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鳳儀以爲按史驚鴻護犢子,疼她的性子,說什麼也不會答應。沒想到她竟如此爽快,還一副非常支持的態度,倒是讓安鳳儀稍稍有些詫異。
不過一想到能培育出原主孃親那樣敢愛敢恨的女子,這位母親必定不俗。
當天夜裡,安府四小姐安晴曦的房裡,安晴曦哭得梨花帶雨,憤怒地將一桌子的首飾胭脂全掃在地上:“娘安鳳儀那個小賤人太過分了,今天當着景王的面逼死了我的丫頭,擺明了給我下馬威!明天安鳳儀就要去宮裡面聖了,大家都說皇上要把她賜婚給太子,她長得像只母親夜叉,憑什麼當太子妃啊!”
安夫人站在一旁看着女兒的所作所爲,並不阻止,反而道:“那是因爲皇上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以爲她長得跟那賤人一個狐狸精樣子。等明天皇上一見到她的醜樣,怎麼可能會堅持賜婚!他不要臉面,皇室還要臉面呢!”
“可我還是不放心!娘……您一定要幫女兒想個辦法,讓皇上永遠討厭安鳳儀那個賤人,這樣纔沒有人跟我搶太子妃位啊!等女兒當上皇后,以後娘您可就是皇親國戚了!”安晴曦,轉過身來,一把抱住母親的胳膊撒起嬌來。
“還有啊!安鳳儀那個小賤人,跟她娘一樣,就喜歡搶別人的男人。她娘跟姑姑、跟娘搶父親,現在小賤人又跟我搶太子!他們一家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安夫人在聽到安晴曦的話後,心中那段被她封鎖掩埋的暗黑記憶瞬間涌了出來,以及今天史驚鴻對她的羞辱,表情瞬間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安晴曦偷偷看了母親一眼,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於是給出最後一擊:“如果我要是做了皇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收拾賤人地一家子,讓他們全都生不如死,給娘一出二十多年來的惡氣。”安晴曦抱着母親的胳膊,揮着嬌嫩粉拳,信誓旦旦地道。
安如清一臉陰沉,安晴曦看着母親的臉色,勾起脣角陰險一笑,伏在她耳邊一陣嘀咕。
安夫人聽完略有些擔心:“這樣真的能成?”
安晴曦得意地眨了眨眼睛,自信滿滿。
安鳳儀你這個小賤人,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在前往皇宮的馬車內,安鳳儀一身荼白低領襦裙,正好露出脖子上那一道猙獰恐怖的傷疤,頭髮簡單挽成髻,以一隻木簪固定,臉上脂粉未施,幽黑的臉上更加死氣沉沉。這全身上下唯一讓人覺得漂亮的,只有那一雙隨時隨地都帶着溼意的雙眸。
安鳳儀閉着眼睛,又把拒婚的臺詞在心中演練一遍。
馬車外時不時傳來丫鬟們的議論聲。
“我聽說,皇上要把醜八怪賜婚給太子。”一個婢語氣嘲諷地道。
“不會吧!長這麼醜還能當上太子妃?京城裡公認咱們家的三小姐是未來的太子妃啊!”另一個人說道。
“你知道什麼呀,我聽說啊,皇上是爲了籠絡人心,故意這麼做的。”
“不是吧,那三小姐怎麼辦?咱們三小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公認的太子妃,若真賜婚給醜八怪,那小姐豈不要顏面掃地!”聽似擔心的語氣裡,幸災樂禍怎麼也掩蓋不了。
安鳳儀靜靜聽着,臉上沒什麼表情。
昨天外婆就跟她說過賜婚的事,她心中早有計較。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路程就必須走着進去。與安鳳儀同去的還有安家主母秦如清,安家三女安晴曦。
安晴曦今天穿了一件鴨青綠的襦裙,她本就皮膚白皙,五官精緻,一身素衣打扮更顯得她清麗可人。她一露臉頓時引來衆人側目,正好與一旁的安鳳儀形成鮮明對比,安晴曦是漂亮高潔的白天鵝,而她安鳳儀則是讓人倒盡胃口的癩蛤蟆,在外人眼裡,她邊與安晴曦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今天參加宴會的不僅是安家,京城裡的達官顯貴全都到齊,此時離他們不遠處,一輛馬車緩緩停下,兩名丫鬟服侍着撩開車簾,一位衣着精緻卻不華麗的年輕婦人從馬車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