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孤御銜都以爲她不會張口說話了,才聽到阮惜玥溫和的說:“阿銜,每每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感覺我們似乎早就認識,早到上一輩子就相識一樣。”
望着近在眼前的容顏,她說話的樣子如此認真,認真到這句話就像是真的一樣,孤御銜扣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兩人漫步着:“玥兒不是一直都相信緣分嗎,也許這就是你口中的緣分。”
她纔不相信什麼緣分,這東西都是要人去把握的,在這個只有權勢強大起來才能生存的時代,阮惜玥能做的只是幫助孤御銜一步步的算計着,才能不走上前世那條路,她這麼做沒有任何錯。
“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王爺一句話,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敵人,但是在王爺的心裡始終都容不下玥兒的存在,是嗎?”雖然心裡早就知道了,但是在說出來的時候難免還是有着幾分淒涼。
孤御銜知道阮惜玥一直一來都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對於自己的事情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所以在面對她質問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否定。
見孤御銜不說話,阮惜玥就更加鬱悶了起來,半晌後才接着說道:“我記得很小的時候孃親很疼愛我跟哥哥,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都過的很開心,直到後來孃親死了,那個家也就散了……”
“阿銜,我是真的想要有一個家,有一個疼愛我的丈夫,還有將來承歡膝下的孩子。出嫁從夫,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阿銜不用對我戒備,我是站在你這邊的。”父親那邊,雖然阮惜玥知道他對孤御銜一直都有戒備,他幫着皇后也就等於在幫太子,所以父親的心思阮惜玥並不知道。
在聽到了這一席話之後,孤御銜脣角微微揚起,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裡安慰道:“我知道玥兒從來都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我也會讓對所有人證明,我們之間的感情纔是最穩固的,三言兩語豈能打消?”
有了孤御銜的這句話,阮惜玥這纔算是放心下來:“原來王爺一直都是知道的?”她還以爲孤御銜始終都在誤會自己的來意,畢竟當初是她死活逼着阮定天,他纔會答應了跟煜王府的親事。
若是換做任何人,必定都會懷疑阮惜玥來煜王府裡的用意,並別說這個人是孤御銜了,但是現在的孤御銜卻選擇了相信自己,這讓阮惜玥格外的感動了起來:“阿銜你真的相信我嗎?”
“你說呢?”如果連她對自己的好都分辨不出來,那麼他作爲了一個男人是不是就太失敗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阮惜玥頓時就高興起來,甩掉了心裡的不愉快之後,輕聲說道:“我知道王爺您相信我,但是有的人未必是這樣想的,所以玥兒以後一定會盡心,不讓王爺你煩惱。”
“說的什麼傻話,這煜王府雖然比不上太子府東宮那麼豪華,但是至少本王也會護着玥兒衣食無憂。”他能做到的便是如此。
得
到了他的承諾對於阮惜玥來說的確很重要,如今有了孤御銜說的這些話,以後阮惜玥也不用擔心他對自己的懷疑了,當下正色的說道:“我父親雖然是站在了太子殿下這邊,但是我相信等父親看清楚了太子是什麼德行後,一定會悔改的,這一點王爺還請給我一些時間。”
難得可以聽到阮惜玥跟自己說這些話,孤御銜收緊了握住她的手,沉吟了片刻後,勾脣一笑:“這雖然是我們那人之間的事情,但卻讓玥兒如此爲難,你放心,我自由定奪的。”
“多謝王爺。”不管是將來太子登基還是孤御銜登基,對阮家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她現在必須要得到孤御銜的首肯,在將來的一天不能對阮家下手。
見她吞吐的樣子,孤御銜皺眉:“怎麼了,玥兒還有心事嗎?”
“阿銜,我要你答應我,將來君臨天下之日可以放過阮家的人,畢竟他們都是無辜的。”雖然知道現在說這個爲時尚早,但是世事難料,此一時彼一時,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望着她如此認真的模樣,孤御銜也只能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涉及到的只是我跟你父親之間朝政之事,跟阮家其他人無關。”
“謝謝你阿銜。”日後太子登基了,父親爲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爲了穩定自己的江山必然會滅口,但是這些話即便是跟父親說了他也不會相信的,況且父親跟皇后的關係非比尋常,他怎麼會相信自己一個小女子所言呢?
“別想那麼多了,明日就要回京城,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累到了。”這段時間她爲了軍營裡的事情的確是操碎了心思,回京城之後再好好補償她。
這一夜阮惜玥睡的很不安穩,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心神不寧的樣子,睡到了半夜的時候還是決定起身,走到了驛站的長廊上,仰頭看着漫天的繁星點點,忽然間覺得心有些微微發涼起來。
剛走到了轉角處,就看到了有一羣黑衣人落在了院子裡,個個手裡都拿着武器,然後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阮惜玥愣住,他們去的不就是自己跟阿銜的院子嗎?
“遭了!”她低咒一聲,想必這些人都是衝着他們去的,想到這裡後,阮惜玥幾個踏躍落在了屋頂上,目光緊緊的盯着那些人的動作。
只見他們將柴火都放在了孤御銜的房門四周,撒上了汽油,然後動作熟練的從窗口將迷煙放進去,想必是要等到裡面的人昏迷過去,然後再點火,來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了人命。
阮惜玥咬了咬牙,現在出去一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非但救不了阿銜,反而連同自己的性命都給賠了進去。這一世她是來報仇的,不能死在這裡,當下冷靜下來,認真的思考着到底要怎麼做。
那些人透過了縫隙中看到了孤御銜睡熟了以後,這才說道:“快點火,然後離開這裡。”
手裡的火把將柴都點燃了,因爲澆了油的原因很快就燃燒
了起來,看着黑衣人離開阮惜玥這才閃身進了房間,跟孤御銜打了個照面,兩人對視了一眼:“阿銜,快走!”
“傻瓜,知道危險還進來,難道是擔心本王一個人逃不掉?”有時候孤御銜發現自己真的不瞭解眼前這個女人,有時候又感覺她蠢的可以,分明知道這個火場如此危險,而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逃走的,但是她還是選擇進來了。
此時整個屋子都被大火給包圍了,阮惜玥將弄溼的手帕遞給了孤御銜,見孤御銜不接就說:“你放心,我從小跟着師父師兄習武,可以長時間閉吸。”
“我需要嗎?”孤御銜只是輕挑眉眉毛,握住了她的手走到了窗邊,取下自己的披風系在了她的身上:“火勢太大了,現在從窗口也走不了,看來只能從屋頂走了。”
“屋頂?”阮惜玥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當下擡眸掃了一眼頭頂,只見孤御銜踏着桌子,將屋頂上的幾塊瓦片打開,然後攬着阮惜玥的腰身就飛身而起,等阮惜玥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屋頂了。
看着下面的火勢,阮惜玥吐出了一口氣:“不知道這些是誰派來的人,居然想要用這麼狠毒的辦法來謀害你。”他們想要殺的人是孤御銜,究竟會是誰呢?
“不管了,先離開再說。”其實孤御銜的心裡應該有了答案了,阮惜玥倒是沒有拆穿他。
兩人來到了附近的林子裡後,華清和李嚴都已經來了:“王爺,剛纔的事情一定是京城的人做的,爲的就是不想要我們回去。”
“不一定,現在樑國的人也在蠢蠢欲動,也許是他們想要爲三皇子報仇而做的呢?”
阮惜玥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既然他想要這麼解釋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最大的可能還是京城裡來的,畢竟只有孤御銜回不去了,纔不會跟他們爭奪皇位。
李嚴輕掃了一眼阮惜玥,似乎對她很有意見的樣子,但是畢竟阮惜玥現在的身份是煜王妃,他還能如何?
次日清晨,阮惜玥隨着孤御銜一起來到了林子裡,趙將軍已經將大軍都召集完畢,拱手道:“王爺,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
路上,阮惜玥選擇了坐馬車,看到了那個盒子後越發的好奇起來,當下便想着打開來解解悶。
“扇子?”他送自己一把扇子做什麼?
阮惜玥忍不住笑了出來,摸着扇子的木料鼻息之間還能嗅到一股檀香的清淡,當下不免說道:“柳玉軒莫名其妙的送我一把檀香木的扇子做什麼,真是讓人想不通。”
接到了飛鴿傳書後,李嚴神色嚴肅的說道:“王爺,這次的暗殺計劃是阮定天做的,這是京城來的飛鴿傳書。”
“果然是他。”孤御銜已經猜到了一些,只是不能確定,沒想到大哥這麼快就等不及要殺了自己了,只是孤御銜想不通,他如今既然已經是太子了,爲什麼還要做這些事情?權勢對他來說比骨肉親情還要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