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體似乎快要撐不下去了,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當初的自己是不是也如同現在這樣經歷過?
阮惜玥的眼睛漸漸的失去了焦距,恍恍惚惚間只覺得有一陣光亮和溫暖闖入了自己的身體,那種輕飄飄的感覺似有若無像是要消失一樣。她很想要抓住這樣的溫暖,讓他不要離開。
“別怕,我不會讓你死的。”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阮惜玥還是聽的很清楚,他……究竟是誰,爲什麼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臉?
兩個守衛朝着牢房裡看了看,詫異道:“這女人不會死了吧?”
“不會的,剛纔還在說話呢!”
聞言後,周圍的人也都好奇的湊了過來:“我聽說煜王妃想要謀害皇后娘娘,你們說都這樣了還能活嗎?”
身體上的痛讓阮惜玥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她很慶幸的是自己醒來之後還知道這是哪裡。
“咳咳……”劇烈的咳嗽中她忍不住嘔出了一口鮮血,望着那血的顏色不禁皺眉,鞭子上居然有毒。
“唉,你醒了?”外面的人詫異的問了一句,都說這宮中的牢房從來沒有活人出去過,看來這煜王妃是凶多吉少了。
阮惜玥已經沒有力氣跟他們搭話,只知道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活着走出去,否則前世的血海深仇難道就不報了嗎?
“給我水。”她的聲音很虛弱,但是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如此澈亮,絲毫不爲自己的身處困境而恐懼半分。
守衛面面相窺之後,想到了紅玉臨走時的交代,也只好好吃的好喝的給她送了進去。
阮惜玥冷笑了一聲,這個牢籠也僅僅只是可以困住身體而已,假以時日自己出去了一定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煜王妃,你說你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出來的呢,老實交代了也就免了當下的皮肉之苦了啊!”送飯的人好心勸告了一句。
問題是,自己連是什麼秘密都不知道,又怎麼去說呢?這纔是阮惜玥覺得頭疼的地方。
“剛纔那宮女呢?”紅玉現在離開,一定是去跟皇后稟報消息去了,她要想辦法在這期間讓外界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否則就真的有可能會死在這個破地方了。
“這個……紅玉姑娘已經離開出去辦事了,煜王妃如果有什麼話就先交代了。”
看着幾分虎視眈眈的嘴臉,阮惜玥的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噁心的神色,咬了咬牙關:“你們配知道本妃的話嗎?”
入夜,月上柳梢頭,只可惜這樣的美景她看不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久到阮惜玥以爲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那個人又出現了。
“你爲什麼不帶我一起走?”阮惜玥低聲說着。
朝着她靠近的影子微微停頓了下來,伸手取出了一塊方巾,擦了擦她髒兮兮的小臉:“乖,我會帶你走的。”
爲什麼這種感覺一點都不真實?阮惜玥擡起手指想要觸目他的容顏,可是手指
竟從他的身體穿了過去。
盯着自己的手,阮惜玥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現實還是夢境,爲什麼她觸摸不到這個人?
隨着脣上一陣溫熱襲來,她眼神迷離地望着親吻自己的男子,他有着比女人還要白皙的皮膚,以及一雙乾淨澈亮的眸子。如瀑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肩,一襲牙白色的錦袍彷彿映襯得整個密室都亮了起來。
“你……”阮惜玥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只覺得喉嚨裡吞進去了什麼東西,渾身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別害怕,既然我活着就不會讓你死的。”男子的聲音很溫和,溫和到讓阮惜玥忘記所有的疼痛。
外面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闖進來的時候都被這男子給嚇的愣住了,只看見他微微揚起薄脣,淺言道:“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忘掉吧……”
他說完之後,伸手遮住了阮惜玥的眼睛,隨後,阮惜玥只聽見周圍慘烈的求饒聲,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被人抱在懷裡了。
男子的身上有一種特有的馨香,興許是這血腥的味道蔓延開來,讓阮惜玥一陣皺眉,隨後將頭埋進了他的肩窩裡。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阮惜玥只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周圍都是御醫。
“老七,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朕什麼時候給你的權利,能夠讓你在宮中胡作非爲了?”皇上震怒的說着。
阮惜玥的手指動了動,那種刺骨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輕咳了幾聲後引來了周圍人的注視。
孤御銜已經無視掉了皇上的憤怒,握住了阮惜玥的手皺眉說道:“玥兒你怎麼樣了?”
“阿銜……”她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裡格外的難受,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傷的這麼重。
看着她難受的樣子孤御銜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當下便不悅的說道:“父皇,兒臣知道宮中一直禁巫蠱之術,但是這件事情尚未調查清楚真相,父皇這樣妄下定論未免太過於荒唐。”
“放肆!”皇上頓時就不悅了起來,隨後忍着怒意說道:“你的意思是在說,這件事是朕的錯?”
這個時候,孤御銜的人已經去通知了定南侯府的人,阮定天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受到這樣的待遇後,當即就帶着人進宮,一定要跟皇上討一個說法才行。
阮明玉知道了這件事後,頓時露出了笑意:“我早就說過這個阮惜玥是一個不吉利的人,可是偏偏父親就把她當作寶貝一樣的對待,這回的事情也許咱們阮家也會被她所牽連。”
大夫人深意的看了女兒一眼,這才慢悠悠的說道:“明玉,你要就住孃的一句話,現在我們只能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是娘,你不知道,那阮惜玥現在是煜王妃,早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哪裡還會給我機會。”說着,阮明玉不禁有些鬱悶起來。
“我聽說太子殿下要回京城了,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次的機會,一個煜王妃算什
麼,將來我的女兒可是要做皇后的人。”
有了母親的這句話火,阮明玉又將到嘴邊的話語給嚥了回去,沉吟了片刻後低聲說:“太子殿下,他會喜歡我嗎?”
“我的女兒可是周國的才女,多少男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人,娘就不相信太子殿下不會動心。”說着,大夫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算計的神色來。
母親的話讓阮明玉提起了幾分興致,當下也揚起了自己自信的笑容,笑吟吟的說道:“娘說的對,我絕對不會比阮惜玥差的,到時候我可是太子妃,就是她煜王妃在我面前也要俯首稱臣,想想就覺得很痛快。”
……
孤御銜因爲私闖了皇后的鳳儀宮跟皇上鬧的關係很僵,此時,他沉下了心裡的一口氣,側眸說道:“兒臣知道自己犯了錯不敢奢求原諒,但是這一次還請父皇能夠讓兒臣照顧先照顧好玥兒,在玥兒身子恢復之後任憑父皇怎麼處置都絕無怨言。”
他難以想象,如果不是自己早到了那麼一刻,玥兒是不是就沒命了,思及於此眼裡的冷意就更加濃郁了起來。
一句話壓的皇上無言以對,就在這個時候阮定天來了,他一進來就氣勢洶洶的說道:“臣聽聞宮中居然有人動私刑,特來跟皇上討一個說法。”
看到了定南侯後,孤御銜反而不那麼擔心了,雖然他跟自己是敵對的一方,但是定南侯對阮惜玥倒是真心的關切着,所以這也是孤御銜爲什麼會派人去請他前來的原因。
怎麼定南侯也來了?皇上疑惑的同時,也一本正經的說道:“定南侯雖然是朝中大臣,但是這樣莽撞可不是一個朝廷大臣該有的作風。”
聽到這句話後,阮定天輕哼了醫生,目光掃過了眼前的一些人後,這才慢悠悠的說道:“臣一介莽夫而已,自然是不懂得那麼多規矩,但是宮中私自動用私刑,難道皇上就不管一管嗎?”
一直以來皇上都在忌憚定南侯的勢力,在加上他的夫人是白家,白家富甲天下,有了這樣的支撐就更是爲所欲爲,但是這幾年周國一直都處在了水深火熱當中,皇上這才容忍下了。
“大膽,阮大人是怎麼跟皇上說話的?”皇后娘娘款步走了過來,目光中閃過了一抹疑惑之色,這個時候是誰把定南侯給請來了?
在看到了皇后之後,阮定天的神色就更加嚴肅了起來,當下目光灼灼的說道:“小女被打成了這樣,難道還是她自作自受不成?”阮惜玥是什麼性子,他這個做父親的人從小看着長大難道還不清楚嗎,什麼時候需要這些人來指手劃腳了?
皇后的心裡有着不悅,當初不是說好了這件事交給她來處理的嗎?這個定南侯現在居然當着皇上的面拆自己的臺,這不明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孤御銜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阮惜玥的身上,看着她睡過去之後,這才站起身走了過來:“父皇,定南侯說的不無道理,事情尚未查清楚就動刑,分明就是想要屈打成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