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找我妻子的麻煩,請問?”他銳利的眼光落在記者的身上,他們紛紛將相機收回。“明天,我不能看到有關此事一星半點的報導,否則,你們就等着關門吧。”
記者們聳拉下腦袋,紛紛當着他的面將照片刪除。
“還有事嗎?我的妻子來跟我喝咖啡,臨時找個老朋友聊聊天,有什麼不對嗎?”他的目光轉向了馮雪芯。
“沒……沒有……”馮雪芯的臉一時慘白,她小聲地輕哼。
“那就好,我們走吧。”雅靈被冷莫言小心地摟在懷裡,在大家的目送下離開了咖啡廳。
“子凡——”雪芯嬌呼一聲,榆子凡已經氣呼呼地離開了咖啡廳。從洗手間過道里,閃出了張彩恩。
“雪芯,怎麼啦?”
“表姐,唔唔唔……”馮雪芯傷心地哭倒在她的懷裡,“他們只是偶然碰到,你偏說兩人私會,害得我……唔唔唔……”
張彩恩化妝精緻的臉上現出了陰險的扭曲,她爲自己的不成功而握緊了粉拳。
“雪芯,你別聽他們說謊了,冷莫言不過偶而過來,根本就沒有約矍雅靈,不過是爲她開脫,不想讓自己的老婆上報而已。”
“那現在怎麼辦?”馮雪芯一副嬌柔無能的模樣,與剛剛興師問罪的兇相判若兩人。
“別擔心,整倒矍雅靈,還有招呢。”張彩恩陰險地拉開脣角,撫着馮雪芯的手撤離,從小包裡掏出精美的手機。按下一串號碼,她笑得如花一般,只是笑意未達眼底。“倪姐嗎?多謝你對我的提拔,對,現在我在奧利克娛樂公司過得好快樂,嗯,馬上就要接新戲了。我主要是想幫你,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要報答你嘛。告訴你喲……嗯,不用謝。”
掛斷電話,迎面碰上馮雪芯探詢的目光。
“放心啦,表妹,今晚必叫那個矍雅靈吃不了兜着走!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
冷莫言與雅靈一路無聲,雅靈的心亂亂的,今晚又被他碰上這種情況,還不知道分怎樣編排自己呢。
想起他之前數次的無故羞辱,她無力地只能將身體緊緊地貼上椅背,不斷地做着深呼吸。
“怎麼了,有哪裡不舒服嗎?”冷莫言體貼地爲她把椅子放低一些,並沒有如預期那般甩出冰石一樣的話語。
“沒……事,你都不問我們今晚……”
“我信得過你。”他沒有給她把話說完話的機會,直接道。
“爲什麼?”她反射性地問,眼睛轉向他,爲他與往日不同感到驚訝。
“沒有爲什麼。”他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告訴他,自己曾經調查過她,相信她的清白,一直以來的矛盾只是因爲自己太過在乎她。
那晚,在他的身下,她清晰地哭訴着,告訴他,愛他。事後,冷莫言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除了笑就是無奈。兜了一大圈,最後才發現,糾結的兩個人彼此已經相愛。
他開始責怪自己,責怪自己對她的衝動,造成了她許多的傷害。
心煩氣燥的他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他沒有回家,只是在離公司最近的這個小區的私宅裡過夜。
他順道想來飲杯咖啡,正好碰到剛剛的事情,他看到雅靈如一隻無助的小鳥,可憐巴巴地任人欺負,莫名的怒火漫延開來,他立刻跑過來,保護她。
他閉上了嘴,不再作聲,此刻,他只想帶她回冷宅,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身邊。
“去哪?”她問,這條路線有點兒熟。她想不清楚,自己爲什麼要上他的車,住的地方不就在小區裡嗎?當她鬼使神差般上了他的車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回冷宅。”他答得乾脆。
“不。”她拒絕,並開始試着拉開車門。
“爲什麼!”這次輪到他驚訝,隻手開車,大半個身子轉向她。
他難道忘了派倪繽兒趕自己出來的事了?雅靈的眉頭皺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她矛盾起來,要不要在如此難得的和諧時分,說出那些傷心的往事?
“你難道不知道?”她還是說不出口,只能反問。
“我不知道。”他答得倒乾脆,把所有的過錯推得一乾二淨。
“你不是和倪繽兒走到一起了嗎?你們接過吻還上了牀,我呆在那裡做什麼?”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氣憤,臉漲得紅紅的,胸脯不斷地起伏。
一陣清爽的笑落入耳膜,轉頭看時,冷莫言正開心地朗聲笑着,該死的,她竟然生不起氣來,還被他的笑迷得不知所措。
“你很在意我們的關係,是嗎?”
“纔沒有!”她倔強地否認,卻把臉拉得老長,無意噘起的嘴說明了一切。
“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過。”
睜眼說瞎話,他的話讓她開心,緊接着卻又是一陣難過。“我親眼看到了。”她想也沒想,揭發道。
“看到了什麼?我們兩個一起躲在牀上,脫光衣服,然後像我對你一樣,撫摸,進入……”
“你……”她的臉酡紅一片,因他露骨的話感到害羞,接受到他作弄的目光,方纔醒悟。“至少看到你們兩個人接吻了。”
就算上牀的事是聽倪繽兒說的,接吻可是她親眼所見的。
“在哪裡?”當事人比她這個旁觀者還要模糊,他追問。
“在船上,我們爬山之前,你和倪繽兒摟在一起,抱得緊緊的,然後你們推開房門……”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急忙把嘴捂上,臉紅得不能再紅,燙得跟火烤一般。
呵呵呵呵
更多的笑自冷莫言的口中溢出,他看起來開心極了。
“本來就是。”雅靈不服氣地補充。
“你看錯了。”沒想到,他還會解釋,“那天,倪繽兒忽然頭暈,一下子暈倒了,我扶她就爲了讓她進房休息。”
“騙人,那天倪繽兒明明清醒得很,我還看到她睜眼笑呢。”雅靈不服氣地反駁,那天的情形那樣清晰地映在腦海裡,豈是輕易抹得掉的。
“是的,我後來也發現了。”冷莫言的眸子暗淡了下來。
“不過,我和她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她說我們發生了什麼,一定是騙你的。”
“那叫我離開冷宅的話也是她騙人的嗎?”她憤怒地喊出這句話,連自己的眼睛都信不過了,她還能信誰?
“我從來沒有叫你離開過冷宅,也不可能說這樣的話。”他答得異常堅定,速度很快,臉色卻陰得更加厲害了。
“我以爲是你……”
一陣悅耳的鈴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冷莫言接通了電話。“繽兒?你在那裡做什麼?”對方在急切地說着些什麼,冷莫言沉默良久,才道“好吧,馬上到。”
“倪繽兒喝醉了,我們去接下她吧。”他調轉方向,朝着目標進發。
雅靈默不作聲,很多事情水落石出,她的心又重新復活,冷莫言對自己是真心的嗎?她真的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嗎?
她對未來充滿了期望,卻又害怕,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我只是去接一下她,怎麼說,我是她在國內唯一的朋友。”一隻大手落在她的小手上,帶來溫熱的氣息,冷莫言的聲音聽起來溫柔至極。他竟然會想到和她解釋,雅靈就算很不想見到倪繽兒,也解氣了。
倪繽兒最近一段時間總是以一副落漠的樣子示人,連她看了都起惻隱之心。只是,她太過高傲,沒有多少人敢走進她的心裡,和她暢談。
冷莫言很快將車停在了某酒吧的地下車庫。“你在車裡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雅靈點點頭,冷莫言早已消失在一扇門後,那裡,是通向酒吧的地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冷莫言都沒有出現。手機電池已經空白,很快就會沒電了。
雅靈有些焦急,她走下車來,在車下踱着步子。不少人通過那扇門來到這裡取車,可始終見不到冷莫言和倪繽兒兩個人。
電話響起,一個陌生的號碼。雅靈狐疑地接起。
“您好,是矍小姐嗎?哦,這裡是國都酒店服務檯,是這樣的,冷莫言先生讓我轉告您,他的朋友喝醉了,需要到樓上休息,他叫您先回去。”
“那他……”雅靈的心裡涌入一種怪怪的滋味,把剛剛的甜蜜悉數淹沒,她似乎聽到服務檯那邊有人在喊。“冷先生和倪小姐住的是幾號房?”“一一一二號房,他們常住的那間。”
之後,手機裡空白一片,小小的關機聲響起,電用完了。
血色迅速退卻,雅靈無力地將身體靠在了車旁。這一次,冷莫言又騙了她?
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外移,站在酒吧的門口,她看到了樓頂豎着的巨大的“國都酒店”四個字。
“一一一二號房,他們常住的那間。”
雅靈的耳邊迴響着前臺工作人員的聲音,常住代表着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鬼使神差,她的身體移向那家酒店。
“請問小姐您……”工作人員看到了失神的她,前來打招呼。
“我……找人……”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她發現自己的喉嚨堵得厲害,澀澀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喉道,苦得幾乎要流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