出幾分蕭索、寂寥之感來。
且說夏莫然拉着劍客沒頭沒腦地往後院躥,到底還知道自己住的屋子旁邊住的是雅月,不能把劍客帶到她屋裡毀了雅月的清譽,於是直接衝進了劍客的屋子。
旁邊靜悄悄的,顯然白十九等人還沒有回來。
房門“嘭”地一聲關上了,把夏莫然急躁氣惱的心震的一驚,腦子也清明起來,不由得暗惱自己太過糊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是現代人不計較這些,身邊這男人可是正兒八百的古人,可別生了誤會纔好。
鬆開劍客的手,剛想開溜,冷不防男人抱住了她,就把她抵在生硬的木板門上,顯然是誤會了。
屋中沒有點燈黑黑的,門窗上也不知塗的什麼材質,外面的月光並不能透進屋來,看不見總使人生出脆弱彷徨之感來,再加上一具男性軀體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擠在她雙腿之間,溫熱的充滿陽剛之氣,又生出幾分曖昧的感覺來。
夏莫然的臉在黑暗中紅燙的快熟透了,本想打個馬虎眼糊弄過去,現在顯然行不通了。
同時又有些淡淡的氣惱,不是說古人含蓄委婉的麼,這人怎麼一進屋就放肆起來?根本忘記了原是自己先勾的他。
“你先放開吧,我有話跟你說……”夏莫然道,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嬌軟的不可思議,哪像要拒絕的樣子?分明透着一股欲拒還迎的魅惑。
夏莫然羞憤欲死,她不愛眼前這個男人,爲何她的身體卻已呈臣服之勢,難不成她骨子裡也是個水性楊花的?
男人果然曲解了,放在她腰間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直到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再無一絲縫隙。
高挺的柔軟抵在堅硬的胸膛,夏莫然哀嚎一聲完了,她竟沒力氣反抗,難道這男人給她下了媚藥?唯有這藥會讓她中招。
分神間,有股灼熱的氣息越靠越近,她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身體某處似乎在狂熱地叫囂着,就像乾旱了三年之久急需雨水的滋潤。
最後碰上的卻是冰冰涼涼堅硬之物,是了,這男人成天戴着面具,怎方便行事?
被這涼意一激,夏莫然體內的燥熱瞬間退卻,人也恢復了清明,她對未來已有了打算,說嫁他之言不過是在跟宇文謹負氣。一段感情已讓她遍體鱗傷,怎可讓自己再次陷入這樣的困境?
夏莫然伸出手推了推他,話中已有了惱意:“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語未了,嬌弱的脣畔再次被襲,這次碰上的不再是冷冰冰的面具,而是男人實打實的嘴脣。
狂熱的,發泄似的,他竟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意思,拋卻面具就湊上來在她香甜的脣上磨蹭撕咬,讓她一陣生
疼。
而他的雙手也沒閒着,在她柔軟的腰腹間毫無章法地探索着,那架勢,分明要將她拆骨入腹!
“咚咚咚!”夏莫然的心臟跳得厲害,嘴巴卻因爲這陣激盪微微開啓,男人乘虛而入,在她嘴中天翻地覆地攪動着。
神智慢慢地又開始變得模糊……
外頭月如鉤,好似調皮地笑彎了嘴,周圍繁星點點,更顯出宇宙的浩瀚無垠來,殊不知某處自成一方天地,隔絕了人世間的一切繁雜,只餘如泣如媚的嬌喘,還有兩個靠在一起,同樣激盪的心。
就在夏莫然渾渾噩噩不知今朝是何夕時,恨不能把她嵌進骨子裡去的男人卻退開了她,剛剛吻過她的柔軟嘴脣貼上了她圓潤的耳垂,嘶啞卻性感地說道:“我在做什麼,不是娘子所希望的麼?”
娘子……那是宇文謹都沒吐出口的稱呼……
夏莫然耳朵一熱,男人吐氣如蘭,如羽毛輕輕拂過平靜的水面,引起圈圈漣漪,一直盪漾到了心裡。
院子裡,傳來殷蓮壓抑的哭笑聲,那是一個母親見到以爲死去的孩子的情難自禁,那她呢?這番與陌生人無兩樣的親密,又是爲哪般情?
胸口起伏不定,夏莫然突然害怕追究起來,重重地推開仍趴伏在身上的男人,竟奪門而逃。
外面的月光披灑進來,照亮了一室的清潤。
她知道那個男人步子未曾移動半分,也未曾戴上面具,她卻沒有回頭一看的勇氣。
男人的目光追隨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右側客房門口的籬笆處,薄脣緊抿着,清貴無雙的臉上卻沒有一親芳澤的喜悅。
這天夜裡的丁家註定是個不眠之夜,殷蓮抱着一雙兒女又哭又笑了一宿,丁家上下也跟着抹了一夜的眼淚,左右兩邊客院的燈更是徹夜亮着,直到雞鳴才消停了下去。年幼的殷誠反倒成爲第一個起牀的。
邵氏來敲了三次的門,夏莫然才恍恍惚惚地起了身,頂着熊貓眼去正堂用早膳,發現衆人都到齊了,連一向單獨用膳的劍客都來了。
想到昨晚的瘋狂,她臉上一陣火辣,心中不斷腹誹着劍客,明明帶着面具不好用膳,來湊什麼熱鬧!
“姐姐快來坐!”沒什麼眼色的赫連敏迎了上來,依着本能把夏莫然拉到劍客邊上坐下,認爲只要把兩人湊成堆,白十九就是她的。
衆人圍着一張桌子,人多,不免擠了些,坐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劍客,夏莫然又是一陣臉紅心跳,想要起身,但衆目睽睽之下,未免承認她心虛、臉皮薄,昨晚她從劍客房中奪門而出時,正好回來的殷蓮、白十九等人可都瞧見了的。
“餓壞了吧?快些吃吧!”殷蓮看着她笑眯眯地說道,見着了兒子,儘管一夜未睡,她仍舊精神奕奕的。
且自從進了燕回,殷蓮的嗜睡症好像改善了許多。
夏莫然頂着周遭揶揄的目光,硬着頭皮接過冥四端來的白粥,胡亂吃起來,根本就沒去思考爲何她已經明確表示和宇文謹一刀兩斷了,冥四和雅月還待她如女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