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那千貴萬寵, 驕蠻奢侈的海家七公主小念彤,明天要屈尊駕臨,甘彤彤又急得直喊:
“不能來,不能來呀,這裡的條件太差了,連自來水都沒通,住的地方也沒有,可別讓蚊蟲和衆小咬,傷了小公主。”
海龍一聽,又哈哈大笑道:
“這都不是問題呀,咱們就在這魚塘河岸四周,用帳篷搭建公主行宮,然後將行軍鍋支上,你們這裡,有的是野菜菱角,白玉藕,田雞黃鱔,小龍蝦,河蚌河螺,大河魚,簡直就美得不要不要的了。”
“好啊,好啊,我也要賴在甘彤彤家瘋幾天,白吃她家的大魚小蝦香稻米,”鐵國興一聽也樂了。
被突然出現的這麼多大人物驚傻,一直在雲裡霧裡的吳蘭芳,到現在,總算才弄明白了個大概,她急忙丟開仍然傻傻的郭善武,出來熱情的招呼大家。
和諧的氣氛中,虎山捧着手提電腦,帶着三十多名縣裡和局裡的頭頭兒們,忐忑不安的統統低着頭回來的。
“看好啦?”鐵國興看着遠處的村落,和那風景秀麗的小山麓問。
“看好了…”虎山的頭低得更低了。
“恩,那你就先說說吧,如果今天不是這三個孩子,將會出現什麼情況呢?”鐵國興目視前方,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怒氣。
虎山沒猶豫,他結結巴巴的回答:
“這兩個老實巴交,身殘心衰,無依無靠的老百姓,才痛失愛子,用兒子的生命,換回了一點養老錢,
如果,如果不是三位小長官一起來,郭善武兩口子一到家,就會被這些惡霸劫搶一空,
然後,然後明天早晨,這個魚塘裡,將會出現兩具抱在一起,對這個世界絕望,含冤而死的飄屍…”
鐵國興聽了,又站了起來,他的眼睛紅了,他指着那些仍然跪着的衆惡霸,和這些惡霸的姐夫所長說:
“送他們走吧,必須要仔細的查問,一定要把那些H惡S力的B護傘,全部給我揪出來重辦!”
“是!”
虎山手一揮後,十來名全副裝武的警警,立即來將衆惡霸押走了。
“顧飈!”鐵國興又輕輕喊了一聲。
“到!”
這回,是躲不掉了,顧飈只能乖乖的鑽出人羣,過來立正敬禮。
“聽說,還有三個月,你就可以代替虎山了,我恭喜你呀,”鐵國興冷冷的說。
“沒有…沒有…”顧飈急忙推辨。
終於壓耐不住了,鐵國興瞪眼喝道:
“哼!沒有?
你真以爲朗朗乾坤,沒有天日了嗎?
你真以爲那棵枯樹下,永遠安全嗎?
你真以爲,某人會永遠一手遮天嗎?
你以爲你的所作所爲,我不知道嗎?
實話告訴你吧,就憑我現在掌握的證據,立即就能判你一個斬立決!”
顧飈一聽,終於軟在地了。
這回沒等鐵國興發令,虎山一個重嘆後又揮了揮手,顧飈也被銬上帶走了,現場立即響起了一陣大快人心的掌聲。
“覃小毛!成小勇!”
“到!覃小毛向鐵部長致敬!”
“到!成小勇向鐵部長致敬!”
覃小毛和成小勇,一起立正敬禮,他們含着淚花,大聲報告。
給這兩個孩子還禮後,看着他們滿臉滿眼的憋屈,鐵國興認真的說:
“就爲你二人,肯爲正義一戰,我今天就第一次任命基層所,從現在起,
覃小毛同志,任磚橋鎮所第一長,
成小勇同志,任磚橋鎮所Z委!”
“是!覃小毛和成小勇向赤旗和金微發誓,誓用我們的生命和熱血,誓保一方山河安寧!”
“好!說得好!果然是我中華好兒男!”鐵國興一聲喝彩後,現場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
親簡任命完畢後,鐵國興又走到了甘彤彤和她的爸爸媽媽跟前。
面對郭善武吳蘭芳和甘彤彤,鐵國興被鐵芸嫣和寒子劍攙扶着,三人一起深深鞠了一躬後,鐵國興愧疚得說:
“我鐵國興向你們正式道歉,讓你們受苦了,是我的工作沒做好。”
見鐵國興的身後,衆人皆已跟着肅立鞠躬,甘彤彤哽咽着,她攙着媽媽也用鞠躬,給大家還禮。
表完這一份,真心誠意的歉意後,鐵國興又看着甘彤彤說:
“彤丫頭,領我們參觀一下你的家吧。”
甘彤彤一聽,急得直搖頭說:“不看不看。”
鐵國興又笑着說:“甘彤彤,執行命令。”
“是!”甘彤彤這回沒辦法了,她看着衆人,她噙着眼淚,她替爸爸媽媽,道出了心裡所有的委屈和苦楚:
“那就屈就大家了,請同志們十人一組排成單行隊,依次去這貧民窟裡,轉一圈吧…”
見衆人已分組列隊,甘彤彤才領着第一參觀小組,進了這個寒子劍和海龍需要低頭才能進的家門。
這是一座低矮的三連間低矮小房,牆壁上那坑坑窪窪的白灰,已經泛黃泛黑,一片一片的污跡,屋頂就是一層,已有幾處見光的石棉瓦。
先入衆人鼻的,是一股魚腥味和潮溼的黴變味。
先入眼的,是一片如山賊過境的狼藉。
那座位於拐角處,已經鏽跡斑斑的鐵皮小糧倉,已經被掀去了頂蓋和最上兩層,此刻是滿屋的散稻穀和蛇皮袋。
髒亂的散谷上,還堆着一團,已經被撕得毫無頭緒的沾魚網,那二十來只竹編的蝦套和鱔籠,也已經被踏扁解體了。
一座盤在中間的單鍋的小土竈上,那隻鐵鍋,已經被砸出一個大窟窿。
土竈邊,一堆雜材和用來引火的雜枯草,已經飛到了窟窿鍋裡。
土竈邊,一隻雙開門的雙層小碗櫃,正被一隻鐵合頁掉着,歪歪斜斜的敞開着。
碗櫃裡,所有碗碟和一些簡單的餐具,已被砸得瓷片亂飛,一隻豁了口醬油瓶,仍然在嘀嗒嘀嗒的哭泣着。
皺着眉頭,鐵國興又被領進了第二間。
這間昏暗的屋子,明顯小了很多,一隻已被移了位,大概是撿來的破席夢思,直接扔在這毛毛躁躁的水泥地上。
席夢思中,已有幾處棕繩和彈簧冒出,一條豁了邊雙人竹蓆,已被斷成了數截。
靠席夢思的角落裡,一隻可拼裝的布質小衣櫃,已被拆散撕破倒地,凌落一地的四季衣服上,被踏得髒亂不堪。
這時,吳蘭芳突然分開衆人,衝進來了。
只見她衝到,那原本是安放席夢思的角落裡一看後,突然癱在地上,捂着臉大哭。
“怎麼啦?媽,”甘彤彤急忙上去抱着吳蘭芳。
“他們,他們已經把小寶的學費,偷走了…嗚嗚…,我們省吃儉用攢了一年,才攢了五千多塊錢呀,嗚嗚嗚…”吳蘭芳指着一塊,被撬起的磚下小泥坑,嚎哭着說。
“媽…”
抱着媽媽,甘彤彤又是一頓撕心裂肺的淚如雨下。
一個半鄉下的苦人,摳摳縮縮省吃儉用,攢了一年,都沒能攢夠兒子大學報名的學費。
一個才16歲,想替父母分憂,偷偷去搬磚的孩子,卻被那幫畜生,活活的扔進了一堆混凝土裡。
觸景傷情,此刻除了甘彤彤母女的撕心裂肺,但凡有一點人性的人,都愧得惱得低下了頭。
海龍和寒子劍,淌着眼淚咬着牙,他二人怒不可壓的同時出拳。
“砰!砰!”兩聲巨響後。
甘彤彤家的牆壁上,已經被擊出了兩隻,穿牆而過的破洞。
強忍着悲痛,將媽媽安頓在席夢思上,甘彤彤被淚流滿面的鐵芸嫣扶着,又低着頭走進了這屋子的最後一間。
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虎山,鐵國興抹了一下眼睛後,也領着衆人跟進去了。
一進此屋,衆人統統又被一震。
好傢伙,小小房間裡,四面的牆壁上,到處是貼得密密麻麻的獎狀,有些地方,直接是重複粘貼。
衆人再看時,卻見這個房間裡,更是亂得,已經無法下腳了。
只見那小牀,小書桌,小衣櫃,已統統被拆散,此刻是滿屋滿地的書本文具和衣服。
那扇明亮的小窗,已看不見有一塊完整的玻璃,一隻染着灰塵的小風扇,也被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被扔到了窗外,另一半,則痛苦的半掛在屋內。
蹲在弟弟的這些遺物堆上,甘彤彤撿起一塊,已經沒了玻璃的木質小相框。
將這相框反過來,一個穿着白色校服,斜劉海短髮,陽光帥氣的英俊少年,正用他那甜甜的笑容,歡迎每一位來訪者。
這一去一回,這姐弟二人初次見面時,卻已是陰陽相隔了。
雖未曾親聆音容笑貌,但一娘所出的血濃於水,立即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狠狠的扎進了甘彤彤心裡。
雙膝跪地,用淚水替弟弟洗面,先將弟弟貼到臉上,再將弟弟移到懷裡後,甘彤彤實在是無力再支撐了,她痛不欲生的哀嚎一聲,便抱着弟弟身子一歪,立即暈死過去了。
……
兩個小時後,看着面前排得整整齊齊的衆人,鐵國興輕輕的問虎山:
“小寶的遇難,和你們有關係嗎?”
“有!若不是遭受衆惡霸的欺凌,小寶有足夠的學費,孩子就不會去送死,”虎山紅着眼睛回答。
“行,既如此說,你是負責羣衆安全的縣局一把手,我現在只找你,你該領的責任,自己領吧!”
“是!虎山將以D職罪自請處罰,不過請您批准,待我辦了這些惡霸,查殺一批H惡S力和他們的B護傘後,再去自關J閉。”
朝虎山緩緩點了點頭後,鐵國興的目光又換了一個方爲。
一直隱在人羣中,鐵國興的助理,立即提前一隻大公文包出來了。
“請長官指示!”部長的助理同志,立即心有靈犀的敬禮請命。
“你立即下達通知,今晚七點整,召開安公系統的電話電視會議,
特令,全國含縣局級以上,必須全部參加,膽敢缺席者,立即開除!!!”
“是!我立即下發命令!”
又回頭看着虎山,鐵國興嚴厲的說:
“一場迫在眉睫的打H除惡,徹底消滅H惡S力B護傘的專項戰鬥,就從你這裡打響第一槍吧,電話電視會議,我就在這個魚塘邊召開,你們速去準備吧!”
“是!立即執行!”
虎山領命,衝出人羣后,立即傳來了一連串的命令聲:
“你,速聯電信局,派信號車來現場!”
“你,速聯繫移動,派信號車來現場!”
“你,速聯繫聯通,派信號車來現場!”
“你,帶技術部門,負責現場設備的調試安裝!”
“你們兩個,負責現場的供電和照明!”
“你,負責現場的第一道安保線!”
“你,負責第二道安保線!”
“你,負責第三道安保線!”
“……”
“……”
“你你你你你,你們五人負責,把老郭的家裡,徹底清掃一遍,天黑之前,給他們重新置一套日常生活用品,這個開支,算我私人的!”
“你們兩個,負責現場的後勤!”
“你們三個,負責長官們的晚飯和住宿!”
鐵國興一聽,指着魚塘邊急忙叫了停:
“停!停!停!我們的晚飯和住宿,統統與你們無關,現場有照明,有攝像機,有信號車和基本通訊設備就可以了!”
“這…這…”
虎山看着魚塘邊,已經搭起的幾排帳篷和行軍鍋,他立即結結巴巴的‘這’不出來了。
鐵國興大手一揮道:“這什麼這,撤銷安保線和後勤,立即執行命令!”
“是!立即執行命令!”
等衆人領命,統統快速離開後,安撫好甘彤彤的寒子劍和鐵芸嫣,一起把鐵國興送到了一座比較大的帳篷裡。
這是一座防水防蟲,有窗透風的迷彩皮革帳篷。
帳篷裡的冷風機,已經開始工作,厚厚的衝氣軟牀墊上還鋪着一層純棉厚褥和竹涼蓆。
帳篷裡的被褥枕頭,小桌小椅,飲水機茶具,等簡單的生活用品,也已一應俱全。
統統光着腳進去,用目光巡視一番,鐵國興笑着說:
“這一間不錯,就讓你們兩個住吧。”
“哪能呢,最大最好的帳篷,必須是鐵老頭兒住,”鐵芸嫣將爸爸扶坐下,嘻嘻樂道。
此刻的鐵國興,百感交集:“芸兒,爸爸餓了,你快去弄點吃的來,我要準備開會。”
“嗯,海龍大哥和甘彤彤,正帶龍鳳山莊的員工,在河裡捕魚殺魚洗魚呢,我馬上就去親自下廚,很快就會有好吃的,”指着窗外,鐵芸嫣哄小孩一般哄鐵老頭。
見寒子劍,已經給爸爸倒來了一杯溫水,又將胃藥,喂入他的口中後,鐵芸嫣有些不解的問:
“鐵老頭,你這一次大張旗鼓的,難道就不怕暴露目標,不怕打草驚蛇嗎?”
含着一大口溫水,將胃藥吞下後,鐵國興笑着說:
“中秋慶國雙節將至,全國百姓,需要一個和美的節日氛圍,
還有兩個最重要的,大戰在即,你們的敵人,也非常強大,特別是那個已經禍害了十名十三歲女童的惡鬼,武功深不可測,今年中秋,若還不能拿了此鬼,我們統統都將無臉再面對世人了,
還有,石頭城的擒魔大換血行動,就在眼前,這場戰鬥,萬不可小覷,需要我們精心準備,我就用此舉一舉多得,一來暴打罪惡,二來迷惑敵人,儘可能爲你們的中秋之戰,減輕一些壓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