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寒子劍突然止步駐足,衆嬌不解,齊齊立候。
起手摸了摸,那好幾天都沒刮過的胡茬兒,寒子劍一本正經的指着那‘生須止步’四字說:
“我可是一尊‘生須之人’呀,不敢妄進。”
這回等衆嬌奇悟,又齊聲嘻笑時,筱梅急得,忙來挽着寒子劍的胳膊,一邊把他往裡硬拽,一邊樂道:
“對不起王爺,奴婢馬上就來再加上四個字,‘王爺例外’,嘻嘻。”
被衆嬌簇擁着,進了這座偌大的花園後,寒子劍眼前一亮。
在這四季如春的地方,被幾日雨水滋潤後,只見這滿園的植物更綠了,鮮花的顏色更鮮豔了。
見此園內,遍佈奇花異草,亭臺樓閣,嶙峋山石,眼前石子格爲路,那些精奇絕妙的古柏老槐,盆花樁景,兀自又豐富了這園景中的層次感。
這座大反賊的大花園中,有彎彎曲曲盤成的樹木,還有供人休息的小巧涼亭,也有形狀怪異的奇石假山,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了。
出了這大花園後,前面就是心兒的臨時行宮了,又是一道扇形的門塢上,寫着‘水雲間’三隻娟秀的粉色毛筆字。
“恩,這字寫得漂亮,不但秀外慧中,意境也好,不會也是你的大作嗎?”寒子劍又轉頭問筱梅。
筱梅聽了,認真的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不是,這裡原本是鄯武之女鄯紅袖的郡主樓,聽說,此字就是她書寫,公主不讓奴婢們刨去,
不過,只可惜,讓這個小反賊跑了,且目前就只有她一條漏網之魚,藍春暉將軍正在密查密追,她遲早一定難逃被咔嚓一刀,或者是被賞給那些有功之將,玩玩後再滅!”
突然,又想起那個在一線天被放走,長得特像愛妻芸兒,撲自己懷裡弱喊‘大哥哥…大哥哥…’的大蘿莉了。
寒子劍情不自禁的微皺了一下眉頭。
繼續被拖前行,纔到那座高大端秀,紅木紅瓦,如立仙境的郡主樓前,就有十二名同樣是十八九歲,統統花容月貌的美女孩迎了上來:
“‘奼紫嫣紅’服飾容顏管理組,恭迎王爺!”先是四位美女孩,一起前來施禮請安。
“‘冰清玉潔’內務生活起居組,參見王爺!”然後再來四位。
“‘望聞問診’健保醫療組,祝王爺吉祥安康。”
最後這四位,終於又把寒子劍逗樂了,他轉頭,看着正掛在自己右胳膊上的筱冬,笑着問:
“她們四人,是叫筱望,筱聞,筱問,筱診吧?”
筱冬樂得點頭後,寒子劍又一本正經的問:
“那還有四位尚未露面的,肯定正在廚房裡忙忙碌碌準備晚飯,她們應該是叫‘色香味美’組,名字分別是筱色,筱香,筱味,筱美吧,哈哈。”
筱冬一聽,又誇張着嘻嘻直樂道:“哇哦,王爺您真乃神人也,果然一猜就中。”
然後在衆女孩的前呼後擁,嘻嘻哈哈中,寒子劍終於被領進了這座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的大閣樓。
一陣驚豔中,寒子劍不由得擡頭望去,只見此樓的寶頂上,正懸着三顆巨大的明月珠,正在熠熠生光,真恰似明月三輪,令這滿樓生輝。
突覺腳下一暖,寒子劍又驚得再低頭看時,原來這樓中地板,竟以暖玉鋪成。
那大塊大塊的暖玉,又被能工巧匠精雕爲蓮,衆蓮又玉嵌金珠,那朵朵五莖仙蓮,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都細膩可辨,真若是步步生蓮一般。
“你們快快準備晚膳,我領王爺到處看看,”一直沒機會靠近的心兒,終於也急了,她拉住寒子劍就上拾階而上,去了二樓。
被急急的拽住,寒子劍一進心兒的臥室,就立即聞到一縷嫋嫋百花香,正從香几上那尊碧玉香爐的鏤空高蓋中冉冉飄起,瀰漫着整間香閨。
強睜雙眼,寒子劍掃描了一番這細膩香婉的溫柔鄉。
先入眼的,是一副仕女醉臥嬌棠圖,那個木格窗邊,一隻細潤若玉的細瓷盆中,還養着一株嬌豔欲滴的嬌海棠。
再被心兒拖着往裡近,先入眼的是一張六尺寬的沉香木闊鋪,鋪中擺着紅玉抱香枕,軟紈蠶冰簟。
香鋪邊,那環形的纓紅的紗幔灑披而下,幔帳的碎花邊,與大紅地毯只距幾釐米,竟將整個臥牀,遮掩得如夢境般美輪美幻。
見心兒面露嬌色的柔柔纏來,寒子劍急忙明知故問着打岔道:
“這就是你那表妹紅袖小郡主的閨房吧?”
被這一岔,心兒挽着寒子劍,紅着臉兒咬着牙答道:
“哼,這閨樓,差不多快趕上我的公主宮了,許多朝廷禮儀,在此處都被僭越了,不過她現已成了通拿犯,不久以後,她說下場肯定是最慘的一個。”
此時,聰明的肚子,解圍的咕咕叫聲又起,嗅着樓下飄來的香飄飄,寒子劍連喊了幾聲餓後,忙轉身拉着嘟着嘴嬌心兒,直往樓梯口走。
樓下的廳裡,已擺放好了兩大一小三張餐桌,晚膳已齊備,餐桌上彤火鍋立,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和香味。
小洛兒已被挽起衣袖,站在一張大木椅上,正用筷子將那鮮嫩肥美的羊肉片,往那飄着紅油紅棗紅枸杞,正翻滾如沸的湯汁裡投放。
梅,蘭,竹,菊正和那二十名女孩也都敬禮着樓梯兩側,靜待公主和逍遙王爺。
待王爺和公主在小太子身邊落座,其他女孩也統統在那兩張大桌上入座後,筱春,筱夏,筱秋,筱冬四嬌,卻依然立在寒子劍身後。
接過筱冬正準備給心兒公主倒酒的白玉壺,寒子劍比較認真輕輕喝道:
“春,夏,秋,冬聽令!”
“奴婢在!”春,夏,秋,冬四人齊聲應答。
“向左轉,齊步走,目標二號餐桌!”寒子劍又笑着喊道。
春,夏,秋,冬四人,這回只能乖乖的依命,上桌舉筷。
這回把個小洛兒樂得,他也學着寒子劍的口氣,大聲喊道:
“筱菊聽令!”
正在二號餐桌的筱菊,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奴婢在!”捂住嘴,美美的偷樂着,筱菊輕聲應道。
“向後轉,目標一號餐桌,來陪太子爺涮羊肉!”小洛兒也笑着又喊。
自逃亡的那一日起,一直都是同桌吃,同鋪同褥眠,形影不離小洛兒的筱菊,見今日公主殿下和逍遙王爺都在,她哪裡敢再來和小太子爺同桌。
此刻見小洛兒呼喚,筱菊只能在表面上裝着勉爲其難,心裡卻美滋滋的過來。
先給公主和逍遙王爺恭恭敬敬的施過一禮後,筱菊才大大方方的端坐在了太子爺的身邊,然後細緻的開始給小洛兒倒奶,撈肉,喂水果。
寒子劍這纔給身邊的心兒和自己,將酒滿杯後,立即就是一股玫瑰花香撲鼻而起。
看着眼前杯中,那已滿出酒杯一分,卻一點不溢,正在閃爍着光芒,色如琥珀的美酒,寒子劍端杯後,又是一縷清香的女兒香,樸鼻而來,直沁肺腑。
好酒!
暗讚一聲後,有些口渴寒子劍,舉起那隻美玉夜光杯,就是一個一飲而盡。
此刻那濃郁的酒兒入喉後,寒子劍立即被憾得輕輕閉上了眼睛。
頓時,一脈香醇的液體攸然滑過他的舌尖,潤潤的悄悄過喉,滑滑流暢的入嗓,暖暖的浮動在腹間,徐徐的遊離在鼻吸裡,然後又悄悄的潛入了血脈中…
“好酒!好酒!”寒子劍情不自禁的再贊後,忙歪頭問心兒:
“此爲何酒?竟是我從未品嚐過!”
給寒子劍的碗裡,夾了幾片剛熟的肉肉後,心兒飛眼一笑道:
“這是筱梅她們在此樓下的地窖裡,搜尋出來的,大概是那小紅袖的女兒紅吧。”
“恩,果真是酒,”寒子劍又一次忍不住讚美。
又給寒子劍滿了一大杯後,心兒淡淡一笑說:
“也就一般般吧,我那公主宮的密室裡,也珍藏着十八壇比這好上若干倍的女兒紅呢,待咱們奪回京都,統統歸你。”
舉杯和心兒輕輕一碰,寒子劍也微微一笑後,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時,坐在右側的小洛及時出手,替寒子劍解了一些小尷尬。
用筷子在寒子劍的杯子沾了一下,洛兒放人嘴中,也閉着眼睛一品後,直接伸手來搶走那滿滿的一杯酒,仰頭就倒如口中。
立即,一股熱騰騰,從小洛兒的四肢五臟,快速聚到了他的小丹田處。
立馬,暢意遊遍全身後,小洛快樂得直喊:
“好酒!好酒!筱菊,快再給我一杯!”
小洛兒才十歲呀,筱菊哪敢執行這個命令。
心兒一聽,忙和聲和氣看着洛兒說:
“洛兒不可,此酒後勁餘長,你年紀尚小,只怕這半杯,便能讓你徹夜難眠了。”
看着小洛兒此時那意猶未盡和饞饞的小表情,寒子劍卻不以爲然的笑着,又倒了大半杯遞給了他:
“沒事,此乃純糧而釀,不會上頭傷身,洛兒雖小卻是男人,酒量就是要從小鍛鍊嘛。”
這回,心兒起身想來攔,都遲了。
見皇姐欲來奪盃,小洛兒壞壞的一笑後,急忙舉杯,又來了一次一飲而盡。
這晚,還真讓心兒說着了。
逍遙王爺勞苦功高,筱梅自然要帶隊來敬酒。
於是,在十來女孩的輪流酒戰中,寒子劍直接被灌到餐桌下面去了。
小洛兒呢,一杯半後,果真醉得打打鬧鬧的發起了小酒瘋,最後是被筱菊和冰清玉潔五人,揹回他那臨時宮殿的。
回去後,燒好香湯,仍然是筱菊一人,陪着洛兒……
水氣騰騰中,看着被浴在玫瑰花瓣裡,滿臉通紅的孩童小太子爺,筱梅仔細的一番後……,突然就被驚赤了臉…
啊!
不會吧!
這纔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呀!
怎麼會…
第一次發現這種突發情況的筱菊,心慌意亂替洛兒打理好,將他請入香褥裡後,突然又被洛兒的呢喃和兩行熱淚,惹得淚流滿面。
“額娘,額娘,額娘……洛兒想您了,洛兒好渴,洛兒要喝…”
那時,看着身邊的小洛兒面如紅霞,雙手瞎舞,突然也被惹亂了的筱梅,心疼得,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