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伸手製止他繼續的動作,雅靈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生氣。
“你在生氣?”
“沒有。”
被人看出了心事,她覺得十分尷尬。
“好吧,好好休息,上學的事我會交待給大友的,他會負責接送你。”牀頭一輕,冷莫言下了牀。原來他沒有忘記這件事。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不聽話的話就不要去了。”
雅靈還想倔強地拒絕,卻被冷莫言的話堵住了嘴,她悶悶地躲在被子裡,聽着冷莫言的腳步漸行漸遠,心卻一點點失落。
……
終於可以去上學了,儘管有人跟着,她還是高興得像只小鳥一樣,一路上哼着歌曲。學校的報名早就開始了,雅靈小心地取出跟誠傑宇借的錢,交了學費。
報名表上還沒有宛顏的名字,雅靈突然擔心起來,她出什麼事了嗎?
上次因爲誠傑宇的事,宛顏對她的態度變了好多,雅靈竟不確定,她是否還會當自己是朋友。這樣想着,心裡酸酸的,情緒低落下來,呆呆地坐在車裡,望着窗外,思緒飛揚。
“太太,太太?”大友把車停在了路邊,回頭喊着她。
“呃?”
回過神來,望向大友。
“總裁剛剛打電話過來,說今晚有個宴會,他讓你一起參加。”
“可以不去嗎?”她突然很倦,根本不想動。
大友撓着頭,頗有些爲難。“應該不可以,總裁的脾氣……”
“好了,我去。”不想爲難一個手下人,雅靈用手梳梳長髮,將它們甩在腦後。
“東方慈善之夜”,巨大的橫幅打在這座城市裡最豪華的酒店外,冷莫言那張堪比名星的臉放大了貼在上面,吸引了無數路人駐足。在酒店外巨大的平面電視上,正直播着這場盛大的宴會。
裝潢盛過皇家別苑的大廳裡,人影重重,來來往往的,不是商界名人,就是名星名媛。男的一律西裝革履,女的則着各色禮服,與認識的人碰杯招呼,與不認識的人表達好感。
所來的大多數人都是衝着冷莫言來的,能與這樣的商界大亨同堂共飲已經是極大的榮耀,如果能和他有業務往來,或產生某種關係,那將會財源滾滾。在商界,流傳着這樣的話:與世億合作,財源廣進;與冷莫言相交,一生無憂。
主辦方爲了吸引人氣,特意將他的放大照印在了橫幅上。
果然,今晚來的人非富即貴。按照要求,來者所捐必須在十萬以上,算一算,今晚將會收到不菲的慈善資金。頭髮花白的主辦人餘世中咧開了笑臉,舉着杯一一與進來的客人碰杯,說些感謝的話。
“餘叔,我的這個辦法不錯吧。”汪明天一身合體的西裝貼在身上,優雅地舉杯與餘世中對碰,既而,半開玩笑地說。
餘世中皺紋滿面的臉綻開得如一朵菊花,他看一眼頭頂上同樣有着冷莫言照片的橫幅,呵呵呵地笑着道:“也只有你這小子纔敢出這種主意,也不知道言會不會怪罪呢。”
“您放心。”拍拍他的肩膀,汪明天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只要是你餘叔的事,就是言的事,他可以怪罪世上所有的人,也不會加罪於你的。”
“你呀。”餘世中回拍他的背,接着問,“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可能會晚點,應該是和新婚太太一起來。”汪明天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說起話來斯文的氣質更加明顯,一些女性聞聲紛紛將眼光拋向他。
閃着光的眼鏡下藏着一雙略帶愁緒的眼,時而彎如如一枚新月,對每一個人友好地微笑。
他是冷莫言的得力助手,同時經營着一家不小的律師事務所,承擔着這城市裡三分之一的律師顧問工作,幾乎囊括所有的大型企業。得不到冷莫言,如果能得到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能耐的人總是容易得到機會,剛剛與餘世中打完招呼,一羣美女就圍了上來。他與冷莫言不同,冷莫言對人是純粹的冷,而他,總是帶着淺笑和每一個到來的女人交談,卻從不輕易與某個女人發生關係。
在一羣人圍着汪明天聊天的時候,另一邊起了小小的騷動,接着,便聽到女主持人清脆的聲音響起:“今晚捐贈的慈善大家冷莫言冷先生光臨,大家熱烈歡迎。”
原本各成一羣的人們漸漸分開,目光都聚焦於門口處。
冷莫言頎長的身體出現在門口,如往日一般,他的臉上冷冷的,沒有笑容。在見到餘世中後,禮節性地點點頭。
雅靈小心地挽着他的手臂,隨後走進。她的發隨意挽起,一身露背若水般的水藍色絲綢禮服合體地貼在身上,長長的擺如一灘柔水般撒在地面,拖得長長的。
他們如兩道亮麗的風景,將場上的男女輕易地比了下去。
女人們除了對冷莫言投來曖昧挑逗的眼光外,也對雅靈投去了敵意的目光,這樣的場合,被人比下去是非常難受的。
男人們則一味地欣賞着雅靈,突出的眼珠子恨不得跳進她的衣服,到裡面一探究竟。這惹得他們的女伴紛紛吃醋,結了婚的扭着自己男人的耳朵大罵,沒結婚的,則小聲吵鬧起來。
冷莫言反手將雅靈摟在懷裡,那些如餓狼般的男人的眼光,他最清楚不過。佔有性地將她摟得更緊一些,擡高冷竣的眸子,向所有男性宣佈對她的所有權。
站在矍有財旁邊的雅倩看到這一幕,氣得直跺腳,眼看着雅靈與冷莫言幸福地站在一塊,她狠不得給她甩兩巴掌。
她憑什麼能得到冷莫言的喜歡,憑什麼可以生活得這樣安逸,在她心裡,雅靈就該嫁給哪個鄉下的跛子瞎子,然後生一堆孩子,做個老實可憐的黃臉婆。
可現在,她穿着比她還要名貴的衣服,摟着她垂涎已久的男人,在那裡搔首弄姿。
雅倩還在憤憤不平之際,主持人宣佈捐贈正式開始。所有的參會者一一走到臺前,捐出自己的善款,對面巨大的屏幕上列出了參會人的名字及所捐的數額。矍有財心疼地將十萬元交到工作人員手中,苦着臉退了下來。
“倩倩呀,你也太任性了,硬是要來參加這樣的晚會,這十萬塊錢足夠我們一家一個月的開銷啊。”矍有財心疼捐掉的錢,對着女兒發牢騷。
矍雅倩本來就煩得不行,一聽父親這麼說,馬上發作。“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捨不得這幾個錢能見到冷莫言嗎?”
矍有財趕緊捂住了女兒的嘴,小聲地道:“你來就是爲了見冷莫言嗎?冷莫言是你妹夫,你知不知道。”
兩個人挪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雅倩粗暴地拉開了父親的手,不知羞恥地道:“那又怎麼樣,我願意。”
“你……唉——”矍父氣憤地甩手走遠。
“喲,雅倩哪。”張彩恩踩着高跟鞋來到矍雅倩的面前。高傲的她本不屑與矍雅倩這種無名的野模有所交集,但最近有關冷莫言與她關係親密的消息傳入耳中,她想來確認一下。
“彩恩姐。”矍雅倩馬上變成了一張笑臉,拉拉快要露出屁股的小裙,故意在張彩恩面前扭着小翹臀。
張彩恩眼睛瞟瞟冷莫言的方向,把一頭大波浪的發往後揚起,正好露出低胸服下高高隆起的胸部。頸部掛一串珠寶項鍊,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聽說你和言最近走得很近,怎麼不是你陪他來呀。”說這話時,她的眉眼飛揚,帶着濃濃的諷刺。
“不是走得很近,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矍雅倩根本就是不知羞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張彩恩的話讓她的虛榮心受到強烈的打擊,她想博回一些面子。
“喲,我怎麼不知道。”張彩恩雖不完全相信,但相當長的時間冷莫言都不曾找過自己,心裡早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言常在我那裡過夜,我每天都要爲他送外套,圈內外可是無人不知喲。”
與冷莫言根本沒有來往,除了拿那件他落下的外套炫耀,矍雅倩根本找不到別的理由。她的話惹得張彩恩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就是那件限量珍藏版的哈瑪尼西裝吧,不會言從來都不洗澡,成天穿那一件衣服吧,呵呵呵呵呵,言可是出了名的潔癖狂,你不知道吧。哈哈哈哈。”
張彩恩的點破令她面子上十分不好看,上了厚厚粉底的臉火辣辣地燒。她不服輸地一跺腳,道:“根本就不是那個樣子,你這純粹就是嫉妒,等着瞧吧。”
她憤憤地離開張彩恩,卻把所有的錯就算在了雅靈的身上。
“不要臉的東西,成天霸着言不放,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雅靈默默地跟在冷莫言的身後,不發一言。太多的男人用露骨的眼神盯着自己,她有種被人脫光了衣服的感覺,周身不舒服。
冷莫言和主辦者餘世中在交談,話語中不時傳來柳姨、含清這樣的稱呼,似乎指的就是柳嫂,柳嫂的名字叫含清嗎?好好聽喲。餘世中似乎對叫含清的女人情有獨衷,整場談話的前半部分,全繞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