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事吧。”遲若雨不好意思的爬了起來,她拍拍身上的灰塵,不忘關心馮子哲的安危。
馮子哲在她起身後快速站了起來,本就是個意外,兩人心無旁貸,簡單相視一笑,“還好背夠厚,不然摔傷了,誰幫你寫策劃書?”
遲若雲因爲不想回病房碰見馮子哲,藉口出來後就在這一層閒晃,沒想到正巧看見剛纔的一幕幕,她的指甲不由嵌入肉裡,若雨的笑顏更是灼了她的眼,有絲冷笑在心中氾濫開來,遲若雨,難道只要我身邊的男人,你都要搶嗎?此刻的她,被憤怒迷了心神,之前的種種在腦海裡反覆回放,她揪緊着自己的髮根,情緒彷彿再也控制不住,一聲怒喊宣泄而出,“你們在幹什麼?”
遲若雲的質問聲在靜寂的醫院走廊顯得尤爲突兀,遲若雨和馮子哲雙雙回頭,看見了站在角落的遲若雲,“大萌,你怎麼會在那”若雨有些心虛,不過不是因爲馮子哲,而是怕若雲聽見策劃案的事情。
遲若雲一步步走近,她的眼神似颳着刀,看向兩人的時候非常不友善,“我怎麼不能在那,倒是你們,你們倆是在這說什麼悄悄話?”
“我們就是閒聊而已。”馮子哲看了眼若雨,隨口說了句。
他的態度讓若雲更加惱火,什麼時候總是跟在她身後的馮子哲也會說話敷衍她了,她鄙棄的撇了撇嘴,諷刺的話脫口而出,“遲若雨,難道你有個洛非凡還不夠,這是準備腳踩兩隻船嗎?”她已管不了話是多麼難聽,只是單純的想排解內心的鬱結。
遲若雨漲紅着臉,她沒想到若雲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翻騰着,但還是壓低了語氣說話,“大萌,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連身邊的馮子哲都有點愕然,平日裡遲若雲雖然任性些,可不至於說話那麼難聽。
“是誤會還是事實,恐怕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了,”遲若雲望向馮子哲的時候,眸眼中徹骨的寒意。
“若雲,你不要胡說,若雨是真有事情拜託我。”馮子哲走到若雲跟前,耐心解釋着,可他的解釋,在遲若雲心裡,又成了幫助若雨推脫的說辭。
若雲冷笑一聲,面朝馮子哲,手卻指向遲若雨,“有事拜託需要抱在一起?馮子哲,連你也被迷惑了嗎?”她聲嘶力竭的說着,好像兩人多麼苟且的事。
“夠了,你別胡鬧,說的越來越離譜。”馮子哲不明白才一段時間不見,若雲怎麼會變得如此不講道理,明明是意外的事情到她嘴裡,倒成了兩人故意爲之似的。
“是啊,姐,我們說的是公事,沒有你說的什麼抱在一起,就是我剛絆倒了,他扶住我而已。”若雨看她誤會很深,也急忙上前解釋。
執拗的想法一旦形成,想要改變基本很困難,而遲若雲現在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對於兩人的解釋完全聽不進去,許是長久的壓抑令她矇蔽了理智,“有時間和男人打情罵俏,你還是多照顧照顧媽媽吧。”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不是的,姐姐,你聽我說。”遲若雲上前預拉住她,此刻她也不管若雲是不是可以接受新策劃案的事情,只想着把誤會解釋清楚,不料她的手纔剛碰到遲若雲,就被她猛的甩開,“你不要碰我,”她用了很大的力,遲若雨措手不及,就這樣摔了下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馮子哲再也做不到柔聲細語,若雲不分青紅莫名指責一番也就罷了,還把若雨給推倒,實在是過分了些。
遲若雲回過頭來,看着跌坐在地的若雨,表情居然異常冷靜,良久,她笑了起來,還咧嘴笑的十分誇張,直笑到彎腰唔肚,“遲若雨,到現在才發覺,你纔是該當影后的人啊。”
“若雲,你到底怎麼了,?”遲若雨盯着眼前抽笑的遲若雲,一股陌生感徒然而生,她不解的眼光往馮子哲那邊看去,後者無奈的搖着頭,“大萌,你受什麼刺激了?”遲若雨顧不得蹭傷的手肘,急的想去摸若雲的額頭,她以爲若雲真的病了,纔會胡言亂語。
遲若雲厭惡的拍開若雨伸來的手,“別碰我,”她一手拍掉了若雨的關心,也拍裂了兩人的親情。
姐妹倆如此這般,馮子哲更是看不明白,“若雲,你是不是病了?”他的話像顆點燃的炸彈落入遲若雲的心中,以至於在若雨想在接近她的時候,她做出了個連自己都驚訝的動作,“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穿透過走廊盡頭,遲若雨一臉不可置信,她捂着臉頰,完全震驚於遲若雲的一巴掌,馮子哲基本是楞在那裡,他對眼前的狀況很迷茫,而罪魁禍首的遲若雲,心裡也振了一下,她想收回懸在半空的手,又想上前安撫若雨,一時間進也是,退也不是,手就這樣尷尬的維持原樣,她的臉上表情複雜,羞愧,不解,無助,最後在遲若雨默默的起身離開中,化做片片不忍。
“小萌,”她用細小的聲音在喉嚨中叫着,看着馮子哲投來責怪的眼神,她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病了,還病的不清。
“若雨,你姐姐她。”馮子哲追上遲若雨,想幫若雲解釋解釋。
遲若雨心裡悶悶的,並不想說話,不過還是提醒馮子哲,“等下回病房,不要多說什麼。”她不想媽媽再擔心她們。
馮子哲點頭答應,可在看到若雨臉上明顯的掌印之後,還是無奈地提醒她,“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回病房了。”說完指指若雨的臉。
遲若雨附上自己的臉龐,有絲火辣辣的刺疼感,她也想到估計留下了痕跡,沒想到會很明顯,她望了望病房門,只得放棄推門進去的想法,“那好吧,你幫我和媽媽說,我有事先離開了。”她轉身的瞬間,正好若雲走了過來,直接略過,沒有交集的側身離開,壓住了若雲的欲言又止。
馮子哲則是恨鐵不成鋼的說了聲,“我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遲若雲站在病房門口,她聽見馮子哲對蘇遇暖說着若雨先行有事離開,內心五味複雜,不停扭緊着手,一直攪得很疼很疼,也絲毫沒有知覺。
遲若雨開車趕去公司,路上手機一直不停震動着,她瞟了眼,洛非凡的號碼,沒來由的煩躁感涌上心頭,她將車停在一邊,按下接聽鍵就開始自顧自的說起話來,“洛非凡,你能不能不要再來煩我了,自從碰見了你,就是我悲劇的開始,現在家裡一團糟,姐姐還對我誤會那麼深,你真要看的我家破人亡才安心嗎?”說到最後,居然有些哽咽起來,電話那頭的洛非凡十分詫異,更在遲若雨突如其來的抽泣聲中亂了陣腳,“出什麼事了,你在哪裡?”他開車的速度快了起來,直覺這丫頭肯定出事了。
“求求你,離我遠點好嗎,我真的快支撐不住了。”遲若雨掛了電話,頭埋在方向盤中間,壓到了喇叭,刺耳的滴滴聲響徹街道,可她無暇顧及,獨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洛非凡幾乎是用賽車的速度來到醫院門口的,他猜的沒錯,果然在臨街的路邊找到了遲若雨的車,他見她一動不動爬在方向盤上,以爲是撞車了,立馬飛奔到她車旁,拉開車門就把她從車裡硬拽出來,“怎麼了,受傷沒有?”他幾乎是咆哮出口,但被他拉着的女人卻毫無反應,如泄了氣的娃娃,“遲若雨,你到底怎麼了。”可以確定的是並沒有撞車,洛非凡的心算是放下一般,可還是感覺面前的遲若雨靜的很反常。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遲若雨突然甩了他的手,猛搖着頭,“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肯放過我,你滾,你快滾。”她似失了理智般,不斷拍打着眼前的洛非凡,所有一切都是這個人造成的,她的委屈,她的隱忍又有誰能明白。
洛非凡直直站在那裡,任由遲若雨發泄着,兩人的動作很大,引得街上總是有人側目看向他們,洛非凡等遲若雨打累了,才輕輕挽着她,拉她坐進自己的車裡,“如果打我能讓你泄氣,我不介意你再多打幾下,打狠一點。”他說的很真摯,一點都不想開玩笑。
遲若雨哭花了臉,她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今天的她,太過反常,只因爲遲若雲那突然的一巴掌。“你走吧,別再見面了。”她是真的冷靜下來才說的話。
洛非凡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他滿心的怒火也不知找誰出去,“你說真的?”心底一絲冷笑,原來一直到此刻,他依然是可有可無的角色,不管如何努力,還是走不進遲若雨的心裡,哪怕他已經表現的過於卑微。
遲若雨並沒發現他態度的轉變,“真的,我,你,大萌,我們三個與其彼此傷害,不如就這樣結束糾纏,至少,我和大萌也不會這樣痛苦。”如果以前她還有過猶豫,那麼今天在大萌那一巴掌之後,她也就想明白了,洛非凡的問題不解決,她和大萌之間永遠不會和好如初。