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沉默下去,房中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悶,目光在衆人臉上掃視一圈,楚寒箏纔開口:“從這裡到人魚部落的棲息地還有多遠?照我們如今的速度還要多久才能趕到?”
這一點容毓朗當然最有發言權,仔細估摸了片刻,他沉吟着說道:“如果一切順利,照我們如今的速度大概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當然如果中途我們果真與飛天軍團或者高靈諾的其他手下遭遇上,便無法計算了。”
楚寒箏愣了一下:“還要那麼久?看來這涅槃大陸果然大得很呢!”
既然如今看來一切都還十分順利,衆人也就各自回房養精蓄銳,等夜深之後繼續趕路。
服侍藍夜雲躺下,楚寒箏轉身就走,藍夜雲卻一把拉住了她:“你要去哪裡?”
楚寒箏回頭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內急,你以爲我要去哪裡?”
藍夜雲也忍不住失笑,接着放開了手:“那你快去吧,小心些。”
楚寒箏點頭答應,不過在關好房門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早已漸漸隱沒,輕輕抿了抿脣,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沈醉歡的房門外,按照事先約定的暗號敲了幾下。
沈醉歡倒是立刻便開了門,看到她的樣子不由驚奇地挑了挑眉:“半夜三更,你居然跑來找我?不怕藍夜雲看到誤會嗎?還是你對我早已如此情不自禁,完全不理會藍夜雲的感受……”
楚寒箏一把將他推到一旁,冷哼一聲進了房間:“關門,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正經一點。”
“我哪一點不正經?”沈醉歡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卻聽話地關好了房門,“我對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鑑,可是爲什麼每次我都是認真說說,你卻只隨便聽聽?”
你是認真說說纔有鬼。楚寒箏懶得理會他的胡言亂語,早已轉身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問道:“沈閣主,我只要你一句實話,你和雲的傷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沈醉歡脣角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正常:“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親眼看到了嗎?非常嚴重,嚴重到……”
“即便痊癒靈力也會受損?”楚寒箏淡淡地冷笑了一聲,“你以爲這樣的話我會相信?”
沈醉歡挑了挑眉,跟着滿臉無辜地攤了攤雙手:“事實就是如此,你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
楚寒箏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目光始終鎖定他那雙看起來毫無破綻的眼睛。不過很顯然,沈醉歡也不是省油的燈,居然絲毫不迴避她的目光,甚至還邪邪地一笑:“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哦,否則我會認爲你是對我有企圖,那麼我就……”
楚寒箏冷笑:“就怎麼樣?寧死不從?”
“怎麼會呢?”沈醉歡晃了晃腦袋,一雙眼眸突然變得含情脈脈,“你是凰後後裔,又身負九星靈力,人家力不能拒,只好失身給你,從此你我雙宿雙棲,只羨鴛鴦不羨仙,成就一段千古佳話……”
“趕
緊的給我閉嘴!”楚寒箏一陣惡寒,恨不得抓起桌上的抹布塞到他的嘴裡去,“什麼力不能拒失身給我,我看你是不遺餘力噁心我!”
沈醉歡立刻誇張地手捂心口,一副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樣子:“你你……你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人家對你是一片真心,甚至連最寶貴的身子都要給你了……”
呼!楚寒箏毫不客氣地一掌攻了過去,忍不住咬牙:“你再噁心我,我撕了你的嘴!”
“哈哈!”沈醉歡終於忍不住得意地仰天大笑,順便斜身飄退三尺躲過了這一掌,嘴上還不忘再討點便宜,“你怎麼如此狠心?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咱們這剛剛還身在溫柔,鄉你竟然下得去手,我好傷心……”
正得意洋洋地說着,他卻突然臉色一變,身形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楚寒箏根本不曾提防,拍出去的一掌也有些收勢不及,居然砰的一聲正中他的胸膛!
雖然是玩鬧,這一掌她並未使出多少力氣,卻始終是帶了靈力的,沈醉歡又全無抵抗之意,居然通通通地接連後退好幾步,跟着嗵的一聲,後背已經撞在了牆上,不等楚寒箏反應過來,他便猛一張口,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沈閣主!”楚寒箏大驚失色,立刻飛身上前扶住了他,急得連連跺腳,“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醉歡手捂心口急促地喘息了幾下,跟着笑得依然邪魅:“廢話,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否則就憑你這拍蚊子一般的力道,哪能把我打的吐血?我這是樂極生悲,舊傷復發了好不好?”
楚寒箏心中一寬:怪不得,憑她方纔那一掌,說是拍蚊子雖然有點誇張,但憑沈醉歡的本事,莫說是一掌,就算是十掌八掌拍在他身上,也根本毫髮無傷,哪能到了狂噴鮮血的程度。
不過話雖如此,他到底是被自己逼的纔會舊傷復發,楚寒箏立刻拖着他往牀前走:“快,我幫你運功療傷。”
“不用!”沈醉歡居然用力甩脫了她,眼底深處也掠過一抹含義不明的光芒,“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若是被藍夜雲看到你我夜深人靜共處一室,還如此摟摟抱抱,我是無所謂,就怕你的日子會不好過。或者那正是你希望的結果,那我可以成全你。”
儘管他很快便恢復了方纔那副邪魅不羈的樣子,楚寒箏卻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他方纔甩脫自己的動作是有些太急了,急的彷彿是在掩飾什麼,不由目光一閃:“沈閣主這是瞧不起我嗎?是不是覺得我還沒有資格幫你療傷?”
“哇喲喲,我……臣哪兒敢呢!”沈醉歡誇張地挑了挑眉,“您老可是未來的凰後,是咱們的王,臣不過是您的區區手下,哪敢讓您迂尊降貴,給臣療傷呢?您還是快回去吧,不然臣可要喊人了。”
越發肯定其中必定有什麼貓膩,楚寒箏的眼眸不由微微冷了下來:“你若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力不能拒,失身於我。”
很顯然,她這句話絕
對不是開玩笑的,所以沈醉歡不由愣了一下,腳底下更是不自覺地往後一縮:“你……”
一個字剛剛出口,便見人影一閃,等他再回過神來,楚寒箏居然已經逼到了他的面前,整個身子都依偎到了他的懷中,甚至還擡起雙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跟着微微一笑吐氣如蘭:“說不說?”
“你……”沈醉歡簡直傻了眼,雖然平日裝得那麼邪魅風流,此刻卻早已渾身僵直,拼命將身體往後縮着。可惜他後面已是牆壁,根本退無可退,只好扭開頭大叫起來,“放手放手!再不放手,我真的喊了!救命啊!”
楚寒箏笑得越發得意:“平常看你嘴皮子挺利索,原來也是個光說不練的。不用喊了,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我看你還是考慮一下說實話吧!”
說完在心裡狠狠鄙視自己一把:能不能有點新鮮的說辭?這也太惡俗了吧!
不過只是惡俗倒也罷了,卻沒想到話音剛落,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玉凝眸已經旋風一般衝了進來:“誰敢對閣主無禮……呃……啊?你們……”
罷了,看來今日是無法逼供了,楚寒箏有些泄氣,卻仍有些不甘心:“說不說?”
說個鬼,看到玉凝眸,沈醉歡這才驚喜萬分,連連大叫:“救命救命!凝眸,快救我!她要霸王硬上弓啊,快救我!”
玉凝眸那張臉可謂赤橙黃綠青藍紫,煞是好看:“啊……你們……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吧?”
楚寒箏忍不住失笑,隨即放開了手:“是,打擾我們了,不過是打擾我嚴刑逼供了,我正在問沈閣主一件事,他卻不肯說,我想試試美人計有沒有效。沒辦法,只好等下次有機會了,回見。”
說着她一轉頭揚長而去。目送她離開,玉凝眸才抱起胳膊涼涼地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某人:“軟玉溫香抱滿懷,爽了吧?”
“這話你應該去問她!”沈醉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也看到了,方纔分明是她把我抱個滿懷,我可一根指頭都沒有碰她,哎呀呀!不過你這樣一說我纔想起來,真是虧大了,剛纔真應該好好抱一下的,多難得的機會啊!”
玉凝眸冷笑:“難得你怎麼不好好把握,鬼叫個什麼?還說什麼救命?”
沈醉歡嘆口氣,滿臉遺憾:“這不才說嗎?我方纔一定是驚喜過了頭,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不行不行,下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不過怎麼我一叫你就竄過來了?該不會是閒着沒事,一直在聽我的牆根吧?”
“你才閒着沒事,你這沒良心的混蛋!”玉凝眸火了,居然破口大罵了起來,“若不是擔心你的傷勢,我至於隨時支楞着耳朵聽着你這邊的動靜嗎?早晚把我氣死,了你就消停了。既然你這麼不解恨,那我去死行了吧!”
說完她氣呼呼地轉身就要走,卻突然感到手腕一緊,整個身體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中,耳邊更是響起了沈醉歡低低的帶着磁性的聲音:“真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