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矍雅靈,你真有本事,不僅迷住了我的兒子,還迷住了我的丈夫!”她說話時,眼睛睜得大大的,牙根咬得死緊,對雅靈恨之入骨一般。她的話令雅靈不解,她臉紅紅地小心問:“伯母,您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搞錯!”誠母再次冷冷一哼,“我有沒有搞錯,你最清楚吧!一個晚上,我的丈夫說了十次你的名字,你還敢說什麼!”
“這……”雅靈並不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根本無法做出回答。
“你這個女人!害得我們還不夠嗎?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宇兒不回來,我們連回國的機票都沒有錢買,這都是你造成的!”她再一次責怪起雅靈來,雅靈絞着衣角,連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
誠母的責難令她想起了和隱浩的通話,如果誠傑宇真的不回來了,她會不會……
她不敢再想,只是站起來,想要緩解一下與誠母之間的關係。
“伯母,我和傑宇哥以前是同事,也算是好朋友,可能中間發生了一些事,造成了他的損傷,我向您表示歉意。”
“歉意有個屁用!”誠母罵起了粗話,“我只要我的兒子,只要我們誠家的財產,他大概把錢都放你這兒了吧,快還給我們!”
她說着,步步逼近,最後一把將雅靈推倒在沙發上。雅靈反射性地摸摸肚子,生怕傷着尚未成形的孩子。
“伯母,您不要這樣。”她還想站起來,誠母再一次將她推倒。
“我要將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打死,打死!”她拉起雅靈,然後又是一推,將她推倒在地上。緊接着,撲身上來,就要壓到雅靈的身上。
雅靈急急退出一些範圍,她並沒有得逞,這令她更加氣憤,撿起桌上的東西就朝雅靈扔,杯子,書本,碟子……
雅靈躲閃不及,還是被不少東西砸到。巨大的聲響驚起了樓上休息的人,宛顏和誠父聞訊趕來。
“唉呀,你又發什麼瘋,怎麼打起人來啦!”誠父無奈地搖着頭,去拉誠母的手,及時將她制止住。
宛顏則去扶起雅靈。
“這個女妖精,我要打死她!”誠母還在張牙舞爪,欲置雅靈於死地。
“你真是荒唐!”誠父極爲氣憤,高高舉起了手。
“別!”雅靈及時叫停了那隻就要拍下的手,誠母倒是不斷地叫囂,“你不是要打死我嗎?打呀,打呀,打死了我就好找這隻狐狸精啦。唉呀,兒子被她迷了,老公也被他迷上,我這一輩子,可怎麼活呀!”
“這,你都說些什麼話呀,不害臊嗎?”誠父一張老臉尷尬極了。
“我說說就害臊,你成天把她掛在嘴上怎麼不覺得呢?”誠母的話令誠父一臉茫然。“我什麼時候提起過她了?”
“什麼時候!剛剛給我揉傷的時候,你足足說了十三個雅靈雅靈,還說沒有!”
誠母的話令誠父哭笑不得,他努力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這不是在勸你不要再鬧了嗎?我說這事也不怪人家雅靈的錯,兒子喜歡上雅靈,雅靈也沒有辦法呀。我是不是這樣提到人家的名字的?你呀,真是……”
“我不管,只要你提她的名字,我就不爽!”
雅靈從兩人的爭吵聲中感覺到了誠母對她的厭惡,她並沒有誤解誠父,只是想借機向自己表達憤怒,進行報復。她已經把家裡的所有不幸都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對她的恨,是無法解除了。
這樣一起住下去,遲早會出問題。雅靈從誠母剛剛的話中知道,他們已經相當困難,此時不幫,也說不過去。
她想了想,走近誠母,低聲道:“如果伯母不喜歡我,我可以出去爲你們租房子住,當然,如果你們想回國,跟我說一聲就好,所有的費用我來出。”
“呸!”誠母啐了一口,眼睛睜得圓圓的,“你什麼東西,拿了我們家那麼多錢,就想這樣打發我們嗎,不可能的!”
“你別這樣!”誠父在勸,宛顏皺起了眉,差點沒哭。
雅靈縮縮脖子,依舊沒有生氣。說起來,她也沒有生氣的理由。她在誠傑宇命運當中起到了間接的作用,她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應當是承擔起這份責任的時候了。
“那,伯母想要怎樣。”
“我要我家的誠兒,要他好好的,他要是有一點點問題,我都會要了你的命!”
“好,我們正在努力聯繫她。”雅靈無法,只得搪塞。
好在誠父極力勸阻,誠母才慢慢地上了樓。
“我看,我們還是搬出去吧。”宛顏挫敗地道。
“看看吧,怎麼說也要找套好點兒的房子。”雅靈想了想,以道,“這樣吧,你明天帶着他們出去走走,順便讓伯母上街添購些喜歡的衣服什麼的,這是一張信用卡,裡面的錢隨便她刷。”
宛顏拒絕了一下,最終點點頭,接下了。
……
宛顏陪同誠家二老去了外面,雅靈難得清靜下來,想起自己懷孕了,喜上眉梢。她急切地想知道寶寶的情況,便打了電話去醫院,叫婦科醫生今天就到。
醫生爲她做了各類產檢,一切ok,交待了一番就離開了。
小寶寶才一個月,b超裡只能看到小小的孕襄,基本沒有成形。這對於雅靈來講,卻是極大的驚喜,一個小小的生命就要降臨,她的那種心情是無法言喻的。
懷似言的時候,正逢冷莫言昏睡,她的大半心思都放在了言的身上,沒有過多地關注自己和孩子。這一次,她一點要用心地體會孩子的成長過程。
如果是個女孩就好了,已經生過一個兒子的她,對女兒格外地想念。
在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起來,是宛顏。
“喂?”雅靈接起電話,馬上傳來宛顏焦急的聲音。“雅靈,麻煩了,一個叫張彩恩的女的碰到了我們,把誠傑宇的事告訴了兩位老人,我媽暈倒了,我爸也急出了心臟病,現在正在趕往醫院!”
“怎麼會這樣!張彩恩是怎麼認識他們的?現在……”雅靈還想問些事情,宛顏已經掛斷了電話。雅靈只有匆匆趕往醫院。
她的快車在運着誠家二老的救護車後面進入醫院,兩個人迅速被拉下來,送往醫院,宛顏跟在後面,不知道先顧哪一個。
“你去前面,我跟在後面。”雅靈顧不得其他,跑到宛顏面前叫了一聲。宛顏點點頭,跟上了誠母所在的擔架。
“唉呀,我說你這個乞丐也是的,成天在這些地方晃,快讓開!”一個護士停下來,驅趕着一個長頭髮長鬍子的乞丐。
那乞丐望望推過去的兩架擔架,若有所思。他張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笑,護士連忙噁心般捂着嘴。
抖抖手中的袋子,他一瘸一拐向外走去。護士張着一雙大眼,用手不斷地扇着鼻子。“這乞丐也真奇怪,也不討飯也不討錢,就天天來撿這些個報廢的針頭管子,做什麼用呀。”
一邊是急救室,一邊是搶救室,兩個人分別被推入不同的地方,將雅靈和宛顏關在門外。
“你怎麼會認識張彩恩,並和她搭上話的呢?”雅靈疑惑不已,張彩恩和宛顏、誠家二老並不相識呀。
宛顏搖搖頭,雙手交握,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雅靈扶着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她慘白如紙的臉色,知道她的情況並沒有好多少。
良久,她似乎才理好思緒,低聲道:“我們去女裝區試衣服,爸爸不願意進去,就坐在門口看報紙。我們買好東西出來時,就看到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坐在爸爸旁邊聊天。當時,媽她很生氣,認爲爸爸不肯進去是因爲想和女人聊天。”
“我勸了好一陣子,都勸不住她,她氣沖沖地跑到前面,對爸爸劈頭蓋臉地罵。那個女的倒也不着急,而且也不離開,等媽罵完了,她竟然做起了自我介紹。”
“她說她叫張彩恩,不過是看到爸爸一個人孤單,找他聊聊天。她有的是有錢的男朋友,根本瞧不上爸爸的寒酸樣。”
“媽媽好生氣,她覺得自己丟了大面子,就找那個女的吵,還說他們有的是錢,住在澳大利亞的富人區,現在回來看兒子。”
“就在這個時候,走來一個老年男人,稱呼張彩恩爲親愛的,媽媽找到了挽回面子的理由,對着人家就是哈哈大笑,還說人家:你這麼年輕,就只能勾搭這麼老的男人,沒行情呀。”
“兩個人就吵開了,不知道怎麼地,媽就說出了宇的名字,還說他年輕帥氣,有的是錢,張彩恩聽了,竟然哈哈大笑,罵誠傑宇是殺人犯。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你是知道的,媽想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張彩恩把所有事情都罵了出來,爸媽聽說宇生死不明,來問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就……承認了。”
這個張彩恩!
雅靈沒想到會演出這樣的插曲來,只能無力地拍着宛顏的背,表示安慰。
“媽應該沒事,只是暈了過去,爸他……”宛顏欲言又止,沮喪地搖着頭,小臉上仍舊沒有血色,完全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