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哲你這是專制!”遲若雲不滿的抗議,心中滿滿的都是甜蜜,這陣子太過壓抑的心情此刻也得到了放鬆。
馮子哲空出一隻手來握住遲若雲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寶貝兒,你說我們不是天作之合,那是什麼?”
“你專心開車!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遲若雲臉紅地抽出自己的手,心裡卻忍不住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天作之合還談不上,那麼到底有什麼詞語可以形容她和馮子哲之間的關係呢?
這個問題直到很久很久之後,纔算有了答案,而此刻,馮子哲還是霸道地堅持自己的意見。
第二天,若雨出院了,遲若雲將她送上了洛家的車,然後重新折回去看望楊寒,只是這一次,她小心了很多,如果還有其他人的話她就及時出來。
剛走到病房門口,便看見王子旋急匆匆地從病房裡面衝了出來。
“有沒有看見楊寒!”王子旋抓住遲若雲的肩膀就問。
遲若雲被嚇了一大跳,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我纔來,楊寒怎麼了?”
王子旋沒有回答,一把推開遲若雲,繼續去找護士詢問,“護士小姐,請問有沒有見到那個病房裡的病人?”
護士搖搖頭,答案是否定的,王子旋慌張極了,“完了……楊寒不見了。”
這樣的神情讓遲若雲也甚是緊張,“到底怎麼了?楊寒呢?”
可是王子旋卻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抓着楊寒的手,催促着說:“快!給辰少打電話,讓他幫忙找一下楊寒,他一定會知道楊寒在哪裡。”
幾次被王子旋劇烈地搖晃,遲若雲差點沒吐出來,“好好好,你先鬆開我,我現在就打電話。”
這麼晃下去,楊寒還沒找到,她先腦震盪了。
得到自由之後,遲若雲立即打電話給馮子哲,“子哲,楊寒不見了,你趕緊去找找吧。”
“不見了?嗯,我會派人去找。”
掛斷電話之後,遲若雲對王子旋說道:“子哲已經去找了,我們兩個也出去找找吧。”
“我們先去她家裡看看。”王子旋拉起遲若雲的手就往外跑。
另一邊,馮子哲接到遲若雲的電話之後,眉頭皺得老高,然後趕緊讓廖南進來,“楊寒不見了,你去查查怎麼回事。”
“怎麼這麼巧?我立刻去查。”今天正好是那個護工休息的日子,怎麼一休息,楊寒就不見了。
廖南離開沒多久,馮子哲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誰。”接通電話,只有簡短的一個字。
“子哲,是我……你來接我好不好?我好像迷路了……”
聽上去好像是楊寒的聲音,“楊寒?”
那邊有短暫的停頓,顯然是沒意料到馮子哲會沒聽出自己的聲音來,“對,是我,我想出來走走的,可是被人認出來了,我一路跑,跑着跑着就不知道到哪裡了。”
身上又沒帶手機,錢也沒帶,這打電話的錢,還是別人好心借給她的,她還從未這麼悽慘過。
她現在失去了記憶,當然也不會記得a市在幾年裡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她現在記得的只有馮子哲,還有他的手機號碼。
“問一下你身邊的人,弄清楚具體位置,或者直接去找警察局,讓警察送你回來。”這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楊寒慌了,“子哲,你不能來接我嗎?求求你了,來接我好不好?我誰都不相信你,我只相信你。”
想想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是爲了救遲若雲,就當做是報恩吧,“就算要讓我來接你,也要先知道你的地址才行,問電話亭的老闆。”
都怪她太害怕了,忘記了要問別人這是哪裡,問清楚地址之後,楊寒立即告訴了馮子哲。
“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我很快過來。”
掛斷馮子哲的電話,楊寒又打了一個電話。
不過二十分鐘,馮子哲便趕到了楊寒所在的地方。
楊寒正坐在離報刊亭不遠的長椅上,戴着一頂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焦急地四處張望着。
“子哲!”見到馮子哲,楊寒終於鬆了一口氣,哭着奔了過去,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
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懷抱了?楊寒埋在馮子哲的胸前不肯離開,“子哲,我好害怕,這裡已經完全變了,那些小店子,那棵大榕樹,全都不見了。”
馮子哲也沒想到她會不顧自己的身體,跑來這個地方,這裡曾經是他們兩個的住處所在。
當時,馮子哲剛剛從冷碧雲手中接過大權,根基還不是很穩,手中能夠支配的資金也不是很多,所以便在這裡買了一處小公寓,和楊寒一起住。
那時候,馮子哲完全將楊寒當做了要找的人,因爲實在是太像了,加上楊寒也曾在那個地方生活過,所以即便她身上沒有信物,馮子哲也相信了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即便當初楊寒選擇離開這裡,馮子哲還是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直到遇見遲若雲,他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錯了。
“我送你回去。”馮子哲試着推開楊寒,可是楊寒卻死死抱住不撒手。
“你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子哲,自從醒過來之後,我一直很害怕安歇看上去跟我很熟的人,基本上我都不認識了,一切都變得好陌生,陌生得讓我恐懼。我只是想知道,爲什麼你不在我身邊呢?”
楊寒哭得稀里嘩啦,可憐兮兮地擡起頭望着馮子哲。
有那麼一瞬間,馮子哲將她看做了遲若雲,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馮子哲用力推開了楊寒,表情沒有絲毫動容。
“楊寒,我再說一遍,我已經結婚了,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行爲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不要臉的小三嗎?可是那個遲若雲纔是小三!楊寒憤恨地盯着馮子哲,“我只知道我們是相愛的,我只是想回到你身邊而已。”
真是幼稚,馮子哲冷笑了一聲,“楊寒,你已經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這也不是過家家的遊戲,我愛我的妻子,請你接受這個事實,畢竟當初選擇放棄的人,是你。”
就算楊寒已經不記得了,可是這是事實,不是一句不記得就可以抹殺的。
同樣,這也是楊寒的痛處,她不明白自己當時爲什麼要離開,“子哲,我知道錯了,雖然不知道我爲什麼會離開,但是我肯定是愛你的!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可以告訴你你爲什麼離開。”馮子哲再次拉開與楊寒之間的距離,“你想要更高的事業,你覺得那時候的我配不上你,你覺得跟我在一起太辛苦……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是楊寒,你覺不覺自己的愛有些輕率?”
不,不可能,楊寒不相信這個事實,連連搖頭,“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這麼說,當時我一定是有苦衷的!子哲,你相信我好不好?”
“停!我不是來跟你回憶當初的,你記着,你不記得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記得,休想用這個藉口來打擾我和我妻子的平靜生活。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一個人繼續在這裡胡攪蠻纏;二、跟我走。”
要是這個“跟他走”是不再離開他的意思,那麼楊寒一定跟他走,可是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楊寒抹掉眼淚,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之後,強顏歡笑地請求道:“我不說了,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帶我四處逛逛?只要一會兒。”
這個要求也不是很過分,馮子哲猶豫了一下,勉強同意了,“這樣的事情不會有第二次。”
“謝謝。”楊寒忍住淚意,低着頭輕聲說道。
這片區域在楊寒離開之後的第二年便開始大規模翻修了,他們曾經居住的小區也已經改建成了公園,所有居住的痕跡,都已不復存在了。
來到這座公園,楊寒驚喜地發現,那棵大榕樹原來還在,不過是被移植進了園區內。
“子哲,原來它還在,真是太好了!”楊寒驚喜地跑過去,沒有化妝的她,純真得像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
當初馮子哲見到她的時候,她真的只有十八歲,正是純真浪漫的年紀。
楊寒記得很清楚,她曾經在大榕樹上刻畫過兩人的名字,找了一圈,總算找到了,印記變得有些淺,但是依稀能看見,“子哲,你快來看。”
不用看也知道她發現了什麼,馮子哲走過去,果然是兩個人的名字。
“還記得嗎?那時候一對小情侶正好在上面刻字,我覺着好玩所以也刻了一個,你還笑話我來着。”
記憶明明那麼鮮活,可是卻早已物是人非。
馮子哲沒有太多感覺,那些年的時光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成長,也許他對楊寒摻雜着些許的喜歡,但是這種喜歡在經過歲月的消化之後,早已變得蹤跡全無。
他的滿腔情意早就已經在年少的時候,付給了另一個人。
兩人離得很近,楊寒看着眼前的字跡,餘光忽然瞟到了兩個身影,心中一動,她毫無預兆地吻住了馮子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