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擎的手很靈活,打開盒子的速度,就跟剛纔脫她衣服的速度一樣快。
看到盒子裡面的東西,唐若甜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
盒子裡面並非是什麼價值不菲的套套,而是一件漂亮的禮服。
在她發呆的時候,顧雲擎已經解開了她的束縛,他從她身上起來,收起了剛纔短暫的微笑,又用那種冷淡的要死的口氣命令道:“穿上。”
“哦。”他的態度太冷淡,太強悍,讓她下意識的便乖乖點了點頭,小手剛摸到那舒服布料的時候,幡然醒悟,憑什麼他讓她穿,她就老老實實的穿?
這是什麼衣服?
難不成是他拿來向她道歉用的?
他以爲她跟平常的女人一樣嗎?惹老婆生氣了,就買兩件漂亮的衣服哄她開心?
“我不穿!”她吐出這三個字。
“好,那你就這麼呆着。”顧雲擎坐在單人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起來,雙眸從她的臉上滑倒她的鎖骨,落到某處誘人的起伏,最後視線又往下溜去。
那目光有多火辣便有多火辣。
偏偏他還持着那樣一張冷淡的臉,讓唐若甜格外想要吐血。
唐若甜氣的半死,想要回房拿衣服,卻被某人攔下,“你要是敢回房拿衣服,我就立刻叫醫生過來打掉你的孩子。”
一聽打掉孩子,唐若甜渾身一抖。
難以置信的看着從禽獸化身爲流氓又從流氓化身爲惡魔的某人。
不論是禽獸,流氓還是惡魔,都有一個詞可以概括,那便是人渣!
唐若甜眸中淚光閃爍,好想撲上去咬死某人,她恨恨的抓起禮服,顧雲擎的聲音又涼涼的傳了過來,“那件禮服價值三十萬。”
她的手立刻便鬆開,端着禮服盒子往臥室走去。
“你沒有聽明白我剛纔的話?”顧雲擎冷笑,“你要是趕回房換別的衣服,我立刻便找醫生打掉你肚子裡面的孩子。”
唐若甜回頭怒吼,“我回房換上這禮服!”
“在這兒換。”聽到她的怒吼,顧雲擎口氣更是冷上好幾分,幾乎快要把人凍結了。
“你!”他難道就一定要這麼羞辱她嗎?
唐若甜吸了吸鼻子,如果從婚禮上回來,顧雲擎就用這種態度對待她的話,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對他抱有那麼多期待?
“我什麼我?你又在想在羞辱你?”
好嘛,顧雲擎的讀心術越來越厲害了,她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麼。
唐若甜紅紅的大眼睛看向顧雲擎,顧雲擎卻像是沒有看到她通紅的眼角,仍是冷淡的說道:“你的身上我哪裡沒有看過?”
顧雲擎一句話把她堵了回來。
那如果不是羞辱,他在幹什麼?
唐若甜懶得去想顧雲擎的所作所爲,她發現假裝自己不在乎顧雲擎的話,面對顧雲擎的時候,倒是有着自己以前的樣子。
她背對着顧雲擎,假裝顧雲擎不存在,渾身僵硬的換上了這禮服。
這相似的情景,讓她想起第一次到jaj的時候,顧雲擎也是用這樣冷淡而惡劣的態度逼她在他的面前換衣服。
當時她恨不得那摺疊椅把顧雲擎當成蒼蠅拍死。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笑出聲。
她笨拙的拉着背後的隱形拉鍊,手被溫熱的手拿了下來,顧雲擎站在她的背後,幫她拉好拉鍊,弧線優美的下頜放在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朵,“你在笑什麼?”
這麼親密的姿勢,這麼冷淡的口氣。
唐若甜脣邊的笑僵住,原本想着要推開他,可現在她的膽子比一隻小老鼠大不了多少,沒有膽子在顧雲擎這頭陰晴難測的禽獸嘴邊拔毛。
原本微微勾起粉脣此刻抿成一條直線,擺明不想和他多說。
顧雲擎輕哼一聲,充分的向她說明了不以爲然這個詞兒是啥意思。
大手在她腰腹上微微用力,逼她轉過身來,他往沙發上坐下,同時手也在她的背後用力,她一時間沒有防範,一下子便坐到了他的腿上,她惱羞成怒,七手八腳的想要推開他,他又用那種冷的快要嚇死人的語氣命令她,“別動。”
她還真就乖乖不動了!
唐若甜內心深處再一次感慨自己沒出息。
她憑什麼要這麼聽他的?
三天前那麼欺負她,三天後好不容易人出現不說,又用這種惡劣的態度對待他,他到底是想要怎麼樣嘛?要麼放她走,要麼就用先前那樣的態度對她,讓她一直生活在甜蜜的假象之中,也很好啊。
她的眼睛變得很紅,鼻子也紅紅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兔子。
顧雲擎眸光轉柔,心中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任何安慰她的話。
他打開一旁跟禮服一同拿過來的化妝盒,在她臉上化妝,這一次她不在像剛纔那樣大呼小叫,一驚一乍的問他到底是準備做什麼了。
唐若甜目光放在虛無的一點,就是不去看他那張冷淡的臉,
反正她就是他手中的提線木偶,他想要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算了。
心中無力的想着,可心中越這麼想,眼睛就越紅,原本強忍的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顧雲擎沒有辦法給她繼續化妝,他不由得又命令道:“不準哭。”
可越是這麼說,唐若甜眸中的眼淚就留得越快。
“我說了不準哭!”修長的眉峰擰了起來,陰沉的氣息傳來,原本俊美無比的臉因爲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看起來嚇人的很。
“你以爲我願意自己像是一個愛哭鬼一樣動不動就掉眼淚嗎?是眼淚自己掉下來的,跟我無關!”她賭氣道。
她也很討厭自己這樣,看到他一會兒甜蜜,一會兒苦澀,就整個跟一精神病一樣。
堅強,勇敢,懦弱,膽小,這些個極端相反的詞,單憑他一個眼神,就能夠決定她的這些情緒。
顧雲擎沒有說話,無聲的把她抱在懷中,他的力氣不大,卻足夠讓她沒有辦法掙開他的懷抱。
“別哭了,好不好?”他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手溫柔的輕拍着她的背脊。
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很擅長言辭的男人,每次她傷心難過的時候,他總是笨拙的說這麼幾句話。
可心卻莫名其妙的被這麼笨拙的幾句話安撫到了,就像是剛剛吃了一枚澀到極點的梅子,嘴裡頭澀澀的,可到了心裡卻又有着幾分甜。
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吧。
唐若甜想要把臉靠在他的懷中,可他的手卻握住她的下巴,拿起溼紙巾給她擦去眼淚,認真的看着她通紅的眼睛,淡淡道:“這會兒可不能把眼淚抹在我的衣服上,現在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