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鳳儀走神的時候一根針從安鳳儀的面前掠過,穿過她的蓋頭把蓋頭帶下來釘在了花轎上,安鳳儀看着泛着冷光的銀針,驚恐的撩開轎簾,往外一看,卻看到雲城正站在人羣之中朝她笑着,張口說了幾個字後就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按照她的口型安鳳儀還是猜了出來,他說了“很好看。”他並不喜歡與人親近,卻爲了看她戴這首飾就來到這擁擠的人羣,不過……安鳳儀拔下釘着蓋頭的銀針,把蓋頭從新蓋在頭上心裡很是鬱悶。
就算是爲了看她戴這首飾,也不能這樣,剛剛一切都來的太快,她還以爲是有人要刺殺她,差點魂都被嚇飛了,好在是有驚無險。出於雲城的前例,安鳳儀生怕會有人真的刺殺她,儘量坐的離窗口遠一些。生怕下一次飛過來的不是銀針而是大刀什麼的。
一路的提心吊膽,好不容易纔到了蘇王府,擡轎的人把轎子傾斜下來,蘇倉擎也在門口張望了許久,終於見到了那冗長的迎親隊伍,提着的心這才鬆了下來,等了半個月,他總算是等到他了。到府門口的時候喜娘扯了扯嗓子道:“請新郎踢轎門。”
蘇倉擎毫不客氣的提了轎簾一腳,然後直接把安鳳儀拉了出來,喜娘見蘇倉擎這麼突兀,趕緊拿來結着大紅花的紅綾兩頭遞到他們兩個人的手裡。蘇倉擎對這些禮俗並不是很瞭解,但是卻也照辦了,不爲別的,只是爲了給安鳳儀一個幸福的婚禮。
兩個人在來賓的注視下慢慢的步入紅地毯,走向正廳,而蘇夜擎早已經在主位上坐着。蘇倉擎的爹孃都不在這,也就只有他這麼一位親人,雖然不想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但是迫於無奈還是過來充當他們的“高堂”了。
平時他但是也沒有多注意,如今這蘇倉擎和安鳳儀身穿婚服站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相配,蘇夜擎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這讓他很是尷尬。蘇長宣在一旁看着他們二人心裡也釋然了很多。
母妃總是跟他說愛一個人不能夠把他緊緊的束縛在身邊,所以他想了這麼些天也想開了,既然她已經找到了喜歡的人,那個人也愛她,他也就沒有什麼好放不下的,所以這些也並沒有什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經過三拜九叩後禮終於是成了,安鳳儀在心裡舒了一口氣,這個髮髻雖說很好看,但是也重的很,這可不是說笑,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中,重的着實讓人揪心啊。她就生怕髮髻不穩,一跪下來就鬆開了。
進了洞房後宮女們都退了下去,因爲這一夜是她和蘇倉擎的洞房之夜,所以並沒有人留在房間裡,本來耳邊不停迴旋的吵鬧聲突然平靜了下來還真是有點不習慣。爲了便於照顧,新房之中只留下了忍冬照顧。“忍冬,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嗎?”
“回王妃,房間裡只有我和你二人了,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這突然從安府六小姐變成了王妃還真是有點不習慣,不過以後還有很多人會這麼叫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過既然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她也就不客氣了,安鳳儀扯下蓋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忍冬根本沒有來得及阻止,只是驚恐的尖叫道:“天吶,王妃,你怎麼可以把蓋頭扯下來,這可是要王爺來捷的,趁着這裡沒有人你快蓋回去。”
忍冬的反應彷彿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驚恐的看着安鳳儀手裡的蓋頭,但是好不容易趁着沒人把蓋頭捷了下來,她怎麼會再蓋回去。“反正這裡快沒人,你快把頭上的頭飾摘下來,沉死了真是的。”
忍冬不但沒有幫她摘下來,反而是連連搖頭,安鳳儀白了忍冬一眼,就要自己摘下來,這可差點沒嚇死忍冬,也只好乖乖的走到她的身邊幫她把頭釵摘下來後把頭髮梳好。“小姐你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也換下來。”反正頭飾都摘了,倒不如把衣服也換下來算了,但是這句話忍冬並沒有說出來。
安鳳儀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麼穿着確實是有點麻煩,但是她初來乍到,這裡怎麼可能會有她的衣服。但是穿蘇倉擎的也一樣,安鳳儀走到衣櫃的旁邊打開,衣櫃分爲兩層,一層放着蘇倉擎的衣服。
但是另一層卻放着女子的衣服,安鳳儀一愣,沒想到蘇倉擎衣櫃裡的衣服,心裡突然冒出了一股無名火,他們的新房裡面竟然會有女人的衣服,真是豈有此理。安鳳儀把衣服拿出來一件,仔細一看這些衣服都很新,應該是剛做不久的,而且每一件都很淡雅是她喜歡的那種風格。
雖然心裡不太願意相信,安鳳儀還是拿出了一件淡粉色的百褶裙穿在身上,尺寸竟然不大不小剛剛好。“王妃這些衣服都很合適你啊,王妃你說會不會是王爺特地爲您做的。”
這一切都還是不清楚,安鳳儀也不敢下定論,如果這些衣服真的是爲她做的,那麼她真的會很開心。一想到這衣服是特地爲她做的,心情也開朗了很多。安鳳儀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紅蘋果,拿起來坐在一邊納悶的吃了起來。
安鳳儀這才咬了一口,忍冬就在一旁尖叫了起來。“王妃,您這是做什麼,這蘋果可是不能吃的啊。”忍冬平時也算是沉穩,今天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一驚一乍的,安鳳儀斜了忍冬一眼,忍冬這才閉了嘴,不敢再吱聲。
吃完蘋果後安鳳儀還不覺得飽,於是就盯上了桌子上所擺放的糕點,忍冬本來又打算阻止,但是想了想以安鳳儀的性格是雷也劈不動,也只好泄氣的看着安鳳儀吃。吃飽喝足後這纔是中午的時間,蘇倉擎怕是還在正廳敬酒,不到榜樣是不會回來的,這喝上一天不管什麼身體都會被搞壞的。
因爲凌晨的時候就被拉起來折騰,實在是困的很,也就不管了。“忍冬,你先出去吧,讓我先睡一會,王爺來了你再叫我就是了。”忍冬是看着她早早就起牀了,別說是安鳳儀,就連她也是困的很。
但是身爲奴婢,早起晚睡是常有的事情,雖然困,但是也早已習慣了,所以也並不覺得什麼,待忍冬出去後,安鳳儀才走到牀榻邊脫下鞋履,躺在了軟綿綿的牀榻上。這牀榻如此軟,怕是墊了兩三層的墊子,睡着倒也舒服。安鳳儀把被子一掀,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還沒有等到忍冬來叫,安鳳儀就自己醒來,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額頭才精神了些,看了一下窗外,太陽纔剛剛下山,明明覺得睡了很久,可是爲什麼會覺得睡了好幾年一樣。剛剛到這新房的時候倒也沒注意,現在細細看來新房裡的東西每一樣都是大紅色的。
牀榻,牀簾,地面的毯子,桌布,除此之外還有紅色的紅綢掛滿了整個房間,還到處貼滿了紅色的喜字,明明是平時並不喜歡的紅色,在今天看來卻散發着一種魅惑力。這就是成親時的心情嗎,心裡竟不自覺的衍生出一股甜蜜。
安鳳儀看着臺桌上燒的正旺的喜燭,跳躍的火光照印在她的臉上。“這身衣服本是爲你做的,也沒有問你的尺寸,只是看着就估摸出來了,沒想到你穿在身上倒是剛好合適,這倒是讓我寬心。”
正當安鳳儀看的出神,蘇倉擎這時也推門走了進來,看安鳳儀身上穿着特地爲她做的衣裙很是好看,就覺得自己這些天爲了這些衣服日夜點燈琢磨也是值得的。“王爺你什麼時候進來了,也不跟妾身說一聲,倒是顯得妾身失禮了。”
說完這句話安鳳儀都有點想抽自己,她素來討厭這些繁瑣的話,生硬死板,實在是不喜歡,這一緊張就這麼說了。“我們是夫妻,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若是在人前也就算了,私底下你還是叫我倉擎吧。那樣聽着貼切一些。”
“那也好,反正我也不太喜歡這樣拗口的說話。”對於安鳳儀自己把蓋頭和婚服自己換下來的事情蘇倉擎並沒有說什麼,就像是沒看見一樣,蘇倉擎環視了一下房間後,最後把視線放在了桌子上的酒杯上。
蘇倉擎走過去拿起兩杯酒走到安鳳儀的面前,遞了一杯給她。“來,時間也不早了,這一天你怕是也累了,喝下這交杯酒我們就睡下吧。”在聽到我們就睡下吧這句話時安鳳儀想歪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訕笑兩聲,接過銀酒杯,和蘇倉擎扣手毫不猶豫的把裡面的酒水一飲而盡。
在現世她的酒量也算是不錯的,但是安鳳儀完全沒有想過如果這身體從來沒有喝過酒,才喝下沒多久臉上就泛起了紅暈,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安鳳儀的心裡是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這身體的酒量還真是差的可以。蘇倉擎並沒有發現安鳳儀的不適,拿酒杯放好後安鳳儀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可把蘇倉擎嚇得不輕,趕緊跑了過去扶起安鳳儀,還以爲她是哪裡不舒服,在看到她陀紅的臉頰感覺到她紊亂的呼吸時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喝醉了。這小女人的酒量怎麼差到這種地步,看來今天這洞房花燭夜是不成了,還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