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到楚寒笙上臺時高靈諾眼中那明顯的殺意,楚寒箏連茶都顧不得喝了,起身就奔了出去:“不必跟來,我有重要的事情!”
夏薇腳步一頓,跟着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個嘴硬心軟的,嘴上說什麼都不管,心裡還是放不下。不過就憑二小姐的脾氣,你肯定是自討沒趣去的……”
楚寒箏何嘗不知道如果直接去找楚寒笙下場肯定是自討沒趣,所以她要找的人是楚玉祁。兩下里一見面,她顧不得寒暄,直入主題:“爹,聽說太子要請二妹入宮賞花?”
楚玉祁點了點頭是有那麼回事,楚寒笙興奮的不得了,此刻正在梳妝打扮呢!
“可我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楚寒箏越發眉頭緊皺,“你說太子會不會有其他目的?”
“這……”楚玉祁本能地有些遲疑起來,“說實話我也一直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寒箏,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在沒有任何證據之前,楚寒箏也不敢亂說,只得模棱兩可:“那倒沒有,不過我覺得小心一些總是好的。這是我剛剛煉成的丹藥,讓二妹帶在身邊,便可百毒不侵。”
楚玉祁雖然將丹藥接在了手中,卻本能地吃了一驚:“什麼,你是說太子殿下會……”
“那倒不是。”楚寒箏立刻搖了搖頭,“昨天的靈器大賽上你也看到了,想要成爲太子妃的人也不知有多少,當皇上宣佈二妹奪魁時,他們更是妒忌得要死,萬一有人趁此機會對二妹不利……”
楚玉祁立刻點頭:“這倒是,不過你爲何不親手交給她?好讓她明白你是真心爲她好的。”
楚寒箏忍不住苦笑:“還是算了吧,你也知道二妹一直對我誤會頗深,我若把這丹藥給她,她一定會罵我不安好心,故意詛咒她,或者意圖挑撥她與太子殿下的關係之類,所以只好辛苦爹走這一趟了。還有,千萬不要說是這丹藥是我的。”
楚玉祁嘆了口氣:“真是委屈你了,不過不要灰心,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看着他轉身而去,楚寒箏不怎麼抱希望地搖了搖頭:我看玄。我跟他們的八字不合,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和睦相處的時候了。
之所以要將這顆丹藥送給楚寒笙,倒不是楚寒箏已經認定高元昊一定會給她下毒,只不過有楚寒笛的事情在前,她總有一種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感覺,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何況以目前的情形,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總不能攔着楚寒笙不讓她入宮吧?那楚寒笙還不得一掌劈死她。
也知道事關重大,楚玉祁半點不敢耽擱,立刻將丹藥送到了楚寒笙的房間。此時的楚寒笙已經梳妝完畢,正在對鏡子照,確定這身裝束既不顯得刻意繁複,又不會過分寒酸,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入宮。
不過剛剛拉開房門,便看到楚玉祁正擡着手準備敲門,便微施一禮:“爹,你找我?”
楚玉祁答應一聲,直接將那顆丹藥遞到了她的面前:“這個你帶着。”
楚寒笙奇怪地皺眉:“這是什麼?”
“丹藥。”楚玉祁神情凝重,“將它帶在身邊,可保百毒不侵。”
楚寒笙立刻不滿地哼了一聲:“爹,你亂說什麼?什麼百毒不侵,是太子殿下請我去賞花……”
“我知道。”楚玉祁皺了皺眉,“我說的不是太子殿下,你也知道人心險惡,又有那麼多人妒忌你成了太子妃,我是怕萬一有人趁此機會對你不利,防範一些總是好的。”
儘管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楚寒笙卻依然搖頭:“沒有那個必要,我想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動什麼貓膩。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見她如此不聽勸告,楚玉祁又氣又急,上前一步攔住了她:“寒笙,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到時候真的吃了虧,可就後悔莫及了!聽話,把這個丹藥帶上。”
“爹,你這不是詛咒我嗎?”楚寒笙也生氣了,早已沉下了臉,不滿地說着,“太子殿下好好地請我入宮賞花,這原本是一件極爲雅緻的事,你偏偏在這裡毒啊毒的說個不停,是不是成心要破壞我跟太子殿下的好事啊?難道你真的認爲是我搶了大姐的太子妃之位,所以……”
正說得起勁,卻看到楚玉祁突然沉下了一張臉,她不由一哆嗦,後面的話本能地縮了回去。
冷冷的看着她,楚玉祁失望之餘更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怪不得寒箏不肯親自來給你送丹藥,原來你真的如此不識好歹……”
糟了,寒箏不是說過千萬不要把這一點說出來嗎?
楚玉祁還未來得及後悔,便見楚寒笙猛然瞪大了眼睛:“什麼?你說這丹藥是大姐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她!她害死了三妹還嫌不夠,現在又要來害我!我是不會讓她得逞的,我跟太子殿下一定會百年好合,白子千孫!我不但要做太子妃,將來還要成爲皇后,太后,我要永遠壓在她的頭上,讓她擡不起頭來,一輩子只能匍匐在我的腳下,哼!”
扔下幾句狠話,她繞過楚玉祁快步而去,只留下一個恨意滿滿的背影。
來不及阻攔,楚玉祁懊惱得連連跺腳:“這可怎麼辦,事情居然被我辦砸了!現在只好希望上天保佑,她真的不會出事……”
帶着滿腔的怒恨一路進了宮,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御花園,楚寒笙依然餘怒未消,心中狠狠地咒罵着:楚寒箏,你這個可惡的賤人!居然敢詛咒我!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讓你看到我纔是天命所歸的太子妃!
看到端坐在涼亭內的高元昊,楚寒笙已忍不住心跳加速,不得不盡力剋制着自己上前見禮:“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高元昊今日換了一身淡金色的便裝,倒是越發顯得貴氣十足,比平常更英俊了幾分。看到楚寒笙,他微微一笑:“不必客氣,坐吧!”
楚寒笙稱謝,小心地落座,高
元昊已經揮手命侍女退了下去。接着拿起茶壺替兩人倒了杯茶,語氣雖不多麼親熱,卻十分溫和:“此處沒有別人,不必如此拘謹,本宮就是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楚寒笙忙點了點頭:“是,太子殿下請吩咐。”
高元昊看她一眼,突然淡淡地笑了笑:“本宮……好吧,我,我方纔已經說過了,就是想跟你隨便聊聊,說什麼吩咐不吩咐?來,先喝杯茶,這是朝廷貢品,味道很不錯。”
聽到他居然爲了自己刻意把自稱都改了,楚寒笙頓時感激萬分,自認爲與高元昊之間的距離彷彿一下子縮短了許多,便深吸一口氣,稍稍放鬆了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滿臉讚歎:“果然奇香無比,好茶。”
高元昊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陰沉,面上卻笑的依然溫和:“原來你也是品茶的行家。”
“臣女不敢。”楚寒笙立刻搖頭,“不過略有研究,哪裡敢與太子殿下相比。”
高元昊笑笑,臉上突然有一抹淡淡的憂愁瀰漫開來:“昨日靈器大賽你拔得頭籌,父皇遵守諾言,成全了你的心願。正是因爲父皇有言在先,我也不曾表示反對,但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頓,楚寒笙立刻萬分緊張,難道他要反悔?萬萬丟不起這個人,她立刻神情急切:“殿下……”
“別慌,聽我把話說完。”高元昊一擡手阻止了她,聲音依然溫和,“我這樣說,並不是告訴你我現在要反對,而是你也知道之前我和寒笛情投意合,彼此傾心,我原本以爲她會是我未來的太子妃……”
一時摸不準他的用意,楚寒笙沉住了氣微微點頭:“是,臣女知道。若是寒笛還在,臣女原也不敢癡心妄想。”
“別這麼說,是我從未有過癡心妄想,能得到你的垂青。”高元昊搖了搖頭,跟着嘆了口氣,“所以我想告訴你,儘管父皇成全了你的心願,但是短時間之內,我的心裡恐怕還會有寒笛的存在,就算必須忘了她,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我想問問你,你願意等我嗎?如果你願意,我會讓自己儘快把寒笛忘掉,好全心全意地對你。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也可以稟明父皇,取消這門婚事,你也好去找真正值得你託付一生的人。我把這個主動權交給你。”
倒是想不到高元昊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愕然之餘楚寒笙反而覺得越發欽佩。如果高元昊立刻對她柔情款款,許下什麼生死誓言,她反而不會相信,真的要懷疑其中有什麼隱情了。但是如此一來,豈不正好說明太子是很用心地在對待這門婚事嗎?
否則如果他另有所圖,必定會千方百計地最快的速度得到她,哪裡會說出願意放手之類的話?
想到此,楚寒笙不由微微一笑:“太子殿下重情重義,臣女萬分佩服。所以臣女想不出這天下還有誰比太子殿下更值得託付終身,當然,如果殿下覺得臣女根本不夠資格做太子妃,臣女也不敢厚着臉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