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暖一到公司,便立即找了蘇越瞭解牧明佑的情況,蘇越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自走開了。
碰了一鼻子灰之後,蘇遇暖只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然後給徐承亦泡了一杯咖啡,送進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徐承亦驚訝地看着她,“小暖,你今天怎麼會來上班?”
聽言,蘇遇暖握着咖啡杯的手一頓,差點就把咖啡打翻了,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承亦哥知道了她和遲玄的關係了?
“承亦哥,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不能來上班嗎?”
“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說,牧明佑今天被釋放,按理說你不應該去接他纔對嗎?怎麼還會來公司?”
話落,蘇遇暖手中的咖啡落地,猛地擡起頭,“你說什麼?明佑今天被釋放了?”
“嗯,你不知道?”
蘇遇暖怔怔地呆在原地,低下頭。
“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給你放假,趕緊去看看他吧。”
徐承亦忍痛說道,誰知道蘇遇暖卻搖搖頭,然後蹲下身收拾着玻璃碎片,輕聲說:“我去重新沏一杯給你。”
說完便失神地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徐承亦眯起眼睛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她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
可是奇怪,牧明佑被釋放,最應該感到開心的人不應該是她麼?爲什麼她看起來反而更難過的樣子。想到這裡,徐承亦站起身,懷着疑惑的心跟了上去。
蘇遇暖走到開水機旁邊,重新從罐子子裡舀了一勺咖啡,然後溶着開水緩緩泡着。
水漫到邊上她卻還在失神,徐承亦生怕她受傷,趕緊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然後關上開水。
“嘶!”
她的手避免了傷害,可是自己的手卻被燙了一下,頓時便紅了起來。
蘇遇暖這個纔回過神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急道:“啊?承亦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徐承亦將手中的杯子擱至一旁,“只是小小的燙傷而已,你該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吧?怎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還有,你不打算去看看他麼?”
聽方,蘇遇暖轉過身,淡淡地說:“我看他做什麼?我已經和他分手了。”
分手?徐承亦的心頭閃過喜閃過憂,喜的是如果她和他分手了,那是不是代表他有機會了,雖然這樣想會顯得很怎麼,可是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有誰面對感情不自私呢?憂的是,她那麼喜歡他,如果分手了,那會很傷心。
“到底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不就是我嫌棄他進了監獄,覺得他沒有前程了,和他在一起只是一種拖累,索性就和他分手,速戰速決。承亦哥,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話剛說完,身子就被扳了過去,徐承亦皺着眉頭看着她,“小暖,你怎麼能這樣說你自己呢?你並不是那樣的人,你一定有什麼苦衷對不對?”
蘇遇暖突然有點火,爲什麼她和牧明佑說的時候他也不相信她會那樣做,說她做不來,和承亦說也是這樣的結果,想到這裡,她一把揮開徐承亦的手,代吼道:“誰說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就是那樣的人,你們都看錯我了,我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好,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沒有說謊,她什麼都做得出來,當初爲了蘇越,她天天去守着代安安的房間,只想道歉。現在爲了牧明佑,自己竟然答應做了遲玄的女人。
蘇遇暖啊蘇遇暖,你真的好偉大不是?所有人都認爲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可是你做的事情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無恥。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可以坐視不理的,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小暖,你別這樣,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我說過,你如果有什麼難過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夠了,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忙,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哪裡管什麼理由,反正結果都一樣。”
“小暖,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幫你分擔?”
“承亦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沒有什麼苦衷,也沒有什麼事情,一切都是因爲我貪慕虛榮,不想跟着他受苦罷了。”
“小暖……”
“不要再說了,我想靜一會兒。”
總之不管如何,知道他已經平安被釋放出來,蘇遇暖懸着的一顆心就放下來了。
因爲,她總算沒有白白犧牲,總算換來了他的自由,以牧明佑的聰明才智,就算出來後一無所有,只要他願意去打拼,不過幾年,他又可以過回以前的日子。
他還會和以前一樣光鮮帥氣,身邊也會出現出色的女人,到時候他就找一個真正愛他的人永遠在一起。
至於她,也真的沒有什麼念想了,自從上次在宴會上,遲玄說她是殘花敗柳之後,她對牧明佑的念想,也就真的斷了。
誰會接受一個被別人睡過的女人,她不過是一隻破鞋,一隻被別人穿過的破鞋。
既然不能在一起了,也不如斷了他對自己的念想,倒也乾淨了斷。
只是她沒有想到,牧明佑竟會如此執着。
不過那已經是後話了。
一天的時間,蘇遇暖幾乎是渾渾噩噩地過去的,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回家的時候,蘇越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我表哥要見你。”
蘇遇暖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隨即冷聲道:“我不想見他!”
“蘇遇暖!”蘇越突然大吼一聲,走到她身邊扯住她的手臂,“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當好姐妹,你竟然如此傷我的表哥,需要的時候招則即來,揮之即去,你到底把我表哥當成什麼?”
反正自己已經開始墮落了,只要她們好,誤會一下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想着,蘇遇暖冷笑道:“蘇越,那我要恭喜你現在看清楚了,你看清楚,我現在是什麼樣的人,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蘇遇暖麼?”
“我不管你是不是以前的那個蘇遇暖,我只知道,你今天非見我表哥不可!”
“好啊,見見也可以,反正我的話那天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也不介意今天再說一遍。”
“走!”
話剛說完,蘇越便扯着她往下走,自己的腳雖然說能夠行走自如,可是還沒有多少力氣,所以被她這樣牽着走,蘇遇暖有些狼狽。
她把她拉到樓下一家咖啡廳裡,牧明佑看起來比她更加不堪,在牢裡呆了幾天,他渾身亂得跟什麼似的,以至坐在那兒,有很多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蘇遇暖被蘇越按在椅子上,“表哥,我幫你把她帶來了,有什麼話,都今天說清楚吧。”
牧明佑其實剛從裡面剛出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到這兒來,央求自己的表妹讓蘇遇暖見他一面,因爲他要把那天的事情問清楚。
兩個人面對面地坐着,牧明佑的臉上滿是痛苦,而蘇遇暖則不同,她的臉上除了冷漠,其他什麼都沒有。
“暖暖,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不用問,我的答案,和那天告訴你的一模一樣。”
聽言,牧明佑眼底的痛苦又深沉了一分,他伸出手緊緊地握住蘇遇暖的手,“我不相信,暖暖,你不是那樣的人,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對我。”
蘇遇暖真想撲進他的懷裡,纔不管他身上髒不髒,然後聽着他的心跳,告訴自己其實很想他,很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不能!
“牧明佑,你清醒點吧,我已經這樣做了,你別再自欺欺人了,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了。”
“暖暖……你……”
蘇遇暖決定下把猛藥,於是便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你自己,穿得這麼髒,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從哪裡來的,像你這樣的人我怎麼可能會和你在一起?你什麼都沒有,碰了我的手我還嫌你髒呢!”說完,蘇遇暖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嘩啦!
站在一旁的蘇越再也忍不住,端起桌上的咖啡,朝蘇遇暖的臉就潑了過去。
還好咖啡是牧明佑點了放了很久了,所以已經沒有什麼溫度的,但這樣一杯咖啡,已經可以讓蘇遇暖足夠狼狽了。
“越越,你……”牧明佑也被蘇越的動作嚇住,刷地站起身不悅地看着她。
咖啡廳裡許多人傳來異樣的目光,這一幕,都紛紛定格在蘇遇暖的身上。
“蘇遇暖,我和我表哥都瞎了眼睛看錯人了,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這麼不要臉,我表哥對你那麼好,他有錢有勢的時候你就貼上去,現在他一落魄你就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他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蘇遇暖被潑了一臉咖啡,喘氣都有些喘不過來,因爲這是蘇越潑她的咖啡,讓她感覺臉上溫熱的同時,還有心也跟着涼了。
事情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可是似乎她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伸手抹去臉上的痕跡,然後冷笑地看着她問:“知道我不要臉還過來找我?這不是自取其辱麼?蘇越,你潑我一杯咖啡,氣也該出完了吧?如果出完了,沒有話可以說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說完,蘇遇暖轉身就走,牧明佑卻不死心地上前拉住她的手,“暖暖,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