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慾?呵呵……“
皇甫輕輕的咀嚼這兩個字,隨後笑得有些飄渺。
自己對她的慾望是能禁止的嗎?如果可以禁止,那麼多年前就不會開始。
她是那北極天裡的一絲暖陽,她是那孤海里的一葉扁舟,她是那絕望裡的一點希望,沒有她自己如同跌入冰谷,如同溺入汪洋,如同行走在滿是白骨的陰陽路上的孤魂野鬼。
這樣如何禁止?對她的心,對她的靈魂的渴望如何禁止?
寫意即使閉合着眼睛,依舊能深切的感受到那如芒刺一樣刺入自己身體裡的目光,似乎是要將狠狠的釘在心裡一樣,似乎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封印在他的眼裡,那麼一瞬間,寫意的腦海裡忽然便想到了一個詞彙——永不得超生。
想到這裡,寫意的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她不要,她不要……
忽而的皇甫服俯下身體,貼近寫意,他的臉頰緊緊的貼在寫意的耳邊,輕輕的呢喃道:“你害怕我嗎?“
輕柔的話語聲,在寫意聽來,卻如同羅剎般,帶着無盡的黑暗和毛骨悚然。那麼一瞬間,寫意的汗毛都戰慄起來,身上起了一層密密的小顆粒。
她緊緊的抿着脣,閉着眼睛,鎖着眉頭。
皇甫便呵呵的笑開了,那呼出來的熱氣吹進寫意的耳朵裡,寫意打了一個冷戰。
皇甫輕輕的咬住寫意可愛的耳垂,低喃道:“你害怕我,很害怕。“
寫意依舊不言語,只是面容都緊緊的繃在一起,身體也是緊繃着,似乎像是一枚上了堂的子彈,隨時都會飛奔而去。
只是寫意知道,如果自己此刻飛奔而去,定然會被他抓回來,後果,可想而知,昨夜的如地獄般的折磨,她深深的刻在了心裡,現在還在滴血。
皇甫繼續吸允着寫意的耳垂,淺笑着說道:“我說過,你終究會有害怕的人,而我就是那個人,讓你害怕可真是不容易。“
連帶着,皇甫輕輕的親吻着寫意的耳後,寫意的眉頭擰成了一團,身體有些顫抖,此刻她恨不得將那張儒雅的臉狠狠的踩在腳下,捻進泥土裡。
只是她不能,寫意真切的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隻螞蟻,而他是隻兇殘的大象。
“你說你沒有害怕的人,也沒有想要珍惜的,此刻你害怕的人,正在將那些你珍惜的都攥在手裡,一不小心,便用力的掐死他們。“皇
甫雲淡風輕的說道。
忽的一下子,寫意便睜開了眼睛,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皇甫,而後者則笑得更是歡樂了。
“果然,那些人都是你珍惜得不得了的,似乎那些要比你的生命更讓你寶貝,看,你的弱點暴露的一覽無餘。“皇甫歪着頭,滿是笑意的眼睛,看着寫意。
寫意那樣銳利如刀子的眼神,看着那個笑得有些無害卻陰森極了的笑容,慢慢的升起霧氣。
“爲什麼要讓我恨你,讓我恨自己,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
寫意的霧氣逾濃,大滴大滴的眼淚流 出了眼眶。
皇甫看着寫意那樣盈盈水水的看着自己,忽然心裡就不着邊際的疼痛起來,那種 撕扯的疼痛。
他眉頭一凜,他不能動搖,一動搖便會放開她,放開了,她的性子便會跑到天邊,藏到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找不到她,她便會一直不出現。
他受不了那樣的日子,單單就是想想,全身便像是被抽空了一樣,不,他絕不要那樣的活着,如同死了一般一樣。
皇甫眼睛微眯,伸出手,慢慢的遮蓋在寫意的眼睛上。
“皇甫我們不可能了,放手吧。“寫意看不見他的眸子,微白的嘴脣顫抖的說。
皇甫將那雙眼睛遮蓋住,那雙注視着自己,自己的心便像是要流出水般的眼睛。
一狠心,狠狠的吻住了寫意顫抖的脣,由淺入深,由輕到重,吸允着輾轉着蹂躪着,似乎在懲罰着她的言語,糾纏着她躲閃的舌頭,猛烈的深入,將她口中的氣息都吸走。
那樣的寫意,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就像是一隻死魚一樣,任皇甫無盡的索取和肆虐。
感受到了寫意的絕望,皇甫一個用力,寫意的嘴脣便流出了鮮血,火辣辣的疼,繼而皇甫又狠狠的吸允着那個小小的傷口,將那點點的猩紅沾染在他的脣上,妖嬈極了。
皇甫忽然間便站起身來,迅速的離開,只是一眨眼睛的功夫,房間裡便安靜起來,似乎就像是剛剛那個人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寫意不知道,皇甫是多麼倉皇的離開,只要在呆一分鐘,他便會心軟起來。
寫意的嚐到了自己嘴脣上猩紅的鮮血味道,睜着眼睛,看着擁有漂亮吊頂的天花板,忽而覺得這便是命,自己倉皇而悲傷的命運,她的眼淚越聚越多,最後便控制不
住的痛哭起來,悲慟的聲音響徹在大而空蕩的房間裡,絕望而無助。
那樣的哭聲,似乎將這本來柔和的夜晚感染了一樣,忽然外面颳起了大風,那樣的在春天裡不常見的大風,呼呼的拉扯着這個城市。
久久站在門外的皇甫顫抖着嘴脣,淚水還掛在他的脣角,轉過身,緩慢離開,那被燈光拖拽得很長的影子似是孤獨了整個世界。
若恨,便恨的徹底吧。
如魔鬼,如天使,一轉身一世殘忍,一轉身一世溫柔。
就那樣,寫意如同籠子裡的困獸一樣,被關在那個房間裡,寫意從沒試圖走近過那個門,瞭解了他的殘忍,不用去思考,也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禁錮自己。
只是那樣的禁錮,寫意不知道是出於愛還是恨。
寫意時常光着腳站在那扇被上了鎖的落地窗前,一站,便是一整天。
她不哭不鬧,就是那麼安靜的站立着,凝視着窗外,保姆進來時,會將各式的餐點擺放的很整齊,然後小心翼翼的出去,過一會會來收走。
然後寫意便會安靜的吃着飯,乖巧極了,因爲那天,因爲沒有吃飯,寫意遭受了懲罰,雖然沒有那麼撕心裂肺的折磨,卻足以讓她在牀上呆一天,記得那天皇甫紅着眼睛在自己身體裡肆虐的時候,說,寫意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強迫你。
寫意記住了那話,從那以後,她便真的乖乖的,而皇甫也真的沒有靠近她,只是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她,不進放假,不言語。
直到那個雨夜。
寫意依舊站在窗口看着漆黑的夜,狂風暴雨。
抿着脣,看不出她的情緒,最近她沒有情緒,沒有時間,沒有人生,不知道今天是幾號,星期幾,也然不知道自己在這大的心涼,寬敞的絕望的房間裡看過了幾個日出和日落。
忽然外面一道閃電由上直下,照亮了整個夜空,接着咔嚓一聲驚雷,嚇得寫意緊緊的握緊衣襟。
隨着那聲驚雷,房間的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寫意驚恐的回過頭。
房間裡沒有開燈,接着那突兀的閃電,寫意蜷縮在牆角,看到了站在黑暗裡如從地獄走出來的皇甫。
皇甫慢慢的走進來,帶着一身的雨水,走一步,一灘水,頭髮緊貼在他蒼白的額頭上,血紅的眼眸死死盯着驚恐的寫意。
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