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手下跑來,站在門口。汪老闆,有信號!
汪明天優雅的眉頭擡起,又放開。“什麼信號?”
“冷老闆一直帶在身上的一枚本從來不開啓的衛星追蹤器突然開啓,我們監測到,他就在附近這一帶,並未走遠。”
沒有走遠?汪明天疑惑地看着手下,他記得沒錯的話,他手下和警察已經將整座城市了,只差沒有挖地三尺。
挖地三尺?
他突然得到靈感一般,對着手下道:“快點跟蹤!注意地下情況!尤其是地下停車場,地窖以及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
誠傑宇的行蹤很快被跟到,得力的跟蹤人員一直探視着他的行蹤,汪明天更認定,冷莫言和矍雅靈就在他的手中。
他的行動都很小心,出門時不僅對自己一翻僑裝打扮,總會特別小心地關注周邊的環境。好在冷莫言訓練出來的跟蹤人員手段高明,纔沒有被甩掉,很快,看他揭開了一個下水道的蓋,鑽了進去。
一項秘密的捕獲行動開始了,汪明天派人監視着城市裡各個下水道的出口,可以說是佈下天羅地網。誠傑宇敏捷得就像一隻豹子,很快嗅出了不對勁。他換掉了那身破爛衣服,僞裝成其他人,從郊區一個沒有人注意的洞口溜走了。
雅靈和冷莫言很快被汪明天找到,雅靈已經陷入昏迷,冷莫言還保持着清醒。兩個人都中了鼠疫,好在治療及時,冷莫言很快恢復了健康。而雅靈,長時間的病傷及營養不良,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她安靜地躺在牀上,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
“你是怎麼回事,連個人都救不活!”冷莫言瘋了般推着威羽少,修長的手指差點指到他的臉上。威羽少皺着眉,並沒有還手,若不是衆人拉着,早被冷莫言推倒了。
“鼠疫引發了其它併發症,導致心肌衰竭,心跳減速,能活到這時候已經算是奇蹟了。她能不能醒過來,能不能戰勝病魔,只能看她自己了。”威羽少嚴肅的面容沒有了往日的不羈,他臉上有了少有的挫敗。
“你這是什麼話!她要是自己醒得來,還用得着你嗎?”
“這是醫學,就是這樣的!”威羽少無奈地搖着頭,冷莫言十分地不理解。“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找別的醫生來看,相信他們的說法和我是一致的。如果她能儘快醒來,還有救治的可能,如果,如果繼續這樣昏迷,生命隨時都會有危險。”
威羽少無疑給雅靈下了死刑通知,冷宅裡的人臉色都凝重起來,爲雅靈而擔心。宛顏尤其後悔,不斷地責怪着自己。“我那天就不該叫她來,害她成了這樣,都怪我!”
大友心痛地將她摟在懷裡,小聲地安慰着。
“有沒有辦法讓她快點醒來?”冷莫言心痛地看着牀上躺着的雅靈,低聲問。她臉上的紅斑還沒有完全退去,紅紅的小點處處可見,點綴在她無血色的臉上,看起來令人心痛。
“你可以試着和她說話,激發她生存的慾望。或許,可以讓她醒過來。”威羽少不是十分確定地道。
“好,你們出去吧。”泠莫言不再找威羽少的麻煩,他揮手示意所有的人出去。
整個冷宅裡,最開心的莫過於誠母。雅靈的傷痛令她有種報復的快感,她最希望的是雅靈能永遠地昏睡下去,不要醒來。
“哼,害了我的兒子,又氣死了我的老公,她就該死!”她咒罵着,擡頭時,看到了端着湯水前來伺候她的宛顏。
“媽,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爸爸的死根本與她無關,還有宇的事也不是她造成的。”宛顏爲誠母責怪雅靈而感到不快。
“就是她,這個狐狸精,哼!”誠母武斷地打斷了宛顏的話,對雅靈充滿着深深的仇恨。
“我今天的一無所有,全是她造成的,還有臉在人前裝好人,這就是她的下場,惡人惡報,誰也別想逃得過!”
“媽,你不可以這麼說,宇他這樣做太過份了,竟然給雅靈打鼠疫的針,害得她……”宛顏猛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誠母卻並沒有追問,她好像沒有聽清一樣,只顧繼續罵着雅靈。“什麼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別人,宇手太軟了,我叫他殺了她,他就是不幹,還想着弄死了冷莫言和那個妖精重歸於好,總算老天有眼,幫我治了這個女人!”
宛顏被她的話驚得嘴巴張大,腦袋發懵。“媽,你……你知道……宇的事?”她以爲自己瞞得很好,不想,誠母早已知道誠傑宇對抗冷莫言及雅靈的事。
她怎麼會知道?難道和誠傑宇有聯繫?這個想法令宛顏嚇了一跳,很快,誠母便證實了她的想法。
“宇跟我見面了,我的宇兒真能幹,玩弄冷莫言於股掌間,哼哼。”
“唉呀,媽,這樣的話不可以亂說。”宛顏急忙將房門關緊,一臉緊張。“媽,你怎麼可以跟他見面,他可是……”
“他是什麼?他是我兒子,我的丈夫死了,難道我連自己的兒子也不能看了嗎?”她橫蠻無禮地打斷了宛顏的話,臉上有着不一樣的笑容。
宛顏總算明白,她緣何能這麼快從喪夫之痛中走出。
只是,誠傑宇是個危險人物,又被全城通緝,她真的怕此事泄漏出去,到時害到誠母。
“媽,您聽我的,不要再與他聯繫了,這會害了您自己的。”
“我不管,他是我的兒子,我跟自己的兒子見面怕什麼!還有你,自己的老公有事,也不懂得幫上一幫,成天只和矍雅靈混在一起,哪裡配做我們誠家的兒媳婦!”
“媽……”宛顏急上加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快說,宇在哪裡,媽,你叫他快走吧,不要回來了。”
“我不會告訴你的!”誠母回頭狠狠地盯着宛顏,“你給我記着,我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透給任何人,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宛顏猶豫半天,才勉強點點頭。
“可是,媽,您這樣總是不好的。”
“你不要管,出去吧。對了,還有,以後我做任何事都跟你無關,不要來扯我的後腿!”
宛顏聽話地退了出去,她的心一時間亂極了。她能把誠母與誠傑宇見過面的事告訴冷莫言嗎?冷莫言現在那麼反感誠傑宇,默認誠母住下,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如果知道她還在做着一些這樣的事,不知道會如何對待她呢。
宛顏不忍誠母受罪,她只能將心事全然放在心中,不敢說出一個字。
當看到雅靈那張沒有生氣的臉時,她又開始矛盾起來。雅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且不說以前,就是現在,若不是雅靈的幫助,想來也早已芳魂一縷。
她這樣對待這個親如姐妹朋友,是不是太過份了點?
“宛顏?”大友連喚了幾聲,宛顏都沒有反應,他不得不放大聲音。
“嗯?哦,什麼事!”宛顏好像突然驚醒一般,茫然地看向大友。
“你最近還好吧,老是心不焉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伸出粗粗的大手,撫上她的額頭。
“沒事。”宛顏甩過頭去,理虧的她總不敢正眼去看大友。
“還在爲雅靈擔心吧,沒事的,她會很快好起來的。”
大友的話從她的耳邊飄過,卻並未進入她的耳膜,宛顏陷入自己的心事當中。
雅靈的手上掛着點滴,身上連接着一些儀器,上面顯示着她微弱的心跳。她已經昏睡了好多天,只能打些營養針維持生命。
深夜,門被從外悄悄地推開,房裡仍亮着燈,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所睡的地方。一把閃着寒光的刀握在一雙手裡,那手的主人正步步朝牀前走來。
他的刀舉得高高的,已然來到雅靈的牀頭。牆壁上反射出一個影子,那刀朝着雅靈的頸部就要落下……
“你在幹什麼?”冷莫言推門進來,看到那個身影。他大喝一聲,那人坐在了牀前的小凳上,回過頭來,露出一張脂粉蓋不住皺紋的臉。
“是你?”冷莫言看到的正是誠母,她的臉色白了一下,馬上恢復正常。她的手在被子處摸了一把,方纔站起來。
“哦,是我,我來看看雅靈怎麼樣了。”
“是嗎?”冷莫言懷疑地打量着她的臉,彷彿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是呀,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成這樣。那天,宛顏說累,我就說不要她照顧,她一定要叫雅靈去照顧我。雅靈說要給我買點吃的,就下了樓,之後再沒有回來過,沒想到,沒想到……竟成了這個樣子。”誠母的語氣低低的,一副要哭的樣子,令人不得不相信,她是真心來看雅靈的。
“嗯,深夜了,你先回去吧。”冷莫言冷冷地應一聲,示意她離開。誠母點着頭,迅速離開。
冷莫言望着誠母的背影思索一陣,看着雅靈完好無損,便將注意力全投在了睡着的人身上。“靈兒,你睡了這麼久,該累了吧,讓我抱着你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