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楚楚才躺下牀不久,就聽到細小地腳步聲向着她的屋子而來,她輕蹙了下眉頭,早知道事情這麼多,之前就該讓祁星祁連二人留着看夜的,這下麻煩了。
她懊惱地捋了捋自己的髮絲,翻轉了下自己的身子。
腳步聲越發近,可在還未到她門口之時就停下了,確切的說沒了腳步聲,外頭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初春的夜風在吹拂着新生的嫩草綠葉。
她蹙了下眉頭,來得看樣子還算是個高手,這斂息屏氣的水平倒是挺高的嘛!
當然,她這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只是警告自己接下來要小心行事了。
未過多久,她感覺到一絲光亮從窗戶射了進來,她扯起嘴角微微一笑。
凌楚楚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一臉迷茫地從牀上坐起身子,向着桌子走去,伸手倒了一杯水,正欲喝的時候,就看到黑衣人從窗戶外竄了進來,在見到她站着的時候,雙眸中顯然閃過詫異。
而她好沒有看到他一般,顧自喝着水,黑衣人拔出手中的劍向她刺去,而她正好轉過身,躲過了一劍。
“啊。有刺客!” 她彷彿如同剛被驚醒的人一般,惶恐地大叫着,手中的茶杯向着黑衣人扔去,同時抓起茶壺往他那兒丟去。
她的尖叫聲,清脆的陶瓷碎裂聲,瞬間將隔壁的淺煙二人以及祁連兄弟二人驚醒。
“抓刺客啊!”
扎眼之間,她的屋子裡瞬間多了兩個人,祁星兄弟二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曾褪去,齊齊地向着黑衣人攻去,那黑衣人見勢不妙,並未戀戰,急急地撤去。
凌楚楚見着他們要走,急急地叫道,聲音裡帶着哽咽:“別追了。我要見王爺,帶我去見王爺。” 好似沒有從害怕之中回過神來,不停地嚷着求見王爺。
祁星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無奈之下,只有帶着她向着端燁修的寢房而去。
他的寢房,燈火依舊亮着,燭火輕輕地跳動着,人影晃動。
她還是能夠認出寢房中兩個人影是誰,凌千霜與他,不是說他的寢房不讓人進嗎?原來規矩這東西的確會變化,因人而異。
這……
祁星兄弟二人也犯難了,若是這般冒昧的上去叩門……
“小主,我們還是回去吧。你放心,晚上我們兄弟二人定是會保你安全。”
凌楚楚固執地搖頭,索性在他的寢房外坐了下來,此刻的她只穿了一身睡衣而已,潔白的一身貼身睡衣在月夜下格外的顯眼,卻也格外的冷。
“小主……”祁星二人再次低低地喚了一
聲,他們兩個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孽,所以這輩子伺候的主子都是倔脾氣的人,“你這樣會染上風寒!回去吧!”
“不要!”凌楚楚幾乎是撒嬌性地撇頭拒絕,等着她自己回味過來,都覺得有些難以相信,她是真得入戲了嗎?
無奈之下,祁連讓祁星看着他,自己返身去一悅苑替這個主子拿取衣裳。
她是入戲太深了,所以走不出來,自己一個人演着戲嗎?
她蹲坐在臺階上,抱着自己的雙腿,在思索中漸漸地睡去,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衣裳,因爲在那一剎那,她感覺冷風不再侵襲她了。
祁星兄弟二人抱劍立於她的兩側,時不時地回頭瞧一下端燁修的寢房,屋中的燭火熄滅,瞬間外頭也陷入了暗夜之中,只留有浩瀚的天空中忽明忽暗的弦月投射下來的光芒,照了他們一夜。
天空微亮,端燁修的屋門被推開,看到門口的情形眼眸中閃過詫異,她怎麼坐在這兒?
“王爺!”祁星二人回過身恭敬地行了個禮。
端燁修眯着眸子詢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祁連小聲地將昨夜的事情一一不漏地說了一遍。
聽完,端燁修蹙了下眉頭,她這是在外頭坐了一夜嗎?猛地又記起昨夜熄火之前,他便是聽到屋外有說話的動靜,隱隱約約地感覺像是她的聲音,而霜兒卻是說他聽錯了,是那晚睡的婢女,故而他才未出現。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她爲何這麼做?是將計就計?若是如此,她又何必讓自己受一夜的苦?
睡夢中的凌楚楚被身後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吵醒,幽幽地轉過頭,一臉的迷茫,滿眼的惺忪:“ 王爺?” 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是蹲坐在他的屋門口。
“你醒了?”端燁修語氣柔和地問道,“回屋子裡去歇息吧。”
“哦!”凌楚楚打了一個哈欠,欲站起身子,可是這坐了一夜,雙腿已然麻了,沒站穩,身子不自覺地往後跌去。
幸得端燁修動作迅速,將她抱了個滿懷。
四目相對,情與意,是淺是濃,是真是假?
“王爺!”她嬌聲道,“昨晚有刺客。”
端燁修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刺客的事兒我會給你交代。”
“嗯。”她乖巧地點了點頭,往他的懷中鑽了鑽,任由他抱着向着一悅苑而去。其實,她真得貪戀他的懷抱,只是這一身衣裳上有着另外女子的胭脂味。
端燁修低低問道:“你,坐了一夜?”
“是呢!” 她仰望着他的容顏,棱角分明的容
顏冷峻萬分,“魏王,是不是覺得很驚奇?”
“的確驚奇的很。”端燁修毫不否定,“着實讓我詫異萬分,以你的功夫竟然會怕一個區區的刺客。”
凌楚楚淺淺一笑:“這還不是想着陪人玩玩,有人不停地安排着這麼出彩的戲,我要是不好好的奉陪,豈不是太過浪費了。”
端燁修低下頭望了眼懷中的女子,流光四溢,明媚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即便是算計,她都是一副天真無暇的模樣,這般的樣子,可是欺騙了多少個人?
“那你爲什麼不敲門?”
不提還好,一提她的眸色頓時暗了下來,清晰可見的憂傷毫不意外地落入了他的眼中。原來她真的只是在僞裝,她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但一會兒工夫,雙眸中的憂傷消失不見,只剩下微笑,會笑的眼睛。
她嬌媚地說道:“我若是昨夜敲了門,豈不是破壞了王爺你的雅緻呢?”愛笑的眼睛染上一層俏皮,“而且王妃可是更加不待見我了。”
“你是不是知道……”
他微仰着頭,讓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所以她無法判斷出他想要表達的是什麼,不由反問道:“知道什麼?”
“沒什麼!”他終究還是不想在這個時候捅破,拖一日是一日。
他不願說,她也不會逼着他說,她們兩人並沒有那麼好的關係,需要任何事都要言明。
只是——
“王爺,你答應我的事兒,希望不要反悔。”凌楚楚再次重申道,她並不愛正妃那個位置,只是當初喜堂上的恥辱,她從未忘卻,女人家最美麗的日子,這般被人玩弄。
他頓了頓,片刻才道:“好!”
他的猶豫,讓她的心又是一痛,在跟着他回來,她還是存在一點奢望,或許可以,或許有那麼一點點,他會考慮下她的感受。
可是,他只不過是在人前表現得溫柔一點罷了。
“那麼,我等着。”
等,她還是隻有等。
從一開始,她似乎就定格在了等字上。
行與止,都該是主動,從來不曾矛盾。
而於她來說,行與止,都在被動中,都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繫着,就算是回到最初的過往之中,她所謂的主動,也不過是他拋來橄欖枝,她纔有所作爲,而緣於這些的源頭便是……
“王爺,我愛你!”她鬼使神差的道了一句,出口之時,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端燁修的身子一滯,低下頭望向懷中的女子,見她偏着頭盯着他的胸口,通紅的側臉染着羞澀,深邃的眸中閃了閃,嘴角微微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